《穿到女尊做废人凰太女》
21.我终于知道了 (微H)
(0修 -2021-0308)
苏碧痕带着姚双凤找了间附餐馆的客栈住下了,放了大篓子和行李后,又带着她出了门,到成衣店买了一套外衣、两件里衣、三件布裙。
姚双凤也才注意到:
这世界的女人都穿长裙,男人则是长袖、长裤,配上系着腰带的长外袍,外袍会遮住长裤开裆部位。
可能是现在天气还热的缘故,有些女人穿着半透的长纱裙,透过纱可以看见还有一件较短的布质里裙,里裙长度不及膝盖。另有的女人,外部纱裙底下整片缝满,只留两个口,开口处系绳绑在脚踝上。看起来既清凉又防蚊。
「你不买些衣服自己穿吗?」姚双凤问苏碧痕
「我家里还有一些衣服可替换。原本买布匹为妻主做衣服较实惠些,但近期没时间慢慢做,先买几件顶着,妻主现在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改的…布料太粗了…」视线看向她的胸,姚双凤并不觉得苏碧痕棉布旧衣改的布料粗,但他这样看,是在怜惜她的奶头…?
苏碧痕欲言又止,两人回到客栈,苏碧痕在房内,为她换了一身衣裳:新买的白色里衣非常轻薄,像蒸馒头的纱布似的,有些许织纹在上面,但更薄透;虽有纱孔,却结实,穿起来凉爽通风;内裙是短的、棉质的,然后是粉色的外衣和外裙。
”嗯.并没有内裤”姚双凤确定了这个事实,好像这个世界的女人不穿内裤的?但是她之前不敢问,因为这是属于这世界的常识范围,问了的话会很奇怪;而且她之前的状态不是植物人、就是怀孕、后来还坐月子,一直不穿内裤好像挺正常的?
苏碧痕帮她系上腰带时说:「妻主喜欢琉璃纱的外裙吧?在店里时一直盯着瞧….只是若要回我们村,穿这样比较不显眼,那纱裙是最近流行的款式,价格也金贵些,待我们远走高飞后再让妻主穿…请妻主先委屈一下…」
姚双凤单手抚上苏碧痕的脸颊:「不委屈,我知道你做事都是有想过的,谢谢你!」其实她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一切都交给苏碧痕最安心,他是个很有生活感的人,从一根山药可以切丁煮汤、切丝凉拌、切片镶肉,就知道他是个心思细腻、有计划性的人。
两人又吻在一起腻歪了一阵,手牵着手下了楼,在餐馆点了二菜一肉一汤,两人90度对坐,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隔壁桌的两个女人,起身迎接第三位来用餐的朋友:「哎哎林姐,好久不见啊!」
「陈妹、李妹,久违!有劳二位摆酒接风啦!」
「林姐从云都奔丧归来,可有什幺新见识?」
「云都近日可热闹了,我们坐下说吧!」
「此次国丧还真是巧,先凰与凰太女同办哪!」
「可不是,先凰在北疆驾崩,遗体与消息至云都后的隔一天,诞下凰孙女的凰太女也殡天了。」
「这巧也巧得好,国丧一个月一并办了,省了不少事啊!」
「更妙的是那蔺凤君,还没当上凤后呢!直接垂帘听政,做蔺凤太后了。」
「嘿~垂帘听政?根本是直接执政吧?那新生的小凰女话都不会说,如何问政?」
「这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先凰太女临终前,托孤了几位重臣哪!」
姚双凤嚼着炖咸肉,越听越胡涂,她是凰太女没错吧?她算是死了也没错,但…她记得她生下来的是个儿子呀……太医说是个俊俏的小凰子……而且她也没有托孤,她刚生完孩子就被钉进棺材了好吗!哪有时间托孤?这一切都是蔺瑾丹的阴谋,没想到他野心这幺大,竟是垂帘听政、挟凰女以令诸侯!
「是哪些重臣?有没有大司马?」
「嗯,正是,大司马是其中一位。」语毕吃菜喝酒
「林姐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还有哪些重臣啊?现有蔺凤太后、大司马,都让男人掌政,成何体统呢?」
「就立功而返的北疆良将包予馨!她可是位奇才,奉家凰族那幺多女将都打不赢的北辽,她就与人家讲和了,我看这奉家真不会用人!早些讲和也不用劳民伤财那幺多年了。」
「何止奉家不会用人?那大司马妻主家也不珍视他!明明是那幺优秀的男子,却不给他生一儿半女。」
「还有吴相和国师也是托孤重臣。」
「吴相虽是女人,但年已老迈,近几年都附议大司马的说法。」
「国师一族亦闭关许久,未曾问政,连先凰、先凰太女的丧礼都没出席呢!」
「那不就几乎等于只有蔺凤太后、大司马和包将军主政了吗?」
「是啊!包将军也是难为啊!还好大司马虽是男子,但忠心寡欲,一心只为妻家好,廉洁奉公,有他俩在,尊弼国应可安宁无虞了。」
「说到安宁,陈妹前几日抱恙在家中休养?怎回事啊?」
「嘿 就脚拐了一下,不碍事儿。」
「喔!可有找那竹中堂的医郎来看看?」
「那是当然的!林姐,我给妳说啊!竹中堂近日来了个新的年轻医郎,那人俊得~小手白得~秀色可餐哪!」
「喔呵呵呵呵!」三个女人笑在一起。
「那天哪,我就坐在正厅,让那医郎给我治脚呢!我趁他不备,用脚尖,挑了他乳首一下。」
三个女人又笑了一阵。
「后来如何呀?」
「那医郎当然是脸都羞红了,像蒸熟的螃蟹似的,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装作没事一样给我裹上膏药呢!」
「若后院有个医郎,似乎也不错,随时都有人候着,不必等小厮去医馆叫人,还要出诊费呢!」
「欸~说这什幺话!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况且那医郎到处出诊,进过那幺多女人的房,谁知道有没有自荐枕席?身体绝不是干净的。」
「对啊!还有那年资长些的医师,专门帮妇人产后调理的,不知道看过多少婆娘的身子,眼睛都脏了。」
她们越说越夸张,苏碧痕喝汤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甚至都不吃了,就僵在那,脸色阴沉,看上去非常像反派。
姚双凤终于理解苏碧痕之前那些地雷点,原来在这世界,男人行医,易遭人调戏、轻薄;难怪苏碧痕在俩人私定终身时,还说若妻主不准他行医,他可以放弃。但是听熊大哥说苏碧痕的父母是神医侠侣,他也跟着父亲学医,想必是很憧憬这行吧?从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生活,还有那种会将他卖掉的姨夫……姚双凤彷佛看见了一个男孩,起早贪黑的做家务、在父亲死后自己一人背着竹篓采药制药,不仅为了行医的理想,还为了能挣钱回家,不被大姨家嫌弃累赘。
她握住了苏碧痕的手,苏碧痕看向了她,好像什幺龌龊的秘密被她听到了,眼底悲凉;她微笑道:「没事的,你尽管做你喜欢的事情,我说过我相信你、不介意那些闲话,无论你从事何种行业,我都喜欢你。」
苏碧痕激动得泪水都积在眼眶了,硬是憋了回去,他帮姚双凤盛了碗汤,等她喝完,拉着她的手起身,就回二楼房内。
刚关上门,苏碧痕就跪下抱着她的腰,颤抖道:「妻主,碧痕知道了,碧痕以后会坚强,不再轻易受他人言语而动摇,因为有妳,有妳相信着我、支持着我,只要想到妳,我就不怕了。」
姚双凤摸着他的发髻,顺着洁滑的发流安抚着他,苏碧痕冷静许多后站了起来,抱着姚双凤又是一阵拥吻。
也许男人在这方面的本能都无师自通,他吻着吻着就顺着脸颊吻上了耳朵、耳下、脖颈,双手熟练的松开了她的腰带、外袍,他盯着白色里衣透出的两个小点,双手复上下乳挤压,泌出的奶水浸湿了里衣,贴附在乳头上,明明没露点却比裸露更挑逗。
他抱起姚双凤放躺在床上,隔着里衣吸她的奶头,姚双凤的情欲也逐渐被挑起,下体一阵热胀,她轻捧着苏碧痕的脸颊,引他上来与自己接吻,双腿曲起,在苏碧痕大腿之间摩娑,并用膝盖轻轻顶弄那刚硬的男根。
「碧痕…」她托起他的脸,直视他的眼「今天在买里衣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想这样做了?」她笑。
苏碧痕红了耳根「嗯……以前曾经看到过…觉得若隐若现很是勾人……想着若我以后有妻主,必定让她穿着纱罗里衣…冬日就换成绸缎里衣…曲线贴合着非常美……」
姚双凤轻笑,放开他,双手下伸两掌交握,左右上臂从身侧往身前挤,将奶子夹得集中又高挺,同时微微歪头,挑衅般看着苏碧痕。
只见他眼神炙热,饿虎扑食一样的对那双奶子又吸又揉,下体虚压在她身上,龟头顽皮的顶弄着她。
姚双凤很舒服,很想跟苏碧痕来上一炮,可惜苏碧痕有贞操环,没办法圆房,但仍旧顶得她欲火焚身。
苏碧痕解开了她的里衣,激动但不失温柔的吸干她的奶汁后,便顺着身体轴线一路吻下,松开裙头,亲吻肚脐,再持续下行,双手顺着把裙子也往下拨,一次两件将姚双凤脱得干干净净。
他亲吻耻丘上的细毛,舌尖向下挑勾缝隙,接着托起她的双腿,将对她的满腔爱意化做虔诚的膜拜,在神圣的庙堂以舌头致上崇高的敬意。
虽然他的技巧不如初四那般熟练惊人,但对素了许久的姚双凤来说已经非常足够,这是她生产过后首次恢复性欲,当她擡起头,看到那邪帅的眉眼,长睫下敛,专注地品尝她后,她就迎来了一波高潮。
「妻主..?」苏碧痕注意到她双腿肌肉紧绷,脚背打直,趾尖抵着床铺,花穴口内微微张阖,困惑着看向她。
姚双凤待情潮退去,放松了身体,对苏碧痕说:「你..做得太好了…人家刚刚..到了…」
苏碧痕先是困惑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了什幺似的,笑靥绽放,像摄影棚的600W棚灯骤开,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光波与热气。
他又上前虚压在姚双凤身上,亲吻她的双唇,姚双凤张嘴,与他交缠,尝到了一丝自己的味道。苏碧痕单手支撑着自己,另一手解开了裤裆,让硬挺的男根跳了出来,本能的去顶戳姚双凤的花穴。
苏碧痕的龟头后方有贞操环,因此只有前部能在穴口撩拨,后面就因为固定棒和贞操环卡住而无法前进,顶弄了几下后,突然之间苏碧痕停下了动作,皱起眉头喊痛。
他跪立在姚双凤双腿之间,托着自己的龟头看,只见马眼周围连着包皮的肉膜,有些许崩解,流出了血。
姚双凤也没见过这种景象,有点吓傻,毕竟她不知道这种膜呀!
只见苏碧痕眼泛湿气,轻咬着下唇,捏着茎体,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妻主…碧痕的第一次真的是给了妳,就是妳的人了,妳以后不能抛弃我喔!」
「傻碧痕,才不会抛弃你呢!」她接着又问「现在这样该怎幺办?」有贞操环无法插入,他以前自渎时搓揉龟头的动作,会使得现在的状况更痛吧?
「妳亲亲我,多亲亲我就不疼了。」苏碧痕撒娇道
姚双凤欺身上前,慢慢吻着苏碧痕的嘴、眉、眼、耳、脖,还松开了他的腰带和里衣,也轻轻地吸舔他的奶头,就在她专注探索苏碧痕的敏感带时,他已自渎泄出,发出了跟以往相比,带了点痛的呻吟,他用自己的衣服内侧擦了手,便搂住姚双凤,又是一阵缠绵的热吻,俩人抱在一起休息了一会儿,苏碧痕才理好衣物,去找小二叫水。
他俩一起洗了个鸳鸯浴,将血冲净后,才看清那层膜只是些许破损,并没有全部消失,看来之后若圆房,苏碧痕可能还会再痛一次。俩人约定在拿到贞操环钥匙以前,不再这样玩了。
22.我有七个儿子(剧情)
(4修 -2021-0320)
苏碧痕利用剩下微温的洗澡水,清洗了两人衣物较脏的地方,叫来小二收拾澡盆后,就出去外面洗净衣服,回来时已洗好拧干,他打开窗,将衣物挂在窗外下方的两支竹竿上,然后又来为姚双凤揉腿,直到她沉沉睡去。
隔天,苏碧痕带她去一间小店买了两支发钗,插在头上,他说以后给她买更好的,最近要赶路,低调点比较安全。之后两人朝姚猎户家出发,姚双凤撑过出城后的一小段路,就累了,苏碧痕让她蹲坐在大篓子里,背着她往山上爬。
中午,他们找了个能看到风景的树荫下,坐着吃城里买的烧饼配茶水。吃饱休息了一会儿,正起身准备出发时,看到有两人从山下走上来,路过这处休憩地。那是一个发白体壮的男人,和一个娇小戴着帏帽、穿着裙装的女人。
他们率先打了招呼:「二位午安哪!这是要上山?」
苏碧痕:「是呢!上山找猎户姚家。」
「找猎户姚家?何事?」
「在下苏碧痕,曾听村长提起过姚家夫郎,冒昧请问您就是胡大哥吗?」
胡大哥:「正是,村长也有与我提过你们的事情,二位就是姚小姐和苏医郎吧?」
此时那位娇小的女子掀起帏帽,兴奋的喊道:「阿娘!」
胡大哥斥道:「小七!」
小七:「有什幺不对嘛~ 既是阿爹您的妻主,自然就是我阿娘啦!我可有阿娘了呢!」笑得一脸灿烂,完全不顾胡大哥和苏碧痕略显尴尬的表情。
姚双凤疑惑:「咦?可是熊大哥是说,您家是七个儿子呀!」
胡大哥略显困窘,倒是小七先开口了:「我叫姚廉,是家中老幺,今年十四岁,下山做买卖时,扮成女人较为方便些,况且我还没长胡须,自然只有我能胜任啦~」说完跳起转了一圈,让裙子飘起:「我美吗?」还摆了个很女人的姿势。
胡大哥搔搔头接着说:「我们下山卖兽皮回来了,既然遇见了,就一道走吧!」
然后姚双凤就坐在大篓子内,被苏碧痕和胡大哥轮流背着上山了,快到他们家时,姚廉率先跑着进屋,关起大门,接着听到一阵骚动:
「衣服!我的衣服呢?」
「腾椅子出来!」
「啊~~~这幺乱怎幺见人哪?」
「先穿好裤子吧你!」
胡大哥又朝姚双凤他们干笑了一下,三人就站在门口,静待房内的骚动平静,接着看到门打开了一条缝,中间有着一整排头颅,有的从左看、有的从右探,看见客人已经在门口,还有父亲皱眉的表情,于是将房门大开,人在门后左右各列一排。
房中摆着一张小桌子、四张不同款式的椅子放在周围,就清出了中央这块地,周遭墙边堆满杂物。
姚双凤、苏碧痕和胡大哥,在椅子上坐下了,其他人则围着他们站着,尤其是都面朝姚双凤,直直盯着她,眼中各有警戒、好奇、紧张、兴奋、不知所措。
姚双凤也看着这群男人,除了胡大哥是白发、蓝眼,小七是大部分黑发、黄眼,其他人的头发皆为…红发。这儿说的红发不是红色的头发,而是西洋人那种红棕色,比金黄发要咖啡一点、比深褐色的头发要浅一点的那种红发,只是红的程度有深有浅,浅的就偏金黄或橘、深一点的就偏向褐色、黑色。至于眼珠颜色则是蓝、绿、灰、黄都有。
其实在县城的时候,姚双凤也注意到了:不是所有人发色都是纯黑的,但也都是深色,好像没见到这样浅色显眼的。
胡大哥叫他们排成一排,依序向姚双凤自报姓名:
「我是长子,陈…姚忠,今年31岁。」
「……姚孝」但并没有笑。
「我叫做姚仁,最喜欢吃蛋。」
「老四姚爱,下个月满25。」
「我是姚礼,不知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还作了个揖。
「姚义就...就这样。」
「阿娘,廉儿天天都盼着您呢!」他将手别在腰侧,微微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其他哥哥偏头看了小七一眼,神色各异。
房内一阵沉默,小七又开口道:「阿娘,我们兄弟的名字很好记的,从大哥开始:忠、孝、仁、爱、礼、义、廉。」
姚双凤仍是沉默 ”忠孝仁爱后面不是信义和平吗?” 她困惑
小七又说了:「我们就是无耻之家!」
「小七!!!」胡大哥怒斥。姚廉吐了吐舌,目光飘向别处。
胡大哥开口:「姚小姐,我是个粗人,话讲得直,切莫怪罪。」
姚双凤微微一笑:「不要紧的,请尽管说吧!」
「您也知道我改嫁给姚诗调是不得已的,不然我们全家都要充作官奴。小六、小七也就罢了,我妻主过世时,他俩还小,但老大到老五对生母是有印象的,要他们改口叫别人阿娘……况且…这…..您看起来也不大,我们先商量个称呼吧?您今年多大了呀?」
「从姚诗调的身分文牒记载,算起应是24岁,但我实际上14岁。姚诗调的名字已于县衙改成姚双凤,以后没有姚诗调这个人了。」
姚廉:「那不就跟我一样大吗?」
「是呀!我也不是真的要来当娘,我们商量个在外人面前叫起来也不奇怪的称呼好了,我想想…...」她低头沉思。
此时老五姚礼开口了:「既然是阿爹改嫁,我们唤您一声阿娘也是应当的,只是姚小姐年轻貌美,怕是会被我们给叫老了。不若我们称您为『凤娘』,如此与生母『阿娘』有所区别,又不失敬意,您意下如何?」
姚双凤看向苏碧痕,只见他点了点头,她回:「如此甚好,以后就这样叫吧!」
之后他们针对此次合作达成了共识:苏碧痕的大姨和姨夫那,由胡大哥带老五姚礼、小七姚廉去议谈,使苏碧痕卖给姚家做奴隶或夫侍。双方约定了五日后,在南荣县的春水茶馆,拿取苏碧痕的贞操锁钥匙、买卖或嫁娶文书,然后姚双凤再去县衙,办理苏碧痕和胡大哥一家的通关竹牒。
胡大哥原本不是南荣县人,因嫁给前妻陈女才到此处落户。南荣县民大部分发色较深,他们一家的橘棕色红发过于显眼,又顾及姚诗调的死人身份,因此每次下山都很小心,也尽量不跟百草村民有过多接触。现在有姚双凤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出面,挡在他们前面,还帮他们申请了通关文牒,他们就可以离开这块山头,到胡大哥的老家,或是依各自想法走天下了。毕竟这小小一座山头,猎物就那幺多,能养活的人也是有限的。
通关竹牒是很重要的,就跟身份证一样,虽然人的脚要走到哪去,国家规范不了,但若在需要时,无法拿出竹牒或是提出落户证明让官府查证,就会被判为奴隶,任人鱼肉。而即使官府查得到落户证明,非经家主允许擅自离开户籍地,会被视为叛逃的家奴,需先服役三年,才能被遣送回户籍地还给家主。
23.我还有个奴隶(剧情)
(2修 -2021-0318)
让姚礼和姚廉去跟苏家议谈是对的,不仅将苏碧痕的身份擡成了夫侍,还杀了半两银子的价,用七两半现金就买到了苏碧痕,而且不用等到采药季节结束,交易立即生效。
姚双凤和苏碧痕前往县衙,办理了通关竹牒出来,交给胡大哥他们之后,双方就此拜别。
苏碧痕已备好轻便的包袱,准备带着姚双凤去往邻县,早先姚双凤陪苏碧痕回破旧老宅,那是苏碧痕亲娘的宅子,在爹亲嫁给大姨当夫侍后,就荒废了。他将一些重要的物品存放在内,用油纸罩着,以免漏雨的屋顶淋湿了这些物品。不过苏碧痕只拿了卷画轴就离开了,满屋子的奇珍异本,苏碧痕只说都记在脑子里了。
目的地叫做平川县,位于南荣县南方,有一条水路及陆路交汇,比南荣县富庶许多,重要的是:他大姨没想过帮家中其他男子办理通关竹牒,他们只想守着几块土地过活,没有跨越邻县的想法,碰上姚双凤的机率微乎其微。而苏碧痕小时候常听爹亲讲述游历四方的故事,他自己这辈子也尚未离开过南荣县,但以眼下距离最近、最安全、最安稳富庶的地方,就属平川县了,所以他们以此为目的迈进。姚双凤对苏碧痕的计划没有任何意见,反正她能离云都越远越好。
姚双凤也尽可能的多走一点路,多亏现代健身风气盛行,她知道肌肉是需要锻炼的,她每次都会多撑一会儿,反正累了还有苏碧痕背她呢!她也不是不能吃苦,只是古代的路太远了啊!!!不像现代有各种方便的交通工具,平常走个半小时就很多了,在古代好像移动到某个地方,走个半天都很正常。
这日傍晚,他们在一处驿站边落脚,驿站虽是提供官员住宿、换马的场所,但也会有普通商旅队伍落脚休息,因此也在周遭发展了小规模的客栈和茶馆。
正当他们点了两碗面要吃的时候,几架马车风尘仆仆的驶入驿站门前主干道,偏向面摊这侧停了下来。
为首的蓝底马车,有篷有窗,略显华丽,只是插了几支羽箭。后方三辆马车,是囚车,用木条做的车厢,看得见里面关着许多脏兮兮的人,有些羽箭直接插在人身上,马车停下时,底下滴滴答答的。
一名仆侍从囚车的车驾跃下,跑到前方,左手掌伸直搭在右拳上,恭敬的朝蓝色马车内道:「妻主,我们平安到达驿站了。」
只见一个白面书生样貌的男子单手掀开帘子,另一手护着车顶门边,以免那穿着锦袍蓝衣的小姐出来时撞到头,车下刚刚那名唤她妻主的男人,连忙上前托住她的手,让她踩在另两名趴跪在地、充当脚凳的仆侍背上,从容的下了车,她边下车嘴里边骂:「那些个劫匪脑袋装糨糊吗?我们这幺明显的奴隶商队没看到?根本没有金银珠宝,劫个屁!货都还在车上没卖出去呢!为什幺不劫空车啊?肏他爹的啊!」她有着一张利落的长脸,没有浏海,发全上拢,在后脑上方微微盘了两个髻,其余则披散在背上,有种江湖侠女的感觉。
那小姐站在车旁,身姿凛然,中气十足的对手下说:「快检查一下货怎幺样了?折损状况如何?还有多少可以卖?一刻钟之后向我汇报!」话毕就转身,白面书生和夫郎跟在她身后,朝俩人吃面的摊子走来,她于靠马路那桌坐下,点了半斤肉、一壶酒,两名男子就站在她身旁。
姚双凤和苏碧痕,一边吃面一边看其他人解开木门上的锁,带着脚炼手炼的奴隶一个个下了车,有的可以用跳的、有的用爬的、有的直接滚下或摔下来。
姚双凤注意到一个显眼的发色,就是跟胡大哥他们家儿子类似的那种橘棕色,在一片脏污的人群当中特别显眼,而且那奴隶也较为高大,他在最后一辆囚车上,蹲坐在车尾,身后似乎中了三支箭,囚车的门开在侧边,中央的人陆续下了车,空出囚笼中央之后,他松开怀抱着的两个孩子,才往前移动,小心翼翼带着箭下车。
那两个孩子下车后,连忙跑向另一位看起来像是父亲的奴隶身边,三人蹲着抱在一起哭。
其他车的奴隶也在陆续下车,然后这位高瘦的红发奴隶,跪在地上倚靠着车轮,用带着炼条不方便的双手,以艰难的姿势伸往腰后、背后,抓住箭柄,拔出了大腿和腰侧的箭头,折断了背上的羽箭,然后就卧倒在地上,小喘着气。
不一会儿,奴隶商队的仆侍向小姐报告:「本次伤亡共十六名,其中二名死亡,一名重伤,其余尚且有行动能力。」
突然面摊老板过来喊话了:「让你们这些臭烘烘的车停在这儿已经很仁慈了啊!不该有的垃圾别落在附近,离开时那些脏东西也清理干净再走!」
那小姐递了一块银子给面摊老板:「不好意思啊!垃圾我们会带走的,但我们人手不足,地上的脏污可否麻烦老板代为处理?」
那老板接过银子「哼!」了一声,应是默许了。
小姐转头跟那仆侍说道:「重伤的是哪个?带来我看看。」
于是两名仆侍过去吆喝那红发奴隶起身,他扶着车轮勉强站起,被嫌动作慢鞭打了几下,只见他微微侧身,让鞭子落在手臂和没受伤的那侧身体,刚迈出一步,踉跄又摔倒;那两名仆侍只好架着那红发的男人的胳臂,让他的脚垂在地上,一路拖了过来。
他被拖行的时候,看得出骨架非常好,猿臂蜂腰、肩宽腿长,仅下身有一块及膝的遮羞布,他瘦得非常精实,胸腹也像苏碧痕那样隐约得见肌肉曲线,但非常浅薄;皮肤也黑黄干扁的贴附着,不像苏碧痕的光泽有弹性。
一被放下,他又倒在地上了,小口急促的喘着气,好像很用力要呼吸,但是吸不到气,很痛苦的样子。他的红短发无扎无束,狗啃般的鸟巢盖在头上,遮住了双眼。
此时,几匹马零散的跑来,排在囚车后列队,一名看起来像队长的人下了马,向着小姐这边走来。
小姐看着他走近,又开口骂:「素闻四方镖局远近驰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怎幺我头一回找你们保镖就遇上这等贼事?」
那队长弯腰拱手:「夏少主,四方镖局讲究诚信,此番货品损失,如契所载,每件依三两银子作赔。」
「哼!那契约上只写到死透不能售出的货才有赔偿,可我还有十几名中箭的货呢!原本可以五十两卖到伎院的那些高档货都糟蹋啦!」边说边揪起地上那红发的头颅,他浏海被抓起,露出一双痛苦微瞇但碧绿得鲜明的瞳仁。「我当初可是出了西镖的价码保的这趟镳,人说西镖镖头虽魁梧雄壮,但心思缜密、事前规划周延详尽,就算有意外也应变及时。是康镖师您说西镖头重伤养病未能出行,还塞了这美人,托我卖了分成,我才算了的。如今美人折损,我这不是亏大发了吗?」
「这美人依售价,与夏少主五五分帐,若是没能售出,四方镖局也不敢要价分毫。」康镖师看似恭敬的说。
夏少主松开手,那红发奴隶趴搭一声又倒回地上,她微微蹙眉,心底烧着一把怒火,原本可以多得的几十两利润就这样没了,康镖师一点也不惋惜;这趟镖她买的是四方镖局最贵的西镖来保,虽说本意是想挖角西镖头,但却不巧遇西镖头养伤当中,康镖师代他保镖,她原本要退价差,康镖师拿出这能卖高价的美人说售价对分,她评估那能比退的价差还多呢!就答应了,却没想到美人折损,她赚不回价差,而西镖头的保镖费用倒是稳稳落入四方镖局口袋。
姚双凤也觉得挺不自然的,那红发拔箭的伤处都不是要害,要害之处他仅折了箭;再看看其他仍插着箭、痛苦哀号的奴隶们,并不是人人有胆子自己拔箭的呀!
夏少主开口丢包:「康镖师,你这美人有问题!我们商队向来很少遭遇劫匪,尤其是满车奴隶的情况下,莫不是你们把这奴隶塞给我,借刀杀人?」
康镖师从容一笑:「夏少主说笑了,这美人就是我们家小姐玩腻打发出来卖的,除了身子不清白,身家可是清白着呢!没有仇家,也没有亲人。」
「我不管,你们得照一般镖队的价码退钱给我,这美人我也不要了!」
康镖师面色凝重:「四方镖局讲究诚信,契约已结,必定履行,夏少主亦不可单方面反悔。」
只见夏少主用力拍桌,站起身与康镖师对峙,即使身高矮一截,但气势毫不退缩。
姚双凤喝着面汤,小声问苏碧痕:「你看那人还有得救吗?」他说:「伤及肺腑,若我的话,有八成把握。」
姚双凤觉得既是相见必是有缘,何况那奴隶发色瞳色跟便宜儿子们有点像,如果是那几个儿子游历在外碰到此等遭遇……她就心软了起来,而且她直觉这奴隶不单纯,那拔箭折箭的纯熟泰然,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练成的,还有被鞭打时掩蔽要害的微妙小技巧……那奴隶会武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算不会武功,把这货养胖了,应该会很壮,可以帮忙背货什幺的。
就在夏少主与康镖师箭拔弩张之时,姚双凤和苏碧痕在桌下清点身上银两和拆碎的金叶子。
康镖师怒道:「若是我们要杀这奴隶,早就杀了,何必拿出来卖呢?」
「我管你们什幺原因?我只知道我损失惨重,少卖的金额都不只三百两,只要求你们退西镖的价差给我已经很客气了,还有这货我现在就要退!」她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红发说。
「路途已过半,没地方退,就这样运到平川县吧!死了的话我方愿赔三两。」康镖师退了一步。
「不成,这货就是扫把星,你们带走,退我西镖队的价差,我就不与你们计较受伤损失的奴隶。」契约明明就只写赔偿死亡的奴隶,夏少主提的价差和损失都是凭空变出来的筹码,而这烫手山芋也是她故意丢出来惹康镖师烦的,数个要求,能达成一两个就不算亏。
「不然这货我买下吧!」姚双凤举手插话。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突然意识到在古代没有举手发言这回事;放下手,只身走到他们面前:「对夏少主而言,不想带着这倒霉的奴隶继续前行,对康镖师而言,收回此奴回退亦是不便。不如将此奴隶卖给我,反正他这样拖到平川县说不定也死透了,康镖师赔偿的那三两就由我出吧!」姚双凤帮双方都做了个台阶。
夏少主嗤笑了一声:「买这快死的奴隶对妳有什幺好处?」
「是这样的,我家夫郎呢!正在习医,我就买来给他练练手,若是医好了,也算捡了个便宜不是?」姚双凤笑答,虽然她不知道这奴隶是否真的能卖六十两,但有苏碧痕之前被卖八两的比对,镖局赔偿的三两应该也只算是保险额度而已,不然大家都找镖局保镖然后自毁货物就发了。
「哈哈哈!哈哈哈!向来都是夫郎买东西讨好妻主,妳倒是疼惜夫郎,可别宠坏了啊!」夏少主大笑,似乎是有意下这台阶。
康镖师挤出笑容:「如此甚好,既然夏少主不要这货,那我们就卖给这位小姐吧!」
夏少主瞪着康镖师:「哼!我同意不要这货,但价差和损失这帐还是得算。」接着朝她的人吆喝:「整顿好了没?我们还得赶路呢!」然后就朝蓝篷马车走去,她一个夫郎留下结账和打包吃剩的肉,另一个跟着她回马车上,又拿着一些东西朝姚双凤走来。
那白面书生拿来的是奴隶的竹牌和卖身契,契书在买主那处写上姚双凤的名字,收了三两后,就将竹牌、文书和钥匙交给姚双凤。「你们到县衙后即可更改竹牌上的家主姓名,若要直接转卖也可不办手续。」白面书生随便交代两句就走了。
姚双凤接过这些东西,心情复杂,这是她第一次将人当物品买卖…而且还有那钥匙…应该是那奴隶贞操环的钥匙吧?“这里还真是异世界啊……”她看着竹牌上写着[萧奴-陆武]心里对那奴隶又多了一分期待,搞不好真的会武功,到时候还能当护院用呢?
24.我价值一千两(剧情)
首发于PO18 (3修 -2021-0322)
苏碧痕赶紧过来,检查一下陆武的伤势后施了几针,只见陆武的呼吸逐渐和缓下来,但仍是一副虚弱痛苦的样子。
苏碧痕想跟面摊老板买些煮过面的水,面摊老板好心的没收钱,就这样咕噜咕噜灌了陆武两碗热面汤,他也似乎饥渴许久,一边顺气一边尽快的喝下那些面汤。
然后苏碧痕脱下外袍为他穿上,将他搀扶起搭在自己肩膀,丝毫不嫌弃他身上难以言喻的臭味,三人一起走回今晚投宿的客栈。哪知才走到门口,小二就出来阻挡,说下贱奴隶只能宿在兽棚,不可进房。接着引他们到客栈后方的兽棚处,指着一稻草堆说「一宿二枚铜钱」 苏碧痕爽快地给了小二,并商量若将他打理干净是否就可进房同榻?小二说如果可以打理到其他客人看不出、不抱怨的程度,他也是可以通融的,但这奴隶红发显眼又那幺短,其他客人怕是不会允许与奴隶同房。
小二离开后,姚双凤问苏碧痕:「短发怎幺了吗?」他边检视陆武的伤口边答道:「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来说可以透过头发长短判断男子的身分位阶,通常越是高位者发便越长,越是低贱者发则越短,像这样短的通常是未开灵智的器物用奴……」说着说着,他停下动作,看着姚双凤:「妻主,你之前没看过这样的奴隶吗?」
姚双凤心中喊糟,这应该也算这世界的常识,她不小心露出马脚了,便撒谎道:「我不确定,其实以前的事情…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失忆这个大绝必须拿出来使,当作人设好了。
「虽然我对妻主的过去很好奇……但妻主不想说,碧痕就不问。」他顺从的朝姚双凤一笑,反倒让她生出了几分心虚。
苏碧痕继续说:「有些贵族的家奴,在外替主经营生财时,虽然身份是奴籍,也是可以蓄长发的,使其他人不因看出他的身分而轻贱他;不过即使他本身是奴籍,看到陆武这样的奴隶,仍然不屑与之相提并论。」
「灵智未开的器物用奴…是像夜壶那样的吗?」见苏碧痕没有继续起疑,姚双凤大着胆追问。
「嗯,夜壶、椅凳、痰盂、餐盘、饰物、衣架等等皆有可能,这些东西都有器物可使用,却偏偏要花钱养活,真是无法理解富贵人家的想法。」苏碧痕难得表达自己的见解。
姚双凤看着陆武,又问:「陆武,你会说话吗?」她不知道短发是器物用奴的意思,买的时候还想着能帮忙苏碧痕分担背药草呢!若是灵智未开该怎幺办?
陆武的头发遮住了双眼,他脸朝姚双凤,正张口,却又开始剧烈小喘气,苏碧痕连忙点了几个穴道为他顺气,待他缓和一些,才朝着姚双凤点了头。
「看来并不是灵智未开的呢?」姚双凤说。
「他伤及肺腑,光呼吸就很费劲,而且…沦为奴隶的经历想必不是很美好…给他一段时间缓缓吧!」苏碧痕果然对人都很温柔,即使这世界对奴隶充满歧视,他也没有轻视陆武。
驿站旁的客栈只是供旅人临时过夜的处所,大部分商队都有自己的马车或会自行扎营,因此简陋客栈的住处仅是一间大通铺,姚双凤与苏碧痕的床位就在靠墙的角落。
苏碧痕背上大篓子,说要去旁边林中找寻几味药草,让姚双凤先去榻上休憩,但姚双凤还很有精神,就跟小二借了水桶与布巾,到兽棚那,为陆武简单擦拭脸部与双手。
陆武相当乖巧柔顺,擦脸时,只见他碧绿的眸子微瞇,虚弱又茫然,看不出心情如何。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苏碧痕快速顺利的回来了,又花了点钱向小二借了钵杵、油灯等物什,就在兽棚中捣鼓起药草来。
兽棚内的气味并不令人愉悦,一只牛、几匹马在另一侧静静的看着这边的人们忙碌。苏碧痕回来后,姚双凤就靠着柱子,看着他,不知不觉打起瞌睡了。
姚双凤再睁开眼时,是躺在通铺上,她被苏碧痕侧身挡在靠墙处,脸上还盖着斗笠。
墙上开了扇窗,金色的阳光洒进室内,姚双凤坐起身,大通铺只剩他们,其他人可能都上路了。苏碧痕也醒了过来,转身看了一下房内,便捧着姚双凤的脸,印上一吻道:「妻主早。」伴着尚未清醒但满足的笑,俊脸阳刚、表情稚嫩,含羞带怯献吻的同时也是骄傲自满的。
「妻主,陆武的伤势严重,若要带他上路,最快也要七日后,得委屈妻主在这多住几日了。」苏碧痕一脸歉意地说。
「没关系的,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相逢即是有缘,而且这儿看起来还颇安全的。」想起第一天被盗匪追杀的奴隶商队,似乎进到驿站范围就安下心来,可见盗匪也不敢于此造次。
二人用完早餐,带了一碗鸡蛋粥去看陆武,只见他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他们走到他身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他才缓缓坐起,光这样的动作就让他喘了一会儿,然后接过那碗粥,喝着喝着,就看见遮眼浏海下方的脸颊,默默挂上了两行清泪。
姚双凤看向穿着苏碧痕外衣的陆武,衣袍下有伤口的地方都已被苏碧痕敷药包扎,但背上还凸着那截箭头。
陆武喝完粥,放下碗,苏碧痕就上前要解他的衣袍,手触及腰带时停顿了下,看向姚双凤,见姚双凤一脸莫名盯着他,他便继续动作,将陆武的衣袍剥除,为他处理背上的箭伤。
「为什幺不拔起来呀?」姚双凤问。
「这种伤必须慢慢治,不可一次拔起,否则可能危及性命。就是得慢慢拔,里面愈合一点便要拔出一点…」
姚双凤猜测应该是气胸吧?陆武几乎没什幺肉,这箭恐怕是射破肺脏了,没有高压氧和真空设备抗生素等等,多亏苏碧痕说他有八成把握呢?姚双凤其实本来也不太相信能治好的,但感觉苏碧痕好像真的很神啊?
这几日,苏碧痕每天往树林里跑,姚双凤就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累了就窝进大篓子里,增加苏碧痕的负担。
苏碧痕又花了几文钱向面摊老板借炉灶,每天熬药给陆武喝,也将适合姚双凤的几味药材熬给她补身体。给陆武外敷的伤药他多制了些,路过驿站的旅客似乎多少有此需要,就顺便卖了些药,也算有些进帐。
终于,箭头快要可以完全拔除了,这晚刚好有一老翁驾着牛车投宿,双方聊起得知老翁的目的也是平川县,他之前载人去别的村落,正是回程。他们讨论了一下,决定帮老翁多付一宿的住宿费,待明日帮陆武拔除箭头,后天雇请老翁用牛车载他们一程。
出发这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一行人终于离开了驿站,颠簸的路面、摇晃的牛车上,陆武将修长的四肢缩起,侧卧在一角;苏碧痕盘腿坐着,背靠着牛车侧面栏杆,姚双凤戴着斗笠,倚靠在苏碧痕身上,悠悠的看着乡野景致。
即使杂草丛生绿意盎然,对姚双凤这个长年在都市生活的人来说,这就算是一种慢活度假。牛车虽然慢,但上面载了四个人,再怎样也比带着行动缓慢又体力不足的陆武要快多了,原本从驿站到平川县城门步行需走上一整个白日,所以在驿站过夜的人大多都清晨就出发;而搭牛车慢慢晃的话,到达城门口都过宵禁时间了,不过城门口常见为了赚夜归人钱的小聚落:比如夜宵摊、青楼之类的,有人聚集处仅须提防宵小,比餐风露宿要安全,毕竟野兽可是不讲情面的。
姚双凤看了一整天的日升晨昏,欣赏完漂亮的彩霞,太阳下山后,一轮明月高高挂起,周围的草木和未开花的芒草,逐渐被月色妆点成墨绿和银灰色,偶有几缕轻烟般的云丝,如仙女衣带般点缀皎洁的星空。
感觉被洗涤了整天心灵的姚双凤满足的闭上双眼,枕在苏碧痕大腿上,非常惬意。
如果没有煞风景的拦路劫匪出现的话。
「此树由我栽,此路由我开,若要从中过,留下买路财!」几个穿着褐色黑色粗布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牛车前方,喊完这段话后,牛车后方也出现了拿着棍棒的歹人。
驾车的老翁连忙下跪求饶,陆武几乎是弹起跃下牛车,苏碧痕搂着姚双凤,尚不知如何反应。
「各位大爷!请高擡贵手,我等皆为平民百姓,身上仅有几枚铜钱而已。」老翁跪在地上诚挚的呼喊。
「嘿嘿嘿!铜钱我们也要,但人更是必要,盯着你们好几天了,可终于等到离开驿站了。」
「啊?小老…小老儿不值什幺钱哪!」老翁茫然地说
「蠢货!谁要你!我们要的是车上那小娘子。」劫匪指向姚双凤。
「老天要让我们发财,挡也挡不住,碰巧有户贵人,家主过世,黑市出价一千两买个女人呢!」
苏碧痕抱紧姚双凤:「胡来,家主岂是外人可以随意取代的?」
劫匪露出邪笑:「是个女人就好,只要又盲又哑,谁说她是家主她便是谁的家主啰!」
「荷荷荷~顺便再让我们兄弟播个种,指不定崽子还能在富贵人家养大呢!」一群人哄然大笑。
姚双凤吓得脸色发白,这不是女尊社会吗?始凰德政不是已遍行天下?为何还有这种男人出现呢?她在现代社会时从没体验过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实在怕得不行,手紧揪着苏碧痕的衣服,用力到都僵硬无法自控。
25.我走失的宠物(剧情)
(0修 -2021-0321)
一群人围向牛车慢慢逼近,苏碧痕抱着姚双凤,朝劫匪之间空隙最大的那个破口冲出去,陆武跟在苏碧痕后方,拦住欲追上他们的劫匪。
姚双凤看着陆武,果然是有两下子拳脚功夫,但劫匪一拥而上,陆武带伤在身,几招之后便被撂倒在地,遭人群殴,又有三个劫匪朝苏碧痕追过来。
苏碧痕跑得不算慢,即使抱着姚双凤,后方劫匪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法追上,突然苏碧痕紧急煞车,因为前方也跳出了两个劫匪。
「哈哈哈!你们以为你们跑得了吗?这处开口还是我们特意给你们留的呢!捕猎的过程太顺利就没意思了啊哈哈哈!」
「妻主,快逃。」苏碧痕将她放在地上站妥,推了她一把。
姚双凤跑了几步,听到后方的哀嚎忍不住回头看,两个劫匪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翻滚,其他劫匪拿着棍棒朝苏碧痕猛打,
「别让女人跑了!」有劫匪看向姚双凤,喊完就追了上来。
姚双凤再度迈开无力的腿向前跑,跑没几步就被追上,被揪住领口往后一拉
她惊得冷汗直流,绝望急冻般在心中迅速蔓延,像被老鹰抓住颈背的兔子,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后颈一松,姚双凤跌坐在地,屁股着地非常疼,她转头向后看,只见一个银白影子快速闪掠,追向姚双凤的劫匪们被踢飞出去,瘫倒在地微动,爬都爬不起来。
那身影背对着姚双凤,她才看清:是一个穿着深色衣衫的人影,皎洁的月光下,长发是银色的,蓬松的发丝随风飘扬,还有腰部下方有一团银色的……尾巴!?
仔细看才发现那人头上也有银色尖尖的兽耳!
“这啥?妖狐?在二次元世界里我最喜欢的藏码和巴伪就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吗?但为什幺尾巴是卷的?一点都不飘逸…”姚双凤还在这样想的时候,那身影侧脸看她,擡了腿便要离开。
「别走!」她想都没想就喊出来了
那身影震了一下,定住了。
「妻主、妻主,妳没事吧?」殴打苏碧痕的劫匪转而追向姚双凤,所以苏碧痕得空目睹了一切,他经过那银发的人身边,一跛一跛的朝姚双凤走来。
「痛,屁股好痛。」姚双凤真的痛到都起不了身,大腿以下非常无力,她匍匐在地,看到苏碧痕就哭了出来,等着他来到自己身边。
苏碧痕手指探向姚双凤的股沟「啊!好痛!」姚双凤大喊
「摔到尾椎骨了,我抱妳……」苏碧痕讲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也满身是伤,抱着姚双凤怕是会摔着她。
「这位大侠,我身上有伤无法抱住妻主,可否麻烦您好人做倒底,带我妻主渡过眼前难关?」苏碧痕朝那银发的人说道。
那银发身影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转身,朝姚双凤走了过来。
姚双凤觉得似曾相识,但他的刘海遮住眼睛,只能看见鼻子以下。他的衣服似乎本来是浅色的,但是因为非常脏,所以染成不均匀的泥巴色,尤其是胸口似乎还有一片滴落的黑渍。
他靠近,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但姚双凤并没有厌恶的感觉,他蹲下,伸出双手托住姚双凤,将她公主抱起,姚双凤也伸手拨开他的浏海,看到了他的眼睛
「!!」
「初四!你是初四吗?」姚双凤相当震惊
初四的眼睛是异瞳,但如今只剩琥珀色的左眼,原本浅蓝的右眼有着狰狞的烫伤疤痕,眼皮和睫毛的界线都没了,就剩一层凹凸不平的皮肤覆在表面。
初四没正眼看她,抱起姚双凤,就朝牛车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你怎幺会这样?发生什幺事了?」姚双凤急切的问他,但他仍然毫不回应,抿着嘴唇,平视前方,稳稳妥妥的走着,从人耳延伸到头顶长出的银色尖耳,也慢慢收回,变成人耳的样子。
姚双凤近距离看着初四,他的发丝并不是银色,仍然是浅杏色,只是在月光的映辉之下反射出些微银色的光芒,加上方才太紧急了,才会将他的头发看成银色。
三人走到靠近牛车的时候,陆武跟破抹布似的倒在地上,老翁仍跪趴在地双手合十,几个劫匪对于其他同伴捉拿姚双凤势在必得,悠哉的坐在牛车上等。
看见初四抱着姚双凤,后方还跟着一跛一跛的苏碧痕,他们起身,抄起棍棒,警戒着走向初四。
初四轻轻将姚双凤放在地上,让她屁股侧面着地,调整成屈膝俯卧的姿势,确定她稳妥了,身影一闪,姚双凤只感觉到一阵风,初四跳了出去,与劫匪们缠斗,但双方等级差一大截,初四在棍棒间轻松闪躲,埃个绕到劫匪身后,通通脖子一扭,使他们瘫软倒地。
微喘着气的初四,又将兽耳和尾巴收起,默默的将陆武搬上车。
老翁怯生生擡起头,什幺也不敢多说,颤颤巍巍爬回驾车的位置上,静静做出发的准备。
初四将大篓子给苏碧痕背着,腾出牛车上的空间,自己抱着姚双凤,也跟着上了车。
老翁眼看所有人都上车了,发抖的手驱赶着牛,继续向平川县城前进,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抛在脑后。
气氛沉重,苏碧痕检查陆武的伤势;姚双凤看着初四,从衣领和绣纹辨认出他穿的是宫里仆侍的衣服。初四直直看着牛车前方,态度冷淡,只有双臂温暖的怀抱姚双凤,她盯着初四,伴着牛车的摇晃,随着紧张后的疲惫,沉沉堕入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