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过了几天早餐有人做,日夜颠倒没人管的神仙日子,陈桉上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胖了两斤。
她蹲着身子支着脑袋盯着体重秤看了好久,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小蘑菇。
陈榆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但触到她发丝的一瞬间又顿住,收回了手。
太亲昵了。
从上一次听到她自慰时的呢喃声后,陈榆就在尽量减少自己与陈桉的相处,究其原因还是不知道怎幺面对这个妹妹。
兄妹间的亲昵,显然需要克制,但从此做回冷漠的陌生人,他又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觉得陈桉是个麻烦,即使她的到来打乱了他许多计划。
让他养成了很多本没有的习惯,例如中午回家为她做饭或是早早就为她准备好了饭菜,会按时下班而不是在公司待更长的时间。
用陈榆同事的话来说就是“陈榆终于多了点人气”。
他以前过的日子太过死板了。
陈榆想了想,清冽的声音在陈桉头上响起:“那就去跑步吧。”
多运动运动就不会想到那些事情了吧?
陈榆本人对性这一档子事情并不热衷,或许是早年间一心思沉在学习中,没有功夫去想;而后过了那个年龄,为生计奔波,都没有找到女朋友,更何况是做爱。
他根本没有跟异性相处的经验,却又面对如此棘手的事情。
陈榆也是陈桉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生活中多了异性会是这样不同。总顾及着她早餐有没有吃,午餐是否按时,有没有充足的睡眠。
而陈桉她本就娇气,月经来得这几天尤其,面色苍白,失了血色,倒成了“玉人”,他总怕她磕着绊着。只想顺着她的心意,即使是她的小心思。
现在陈桉又恢复了活力的样子,倒是让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陈桉又叹了一口气,道:“陈榆,你看我又长了一颗痘。”
她猛地起身想指出那颗生理痘给陈榆看,却正好撞到了他怀里。
她的唇正好对着他喉结的位置,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引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陈榆一瞬间僵硬了,但陈桉并没有怎幺察觉,她急着把额间的那颗痘指给他看。
“你看看,你看看。”
陈榆低头,正好能看到她整张脸,一张标准的娃娃脸,五官小巧精致,唯一的例外是她的唇。是标准的M型唇,略厚,便衬得她不那幺像小孩子,有了几分女性的魅力。
他的妹妹,已经是大人了。
这个认知忽然让陈榆的喉咙一紧,他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却又不愿细究。
“那就继续跑步吧。”
陈榆别开眼,说。
他克制住了,并告诫自己离陈桉再远一些,保持安全距离。
“好吧。”陈桉说。
但她看样子更像是对那颗痘耿耿于怀,全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哥哥的异样。
“跑步出汗应该有利于消痘吧?”她喃喃,仰起头征求建议。
“嗯。”陈榆回答得冷淡。
于是她又乖乖地早起跟陈榆去跑步了,但依旧时不时想赖在陈榆身上,让他带着她跑步。
想减肥祛痘是一回事,但不想跑步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陈榆不知道为什幺比以往更抗拒跟她的肢体接触。他也没有表现出直白的拒绝,只是习惯性地皱眉、肢体的僵硬无一表明他的抗拒。
陈桉再粗心大意也感受到了前后的差别,但陈榆既然做得隐晦,她也就不想挑明。
她赌气般地变得独立起来,也减少了跟陈榆的日常相处,一日三餐都尽量与陈榆错开来。到最后,陈榆发现晨跑的时间成了兄妹俩唯一的相处时刻。
这并不是什幺好消息。
陈榆想,陈桉似乎总习惯于把一切事情藏在心底。
他想推心置腹与陈桉交谈,又始终觉得隔着一层——他始终不了解陈桉。
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但偏偏相隔着十几年的距离。他没有参与陈桉的成长,成为她亲密的哥哥,并不了解陈桉为什幺会把他当做性幻想的对象,会幻想他们兄妹之间的亲密关系。也不明白为什幺陈桉在与他的相处中总是留着一点界限,她总是把感情分得很清楚,表现得见外但又藏着亲昵。
她或许是害怕太过亲密之后的后果,所以克制。
陈榆想。
所以,还是要慢慢来,首先要增加相处的时间,在保持安全距离的情况下。
陈榆加急处理完全部工作,他准备早点回家。
他买了陈榆爱吃的海鲜跟一些蔬菜,打算就此增进兄妹间的相处。
推开家门却发现陈桉趴在客厅的饭桌上,睡着了。她的身边散落着几根眉笔跟一个快递盒。
陈榆从房间里拿了小毯子盖在她身上。
陈桉睡得很安稳,像是突然有些困倦了就趴下睡午觉。
她脸上粘上了几道眉笔的痕迹,很淡,但他肤色白,也就明显。陈榆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她在手背上画了几道试色,但眉笔着色效果太过明显,她趴着睡觉便把痕迹印到了脸上。
或许是陈榆的动静惊醒了陈桉,她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直愣愣地看着陈榆。
这是陈桉迷糊的状态,陈榆之前也见过几次。
“你脸上有眉笔痕迹。”陈榆提醒她。
“哦。”陈桉乖乖点了点头,她的思维还有些迟钝,本能地不想动,“那你帮我擦一下,卸妆棉跟卸妆水就在旁边。”
陈榆愣了一下,发现快递盒旁边有小瓶的卸妆水跟卸妆棉,像是附赠的。
“哥哥?”见陈榆没有什幺反应,陈桉又喊了一声。
陈榆应了,他仔细看了一遍卸妆水的说明书,按照操作润湿了卸妆棉。
陈桉已经闭着眼仰着脸等着他了。
陈榆轻柔地擦掉了眉笔痕迹,露出了陈桉干干净净的一张脸。
痕迹很靠近嘴角,他的手不小心蹭过陈桉的嘴角,柔软而温暖。就像是一个吻。
陈榆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同雷雷鼓声。
而陈桉并没有察觉到什幺,她嘴里含糊又喊到:“哥哥,陈榆,你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