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俩人直到快晌午才出发,幸好回去的大巴车比较新,一切设备都齐全,乘坐感还算舒适。楽乐倚在彭措的身上,耳机线将俩人连接起来,随机播放歌单,三小时的长途,在音乐和良人的陪伴下,也不算难熬。
持续有滴滴声截断音乐,楽乐的手指在触屏上快速的打字,彭措忍不住暗暗地撇了一眼,是微信的聊天界面,不过楽乐的手机装了防窥屏,看不清楚,彭措偏过头隔着车窗观赏路路过的风景。
楽乐笑着对他说:“边巴说一会来车站接我们。”
哦,原来是边巴,彭措朝着她点点头。
俩人出车站大门,果然看到边巴的黑色SUV,他今天戴了黑色渔夫帽,穿着黑色针织毛线衣,黑色裤子,黑白帆布鞋,加上黝黑的皮肤,一身黑不溜秋的靠在车门上。
这俩兄弟其实都长得不错,尽管皮肤黑,但五官确实能打,眉眼深邃,高鼻挺立,轮廓刚毅,不过边巴年纪较小,看着还挺稚嫩,而彭措就不同了,带着一身故事感,气质的事情真的难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边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还有老远的距离就对着她们大喊:“乐乐姐,可把我想坏了。”边巴的语言虽有点轻浮,可配上他真诚的笑容,和好听的嗓音,竟让人丝毫没有反感之意反而会被他感染上好心情。
从这一点看,俩兄弟真的除了眉眼有一丝丝相似,其他方面都截然相反。彭措总是看上去非常沉稳,就算风雨皆来,依然是岿然不动,处变不惊的样子。
边巴非常绅士的拉开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楽乐坐进去。彭措侧睨着边巴,后者悻悻然钻进了驾驶座。
边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俩人,关系似乎比上次见时还要亲密。彭措帮她把长发挽起,盘在脑后,又从包里拿出小袋零食让她垫肚子,一切的动作是那幺的自然。
边巴很高兴,彭措看上去似乎开始走上正轨,可他也很担心,楽乐总是会走的,她会愿意留下来吗?如果她也走了,彭措会怎幺样?三年前彭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成晚成晚的不睡觉,不吃不喝,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他的双颊渐渐凹陷,面如死灰,形销骨瘦,他真的很担心他的健康,怕他寻短见,怕他追随陈玉而去。所以他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甚至还从诊所学习了打针吊瓶,强制给彭措输营养液,维持他的生命。
有一天,边巴背着彭措一个人到上海,去找陈玉的父母,请求他们可以收下彭措的钱,因为那可能是他唯一苟活于世的理由了。他记得,那天的上海,烟雨蒙蒙,整个城市笼罩在灰色的乌云下,他敲响他们的门,然后说明来意。陈玉的母亲扔下一句话,砰的关上铁门。
“他要死就去死好了,正好下去陪我女儿。”
尽管出发前早已预想过这种结果,边巴还是失落至极。他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巷,城市有多繁华,对他来说就有多讽刺。直到他看到天桥上,一位老者,摆摊售卖自己的字画,一个想法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几天后,彭措收到一封来自上海的信,信上是陈玉父亲的口吻,大致是说,陈玉母亲很难原谅他,希望彭措可以永远也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不过考虑到夫妻俩的养老问题,陈玉父亲同意收下他的钱,附信是一张新的银行卡。
这之后,彭措再也没用过手机,并搬到荒郊野外,偶尔会出来采购生活物资,每年卖完牛羊活畜,都会把钱全盘打进银行卡,只给自己留下基本的开销。边巴知道,他没有忘记过去,仍在惩罚自己,不过就算活得浑浑噩噩,也比去求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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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们 我得甲亢了:(
难过
生活待我真不薄,赠我一身伤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