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这一刻,他才符合一个年满50岁的瘦弱苍白老人。】

李安妍铩羽而归,迈步的步伐停顿。

极细的黑色高跟鞋随主人变动方向,尖润的鞋尖朝着另一个方向迈去。

刚才听陈子雅说,她生父也曾在这里住过。

如猫抓了心窝,李安妍来到陈家大门。

周围没有灯光,夜空渗透深蓝,地上的生物潜行匿迹,阴风阵阵,一簇簇杂草偶尔耸动,似有危险在潜伏,伺机而动。

李安妍凑近,仔细辨认模糊字迹的门匾,眼前这幢黑熏乌烟的老式大宅竟然就是陈宅。

这里发生过一场大火,大宅一大半被烧毁,屋檐被烧得空洞,墙壁柱子杂乱的东歪西倒。

大宅外面还有黄色的警戒线,拉了一大长截将周围圈住。

李安妍回忆,为什幺从来没听说过父亲,哪怕是陈子雅提起都没有。

她模糊记得在她被送到星野雅舍之前,8岁之前都生活在这里,但是她对陈家一点记忆都没有,之后也再没回来过。

还有乱七八糟的碎石铺在地面上,李安妍脚尖生疼,高跟鞋踩在上面很费力。

没什幺好看的,回去吧。

要回去郑宅不用原路返回,相当于一个环,李安妍往前走同样可以回去。

圈住陈宅的黄色警戒线很长,李安妍走了一大截都还能看到。

李安妍被其中一段警戒线口停下,后面长长的警戒线都是绷直的,就这一处是松垮的,就好像有人将警戒线擡高,过去了一样。

她鬼使神差地猫着腰钻进去。

细挑的鞋更蹬在碎石发出‘咔咔’的声响,在偏僻荒芜空旷的老宅院子里放大,特别容易暴露方位。

这里有人来过。

地上还有薪火的灰堆,依稀还能从还没烧尽的纸张边角看出这是纸钱。

看来,这场大火里有人伤亡了。

李安妍打了个寒颤,后颈自脑勺恐惧凉意来袭,脊骨发冷,感觉周围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她。

她想要离开这里,立刻!

一双寒冷浸骨的眼睛在她身后,李安妍转身陷入一池死水里。

她身后有人!

“啊!”凄厉的参加划破天空,李安妍后退,高挑的鞋更错乱,一脚踩空,她摔倒了在满是尖锐碎石地上。。

“你来这里干什幺?”张月蓉死水般的眼神将她淹没,声音阴沉寒冷,透入骨髓。

李安妍惊魂未定,憋出来的字颤巍发抖:“我......路过。”

张月蓉眼眸毫无波澜,居高临下。

李安妍在一池死水里随时要窒息,屏气,闪躲她的目光,四下无人,被大火烟熏过的大宅阴气森森。

半响,张月蓉冷冷地丢下句:“你不应该来这”,就走了。

呼了满满一大口空气,李安妍忍着不适费力站起。脚踝和手掌同时生起火辣辣的痛,脚踝八成扭伤了,手心也被沙石擦伤,黏膜破裂,她吹了口气缓解灼痛,手指小心翼翼的抚开手掌上细碎的沙石。

李安妍忍着锥心的剧痛,一瘸一拐,艰难地迈着步子,还好,这里距离郑家不远。

李岱松伛偻着背,背着手,稳如泰山立在门口,大部分宾客已经离开。

终于看到走近的张月蓉,李岱松张口欲言,想问张月蓉去哪了,视线扫过她回来时的路,窄小深延。一时想通,暗暗一声叹息。他伸手揽住妻子薄弱的肩膀,拥入怀里,轻拍,安抚着。

布满皱纹的手骤然捏紧,偏僻弯路上随后而来的是李安妍。

李岱松蓦地心被捏紧,沟壑纵横的银眉攒聚,长满皱纹的嘴角微张。

张月蓉精神不振,软靠在丈夫怀里,对于这个继女,她尽力忽视,只淡淡的跟丈夫解释,“我在陈......那里碰见她。”

李岱松再不如方才清明,棕褐色眼珠深陷眼眶,混入了灰白,浑浊的目光,让人看不懂的复杂。

这一刻,他才符合一个年满50岁饱经风霜的瘦弱苍白老人。

陈子雅看母亲脸色不好,上前关心几句。

前方三人问寒问暖,一家三口,感情极好,旁人也插不进话。

身上的疼痛也不极心里的难受,李安妍撩了头发,遮住半个脸庞,一股柠檬的酸在鼻尖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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