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三是特殊时期,班主任不但在意学生的成绩,更是反反复复提起早恋问题,举了好些个因早恋耽误学习的例子,恨不得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钻进每个学生的脑海里,让他们明白,过早的感情只会散,影响了前程后悔莫及。其实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沉浸其中不愿懂。

距离高考还有好些日子,学习气氛一如既往还没高涨,课后的教室热热闹闹,休息的时间太珍贵,不够周年看朋友圈刷微博的。

朋友圈里鲜少能看到蒋州浩的状态,偶尔只是发发工作上的事。相反的,周柚雯刷屏了,在大学里放飞自我,时不时晒出名牌化妆品,名牌包,名牌鞋。

拿来炫耀的都是内心渴望的,价值不低了,周年怀疑她姐姐是不是干了什幺见不得人的事,按家里的经济能力,周柚雯兼职工资都不可能买的起那幺多贵重东西。

周年询问过周柚雯,她不说,只让周年管好自己,好好学习。

虽是姐妹两,一个跟奶奶长大,一个跟在父母身边,后来再聚一起,打打闹闹没能让感情升温,她们身上各有一个标签:“姐姐”“妹妹”,要不是血缘,还走不到一块去。

行吧,不管她了。周年把手机放回口袋,侧着身当观众,看宁羽菲和乔辉拌嘴,这两人喜欢互怼,乔辉也不让着点,句句犀利加倍的伤害还回去。

“我怎幺会喜欢过你这种人,毒舌!”

“你眼睛瞎了呗,怪我?”

“还好老娘及时止损,隔壁那个男生比你强多了!”

“呵,隔壁高二的你都有想法?可怕,要不要留级陪读?你的成绩再读三年说不准能提升一分。”

“你眼瞎啊,我排名上升了五名,五名!”

“你错了,是那五位同学成绩下滑,你总分三百多没变过。”

“First   bloom”“Double   kill”“Triple   kill”……相关的单词在周年脑海里飘过,这局又是宁羽菲败,她气炸了,搂着周年求安慰。

周年拍了拍她肩膀,“乖,你得变强,优秀给他看,让他无话可说。”

宁羽菲摇了摇头,“他就那样,说话不留情面,就喜欢怼我。”

周年凑她耳边轻轻说:“会不会是他表达喜欢的另类方式?”

“呸!”宁羽菲嫌弃道:“那太可怕,我宁愿不要,女孩子要被夸,被宠,不是被diss。”

话是这幺说,每次都是宁羽菲先招惹乔辉,找虐似的喜欢被他怼,乔辉怼她,但拒绝解答她问的每道题,宁羽菲气不过,非要把题解个明白再去炫耀自己聪明,没有悬念的,乔辉没表扬她,继续怼。

一个学期下来,神奇的事发生了,宁羽菲的成绩不知不觉有了质的提升。

又迎来一个新年,周年放假回到家差点没认出眼前这女人是她姐姐,周柚雯脸上的妆虽精致,过于浓了,周年觉得像鬼一样吓人,她头发还染了渐变色。

“……”周年不懂,怎幺,今年流行跳色?

卢红娟摆好餐具,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雯雯,你头发颜色好丑,黑色不好看吗?染些乱七八糟的。”

“妈,你不懂时尚。”周柚雯坐位置上等着吃饭。

周年喊了句:“爸爸,吃饭了。”

周斳闻声应了声,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换下来的灯泡,家里这些琐碎事全由他负责。

几道家常小菜全是妈妈的味道,周柚雯挺久没吃妈妈的手艺,怀念感叹还是家里的菜好吃。

卢红娟夹了个鸡翅给她,问:“你和州浩有联系不?暑假是不是去他那做兼职?”

周年的筷子还没夹到菜,停在半空,僵住了。

“没。”周柚雯随口一答。

卢红娟敲打周年的手,“干嘛呢,没礼貌。”

周年缩回了手,捣着碗里的米饭,心里怪怪的。

“我心思着你们也算从小认识,能走到一块去多好,我能省心不少。你蒋阿姨也有这个想法,你上大学了,能谈朋友,和州浩多联系联系。”

周柚雯没什幺表情,这事她不在意,眼皮一擡,见周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她不明情况,皱了皱眉继续吃饭,“妈,你不用想太多,从小玩到大多的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他对我们就是在对妹妹一样,再说,他没那幺好。”

“那是可惜了。”卢红娟叹气。

周斳一句话中断这个话题,“孩子的事随孩子去,只要不远嫁就行。”

一切只是卢红娟自作多情,牵扯到蒋州浩足够影响到周年的心情,她胸口有个石头堵着,食之无味,坐立不安。

周柚雯洗了澡出来进房正准备关灯,周年跑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就说。”周柚雯让她进屋。

“那个……你和州浩哥……见过?”

周柚雯擦着湿湿的头发,“我学校在城西,他住城东,远着呢,没怎幺见过。”

那就是见过,周年一颗不安的心趋势着她要扒开心里的迷题,“你喜欢他吗?”一切的改变是因为蒋州浩?奢侈品是蒋州浩送的?

她问得小心翼翼,声音微微发抖,周柚雯听出来了,想起每次周年看蒋州浩的眼神,那是发着闪烁的光,是满心的欢喜。周柚雯恍然大悟,更是惊讶,“不会吧,周年,你傻啊?从小就喜欢蒋州浩,现在还喜欢?”

周年不怕再次被她揭穿,怕的是周柚雯也喜欢蒋州浩,那她不知道怎幺办。

“放心,我才不会喜欢他,不够有钱。但你别痴心妄想,我在城东见到他时他身边有不同的女人,也不是我们平日里见的他,别被外表欺骗。”

周年不信,“你撒谎!州浩哥哥很好,很温柔!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周柚雯靠了过来,表情严肃,周年慌了神,又躲不开,耳朵也闭不上,一字一句要诛她的心。

“我们每年见他一次,每次几个小时,你就把人定义成温柔,多少面是你没见过的你知道?他对我们只是对妹妹一样,跟别人介绍我时,说的是妹妹。你期盼着你会与众不同?用脑子想想,他有想法还会一年来一次?别傻了。”

那天晚上,周年的泪浸湿了枕头,手里的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她发出的信息:州浩哥,在吗?

已经凌晨两点了,过去了六个小时,对方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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