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皓霖几近凌晨才到家。
目的地大风,难以降落,航空公司总是在一次次广播里拖延时间,消磨尽了他在机场嘈杂环境里所剩无几的耐心。
视频通话里的米杉扯出的笑意里都写着言不由衷,傅皓霖压低了声音,着,“杉杉,你先睡。情人节明天一定给你补上。”
米杉隐约听得到窗外卷起的呼呼风声,屋里暖气开的足,孤独寂寞冷无孔不入浸入房间里。
发明节日的人真坏!!
这本该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她本可以平静又充实地独自度过二月十四的夜晚,但对虚无浪漫的期待,却被餐馆花房百货商店的商业广告和社交媒体上酝酿的气氛催生地难以控制。
手边的傅皓霖快递给她的花束丑到人神共愤,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傅皓霖说好今天回来陪她过节的,骗人!狗男人,哼!
不管!天气不好也怪他!垃圾男!
不开心。
她想作一作,毕竟没事找事骂骂男人,畅快。
可米杉看得见傅皓霖眼角的疲惫,限时转正的巨大压力在身上,他这些日子像是竹蜻蜓一样坐在电脑前工作加班开会,去别的学校出差。
傅皓霖迟早会回家,晚过一天情人节也没什幺,平安就好。米杉忽然又想开了。
傅皓霖举起脚边那个袋子,放到镜头前晃了晃。“先睡,不要等我。醒来就看得到礼物。”
他避过人群,走到无人角落,“杉杉,不会第二次。我会为你做所有。”
米杉隔着屏幕给他了一个巨大的亲亲,“霖霖我不睡,困死也不睡,我要等你,好想你。我也有礼物给你。”
漫长候机,傅皓霖就算要工作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但毕竟都知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回到家里,客厅空无一人。卧室只有角落里有一盏极昏暗的夜灯,傅皓霖洗完澡,从梳妆台上轻轻拿起一瓶爽肤水,却失手撞落一罐巨大的面霜,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他紧张地向床上望,米杉连身子都只是糊弄地翻了一下,沉睡得稳如泰山。
傅皓霖出了一口气,半曲下膝盖,轻轻拆出纸袋里的小盒子,将那只带着图腾的手镯戴上米杉垂在床边的手腕。
这手镯呢……
此次到访的开会学校在印第安人保留区附近,学校将参观保留区当做了一项招待活动。
当地向导煞有介事地介绍了那个处于角落小棚屋,“这是部落神秘女巫的小屋子,她有操纵世间万物的神秘能量。”
傅皓霖冷冷扫一眼,点头,在心底嗤之以鼻。
向导看到他腕上那只价格似乎不菲的表,精光小眼一转,不死心,“女巫的神器也带有灵力,有手镯戒指项链耳坠,带在身上可保平安包富贵保佑家庭健康事业康顺爱情长青...”
哦,这才是真实目的。卖货的,旅游地噱头罢了。说是当地原生部落,早就商业化了。他暗自冷笑。
女巫棚屋外立着装有神秘雕花的木头大柱子,傅皓霖想到了自己提早在珠宝店买的那只卡戴珊姐妹同款热门手镯,想到米杉收到了或许转身立刻就会吐槽他没品又不走心,还是叹着气迈步走了进去。
小棚屋里弥漫着奇异的宗教熏香,屋顶低矮地几乎要碰到傅皓霖头顶。巫婆从堆积的三角眼皮里聚了焦,看向他。
“#…^€&=*……@#—”
傅皓霖一头雾水,阿婆在讲什幺?是印第安土话?
他比划起手腕,打手势,“手镯...给我老婆。”
粗糙皮肤的手拍出一只镯子在桌面上,英文顿时变得爽利,“999刀!手工孤品!神奇法力!”
傅皓霖无语,话说不清,要钱倒是利索。
“一口价!不讲的!”
但手镯造型特别,两层木圈交错玲珑,古朴印刻的图腾,带有原始质地的木纹,一看就是追求独一无二附庸风雅做作想当嬉皮士潮人的米杉喜欢的样子。
烂木头手镯...999?乱标价就乱标价吧,米杉喜欢就好。
傅皓霖随身只带了不到100块现金,他思忖着想和要向别的教授借点现金凑够999,女巫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和破烂得快要塌的棚屋风格截然不同的高级银色pose机。
“接受刷卡。”
女巫唧唧呱呱说了一堆注意事项,英文又变得像是咒语一般难懂。
棚屋在沙漠里,大太阳热得他不耐烦,冷静如傅皓霖都忍不住脑子发胀,装作礼貌地应着那口印第安口音胡说八道的不知所云,话音一落,立刻道谢走人。
杉杉会喜欢吧?傅皓霖坐在床边,摩梭着米杉软软的眉毛。他刻意避开这只欣赏不来的手镯,刮下米杉的脸颊,不觉中舒坦了近日的紧张眉头,欣赏她呼吸如海浪一样绵延的睡颜。
美得让他不忍打扰。
米杉模模糊糊睁开了眼睛,“霖霖...你回来了,我做了礼物给你,在冰箱里,记得...快去吃,快去。”
傅皓霖轻咬米杉的鼻头,居然真的有些饿了。
冰箱里的蛋糕圆得像是买的,若不是一些不起眼的坑坑洼洼,傅皓霖有理由再次怀疑米杉买外卖装作是自己作品。
乳白奶油上装点着一圈摆成心形的浅粉色草莓,。傅皓霖有些惊异,这是什幺草莓?怎幺长成这样?淡粉色草莓入口没有丝毫催熟草莓让人生厌的酸涩味,只剩本该有的莓果清甜。
中间还夹着果酱层和微酸的慕斯层。他平时不太吃甜食,这一个,却一下吃了一半。
草莓和米杉一样,带着汁水的甜软。那股若有若无的清幽水果香气就算漱了口,也依旧萦绕在鼻腔里。
回到床边,
他把脸埋入软滑卷发间,大概是杉杉的香气吧。
少有的,米杉醒时傅皓霖还在睡。大概近日连续出差加上昨夜长途飞行真是累了。
她感受到傅皓霖在身侧的温度,迷迷糊糊钻入胸前,拍了拍,“霖霖...要neinei。”
傅皓霖在日积月累的躲避后早已放弃挣扎,逆来顺受却又熟练地自己解开睡衣扣子,袒露出大半胸口,继续睡。
像是肌肉记忆,米杉自然地吸上去,边吸边忍不住叹气,“霖霖你真的好甜。”
“好奶。”
“好香...像甜甜的草莓。”
等等,这不是我家霖霖的味道!
傅皓霖身上从来只有干净的柠檬洗衣液沐浴液和洗澡后的淡淡男士轻香水味。
米杉惊慌地拍醒傅皓霖。
好奶好甜好香不是比喻。嘴里的液体质感有些奇怪。
傅皓霖在睡眼朦胧里,看见有粉白色的汁液,顺着米杉的嘴角滑落。
米杉回味着舌尖的味道。
她嘴里的东西是真正的,甜甜的。奶奶的。香香的。
草。莓。奶。
傅皓霖睡意上头,翻了个身,一把将趴在他身上的米杉压进怀里,捂上被子。
“别闹,睡。”
“霖霖霖霖!!!!醒醒!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奶奶奶奶啊!!!”
“奶是你的!!!!!你neinei有奶!”
傅皓霖探进睡裙,狠狠拧了一把米杉的胸。“胡说八道,男生怎幺可能有奶。”
米杉急死,“我没骗你!我大早上都没下床,吸了一口你的neinei就满嘴都是草莓奶了!。”一手反掐回去傅皓霖练得格外饱满的胸肌,又是几滴液体蹦到手上。”你看!“
傅皓霖困的眼睛都只能半睁,暗叹她白日梦未免太多。今天又是什幺花招?
掀开被子,他边捏住米杉后颈,边学着她的样子挤向自己的胸口。“嗯?杉杉这幺想吸。可我没有,你看...”
话音刚落,几滴浅粉色的液体从他白成玉色的胸口飞出。
电光火石。
傅皓霖还困倦的眼睛顿时睁大,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空气,似乎还在回放着源自自己胸口的液体的抛物线,米杉一副“我告诉过你了”的表情,看着对面人的一脸惊愕。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
傅皓霖产奶了。
天崩地裂。
冰山的傅皓霖原来喷发了是草莓奶绵绵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