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杂,秦卿漩虽然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却还是稳住了没有失态,只是在与那个男人擦肩而过时,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悄悄问了句:
“单淮?”
下班后,秦卿漩没怎幺意外地在公司门口再次撞见了他。
男人斜倚在车门上,手里夹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似在等人。路旁槐树坠下莹莹雪白的香雨,让眼前这景象如梦境般不真实,秦卿漩一时有些不敢上前,视线却牢牢凝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仿佛感受到前方灼人的目光,他忽然擡眸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如夏风般微不可察的低笑。
三两步走到近前,男人微垂的眼眸中全是她的倒影:“怎幺,觉得我不一样了?”
熟悉的语调和笑容在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却依然不太敢相信,提心吊胆地求个确切答复:“你...真的是单淮?”
“璇儿好生无情呐,我换身行头你就认不出了?”他俯下身子,热气暧昧地打在耳畔,“见你第一眼时,相公我可是直接就认出来了。”
胸口被猛地一撞,单淮不设防被惯性带着朝后趔趄了一步,有些诧异地看向怀中突然开始嚎啕大哭的小人。
他怎幺也没想到对方是这样一个反应。
她哭得很用力,中途还呛咳了好几次,一点形象也顾不上了,只紧紧抱着他的腰,在后背交汇的双手还死死扣在一起,生怕谁将她掰开似的。
“怎幺这样...怎幺这样...”
不成调的话语细碎地一遍遍重复,泪水浸湿了男人灰色的西装,留下斑驳印迹。
单淮心疼地圈紧了人,无声安慰着她,直到哭声渐渐停息。
“先上车,我们去吃饭。”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掉,男人没管身上一塌糊涂的西装,将她带到车边还给开了副驾的车门。
秦卿漩上了车,见他坐进驾驶座后熟练地发动引擎、挂挡、松手刹,暗道他一个古人竟比自己先学会开车了。不过,这些暂且不谈,当务之急是得先问问——
“你怎幺也穿过来了?”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进,单淮目不斜视,语调轻松地回答:“不知道啊。那时候跟着你跳下城楼,我也以为自己就这幺完了,想着好歹能给你在黄泉路上作伴,倒是也很不错。谁曾想再睁开眼就到这儿了。”
“怎幺这幺好!”
满心的激动无处发泄,秦卿漩歪着身子扑过去,激动地缠住男人的腰,随后被他用一根指头点在脑门上推开。
“开车呢,别拉拉扯扯的。”
警钟长鸣人更醒,脑海中瞬间涌现出谭警官在二仙桥拉着他们现身说法的景象,秦卿漩吓得立马板正坐好,默默将半斤鸡血压回了丹田。
进入餐厅,单淮面色从容地点了一桌法国料理,还配了一瓶特符合男女约会气氛的香槟。
秦卿漩看得啧啧称奇:“宝贝在这适应得真好嘿!就这样任谁也看不出你是个老古董啊。按理说咱俩该是同时穿过来的,你也就在这待了一个多月吧?”
“是啊。初来乍到时确实懵了几天,连家门都不敢出。”他边说边将盘中的西冷牛排切好,与秦卿漩面前那份做了个对调,又道,“还好你们这有多媒体,学些新东西倒是极为方便,不过——”
他话锋一转,连带着眉头也不悦地蹙起:“你说谁是老古董?我这样的在你们这绝对是优质单身男青年吧!”
“......优质单身男青年,这词儿还不够老呀?”秦卿漩笑着吃下一块牛肉,无意中瞥到旁边盘子里的黑松露 ,不知怎的就联想起了那个黑色荷包,“对了,你与我们公司合作,是为了来找我吗?”
“不然呢?”单淮挑了挑眉,浅浅压下一口香槟,“我如今这身份,家大业大的,哪还用得着做联名周边来提高知名度呀。”
“你找我,花了不少功夫吧?”
男人浅笑一声,语气依然轻松:“还好,这不没多久就找着了嚒。”
话虽说得轻巧,秦卿漩又哪能不知道其中艰难。当初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她并没有告诉单淮游戏的名字,公司信息更是没提。而他单凭知道那是个做宫廷类游戏的公司,想要找到内部一位小小的员工,可谓是大海捞针。
思及此,秦卿漩万分后悔自己连真实姓名也没有好好说出来,简直像个玩弄人感情的渣女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或许还能更早团聚的。
用完餐后,单淮提议去他家转转,小姑娘满眼冒光,欣然前往。
作者有话说:
番外无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