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突然回国了。
学期的课还没有上完,他似乎是仓皇而逃,以一种极度狼狈不堪的姿态,在一天深夜出现在刘欢家门前,全身都透着长途飞行后的深深疲惫。
于欣没有多说什幺,直接收拾了行李搬去了对门关大仁家。
刘欢将胡瓜瓜赶回房内,热了酒,在他房间里等他。
康星星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看到她在床边安静地等他,不用喝酒,他直接大哭出来。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刘欢默默地陪着,听着。
“他是我前男友Tom的客座教授,我陪着他去上课,其实也是玩儿,那门课也不太重要,我们就坐在后面,嬉戏打闹,嗯……你懂的。”说到这儿,他笑了起来,又是那种隐秘的雀跃的欢喜,“他根本就不是我惯常喜欢的类型啊,你知道,我就喜欢那种阳光肌肉猛男,你懂的,我前男友和前前男友和前前前男友那种嘛。他是哪种呢,他是那种优雅的,绅士的,阅尽千帆的老男人,他从不和我生气,他从不和任何人生气,他总是温柔地看过来,我要什幺他都说好……我以往看到这种男的,我都绕着道走的,可不知道为什幺,看着他在上面衣冠楚楚地讲课,我就是心里不得劲。”
他又开始骚骚地痴笑起来,刘欢又和他碰了杯酒,心想真是受不了。
“我觉得他早就注意到我了,经常我和Tom在闹,这时候只要一擡头,就能看到他在看我,然后……我就闹得更起劲了,他也不会阻止我,只是更多地看过来。”他羞涩又狡黠地笑了起来,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细细的丹凤眼里是细碎的光,“有一天下雨了,我们都没带伞,Tom回去拿伞来接我。他撑着伞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来,走到台阶下看向我,我就跟着他走了,全然忘记了tom啊john啊jack啊……他在雨中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好像就笃定了我会跟着他走似的,又好像在责备我,说我怎幺还不下来,你说,我怎幺拒绝……”
他细细碎碎地念着,话语里都是幸福和欣喜,可若如此,他为什幺要逃回来。
“他是那幺特别,那幺特别……被他爱着的感觉,是那幺特别,那幺特别……”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是为什幺呢,为什幺呢?为什幺呢刘欢……”
刘欢没有回答,那不是她的问题。
她也没有问,问那“为什幺”后面的是什幺?问为什幺这一段感情,他从未和她说过。
“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感觉到了你的心在跳动。可是,你的心在别人手上……我拥有它的同时失去了它。”
刘欢将星星那句话翻过来折过去地想着,心轻轻地颤了起来,她仿佛曾在一个夜晚,触碰到过那样的,隐秘的,孤独的,无可奈何的悲欢。
刘欢的手机响了,屏幕亮起,是林一平的电话。
是了,今天是周五,按理来说刘欢不应该在自己家里,她每周五晚上到周六白天都要和林一平在一起厮混的。康郑星感觉到了什幺,询问地看向刘欢。
刘欢按下接听键,没有说话,听筒里传来林一平的呼吸声,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康郑星在一旁听得心都揪了起来,这两个人真能撑啊,能不能快点来个人说句话!
“欢欢,”终于,林一平开口了,“一直没见你回消息,我有点担心你……你身体好点了吗?”
是了,她说她月经来了。“嗯,好点了。”刘欢答道。
康郑星擦干眼泪,爬过去凑到手机旁,“哐当哐当”,酒瓶被他撞倒了,接连倒下。
林一平知道,那是她们家常备的啤酒,关大仁老家那边的花河,他在电话那头听得很清楚,而且他也知道,她的经期不是这几天。
林一平没有说话,刘欢不说话,又轮到康星星一人独自尴尬了,他猛掐了刘欢一把。
“啊,”刘欢猝不及防,叫了一声,“啊,你下班了吗?”她慌忙找话头。
“下班了,”林一平的声音中有了点生气,“我正好在你家附近,要不我买点药过来?这次疼吗?”
有次半夜里刘欢来月经,第二天早上起来床单是红的,她吃了个早餐便开始痛,一天都在床上躺着,林一平忙前忙后换的床单买的药,之后他一直都记得她的经期。
康郑星暧昧的眼神扫了过来,噢哟,听这对话,刘欢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家里有药,这次不难受。”
“好。”林一平答道,“晚安,刘欢。”
“晚安。”
“你呢?”康星星靠在窗边,打开窗户,夜风吹了进来,正好醒醒酒。
“我什幺?”酒席已散,刘欢低头收拾酒瓶子。
康星星瞄着楼下那台奥迪,黑色车身隐匿于夜里,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从驾驶位伸了出来,手中夹着半根香烟,他也不抽,就那幺夹在手中,任那火光闪烁在夜风里。
“你啊,”康星星转回头来,盯着她看了半晌,说道,“快去睡觉吧。”
【情人节快乐!没情人的明天来看肉吧!本烂人“精尽人亡”也给你们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