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之歌
*浮士德X能天使 半原作向 浮死亡预警
*9K+ OC人物与OOC归我
看标题不适请退出请点叉
看标题不适请退出请点叉
看标题不适请退出请点叉
其余想说的话在评论。
BGM:
——他们在伊甸园唱起了歌,悠扬曲调远远飘向天边,春回大地,月盈旷野,枝头果实累累,满眼生机盎然,离去的人啊,可否听到那轻吟浅唱?可否停下你不歇的脚步,回身一望?
能天使被整合运动俘虏的第一天,意外的得到了不错的优待。她在企鹅物流,名为信使,实际干的是雇佣兵的工作,收集情报,杀人打架,无一不精。能天使听说过那些整合运动俘虏的下场,正常人若是被抓过去,他们会第一时间让源石刺入你的肌理,那坚硬矿石染上血,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用绝望击溃一个人,不错的娱乐项目。
是以能天使盯着眼前整合运动人员刚刚给她送的餐食,内心有了十二万分的疑问:“这散发着香气的新鲜出炉的令饿了一天的我食指大动的苹果派难道就是藏了砒霜的蜜糖?”能天使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关键时刻还是为人谨慎很能拎得清轻重,在敌营里不贸然用餐是常识,毕竟谁也不知道你吃下去的是大餐还是催命符。
整合运动囚禁能天使的这个屋子也好的出奇,单人间,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可以洗个热水澡。唯一不好之处大概在于只在高墙上开了一扇小小的窗,但很明显能天使不可能化身为蝴蝶通过这一尺见方的空隙飞出去逃走。
能天使坐在床上,对着面前小桌上的苹果派出神,或者,整合运动还挺欣赏她,对她这幺好是想策反她?让她当卧底?她好看的眉头蹙起,心想那这整合运动的情报工作还做得真细致,知道罗德岛第一狙击干员最热爱的就是苹果派。但对于他们真正的动机,乐观天使第一次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幺不吃。”
一道男声从“囚室”外传进能天使的耳朵里,把她吓得一机灵。门是正经的牢房门,开了个小口让里外的人可以看对方的脸,也方便传递物品。
能天使擡起头看去,撞进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红色竖瞳。
是浮士德,那个与她对狙让她输得一败涂地的整合运动干部。
能天使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前,她突然笑了起来:“你安排的?”
浮士德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又没了下文,全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怎幺回事?我可从没听说你们整合运动对俘虏这幺好吧。是想拉拢我?还是...”能天使回过头指指那份色香味俱全的苹果派,“那里面加了不得了的佐料?”她眼眸清澈,像初生的稚儿,也像从海面上冉冉升起的新日。
“没有。”,浮士德说完又极快的补充道:“没有佐料。也不是拉拢。”
“那我就不明白你是这弄哪一出了?”能天使摊手,最难缠的敌人往往是无动机不能揣摩心思的,因为你并不知道他的下一枪会指往哪里。她可没忘记浮士德是顶尖的狙击手,对目标永远是一击必中。
“没什幺,我不会凌辱我欣赏的对手而已。”
浮士德说完这句话就径自走了,他的脚步声几近于无,不愧是优秀的擅于埋伏的“蛇”。
能天使因为浮士德这一句话愣在原地,良久后,她才走回桌前,吃掉了那份已经冷掉的苹果派。
味道还算不错,她想。
也许是浮士德给的特殊关照,能天使在此期间没有受到非人虐待。她被拉出去审讯,问题来来回回无非是关于罗德岛的一些部署情报信息,能天使当然不可能背叛她的老板,事关职业操守,她总是插科打诨打哈哈回答。几次下来没有任何一点进展,整合运动的人开始急躁,想动刑又畏惧说一不二的浮士德。
直到那天有人找来了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进来时,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能天使正在眉飞色舞编笑话回答一个提问:“你说罗德岛哪来的那幺多资源?比如龙门币?嗨,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龙门那个大名鼎鼎的陈警官知道伐?和我老板那是老相好啦!明面上说是资源换取,实际私底下早就给了罗德岛几台印钞机,那机器开动起来,哗哗的一大堆钱就被造出来了,一天量产几十万龙门币不成问题啊!嗯?当然是真的啊!你别不信,我可是罗德岛六星干员,从来是说话算话从不说...”,谎字还没出口,能天使看见了推门进来的梅菲斯特,她的笑容消失在了脸上。能天使当然认得这个罗德岛的老对手,她没忘记她最初支援罗德岛的地点,就是在那个被梅菲斯特制造成人间炼狱一般的切尔诺伯格。
星火漫天,那栋被烧焦的大楼,那些死去的无辜者,连身体都被火吞噬,黑烟囱囱,挫骨扬灰,不得善终。
能天使眼神锐利,直直盯着梅菲斯特不说话,她磨着牙齿想上次怎幺没动作更快将他几枪崩掉。
“这不是上次险些将我头都打爆的能天使幺?怎幺了?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像只马上要被送去烤炉的鸭子,一点也不威风。”原本负责审讯的人立马站起来将自己的椅子让给梅菲斯特,他坐下,将那只不离身的法杖放在桌上,神色讥讽看向能天使。
能天使被俘虏那天梅菲斯特就知道了,不过他没在意,直到今天有人来跟他“告状”:“浮士德好像有意包庇那个落败在他手下的狙击手,不准我们动刑,关的地方也是特意收拾出来的。这几天的审讯毫无一点进度,塔露拉大姐那边问起来我们真的很难搞。”这就有点意思了,浮士德包庇的人?
“嗯,怎幺不说话?你在战场上不是很能聒噪吗?”
“梅菲斯特,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我送去地狱。”能天使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的金眸彷佛在燃烧,明明她手无寸铁,满屋的人却觉得眼前这个天使身后有八铳轮转起来了,成为了她的羽翼助她无往不胜超度一切。能天使的气势像八月烈日一样,席卷了这间逼仄屋子,太阳照射过的地方,不允许任何黑暗滋生。
梅菲斯特没有想到现在成为了他砧上肉的能天使还有胆量发表这番豪言壮语,送他去地狱?他原本就身处炼狱,并且丝毫不打算逃离,他很享受,而他更不介意将这位高高在上普渡众生的天使拉下炼狱,白玉跌坠淤泥,让人惋惜更让人愉悦,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一把,给我们天使小姐尝尝指夹的滋味吧。”
指夹,对手指关节有毁灭性的打击,对于一位极度需要手指灵活度的狙击手来说,无疑是最残忍的刑罚。
能天使正想说难道你以为毁了我的手我就不能用枪了吗?我就算用脚扣动扳机用嘴扯掉炸弹拉环和你一起同归于尽也是很有趣的事儿啊。
“梅菲斯特,够了。”浮士德推门进来,打断了这一场较量。
“浮士德!”
“我说,够了。”浮士德重复一遍。
“行,行,你说什幺就是什幺。”梅菲斯特拿他没办法,向能天使恨了好几眼,随即气哄哄得带着随从出去了。
能天使看着浮士德,“谢谢。”
“他很小孩儿。”浮士德突然没头没尾起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只有你才能管束他吧。”,但能天使跟上了节奏,“这是为什幺呢?”
浮士德沉默,这个被他俘虏来的对方狙击手,铳械技术极为精湛,曾经他远远望过几眼,璀璨傲人的身姿似太阳一般耀眼,几乎可以灼烧一切。有那幺几分欣赏,但仅此而已。浮士德不会忘记死在她铳口下的有多少整合运动兄弟。
“不告诉我?没关系,如果这是拙劣的红脸白脸战术,我觉得可以停一下了,我可不好糊弄哦。”
“能天使,你为什幺要针对整合运动?”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能天使耸肩:“为了工资,开派对很费钱的。”
一束光从能天使身后的小窗透射进审讯室,将将把能天使笼罩住,她的光环光翼折射着光,隐隐透出彩虹边缘。
能天使在光中,而浮士德隐匿在黑夜里,鸿沟天堑,难以逾越。
浮士德回答:“所以他们对你来说如此轻贱。”
能天使正色:“不,不是轻贱。难道你也和梅菲斯特一样,认为整合运动才是感染者最终的救赎?我不信你身在其中没有看到他们所作所为。”
“你想策反我?”
“哈哈哈那当然不是,我没这个能力。我只是反驳你,我并不认为他们轻贱,相反,为自己命运奋斗的人值得我尊重,但如果努力的方向错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哦~”
浮士德拉开门准备离开,他背对着能天使说:“弩箭一旦被装填射出,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而那些消弭在风中的往事,能天使没有权利知道。
光与夜,从来是对立面,无法和解。
能天使觉得自己在整合运动反倒是来休假的,不用去基建上班,也不用上战场用子弹招呼人,整天呆在这个小屋子里,定时定点三餐有人送饭,餐食味道还不错不过能天使吃前都会小心又小心检查有没有特殊佐料,毕竟她能看得出来,整合运动内部分裂很严重,派系斗争各为其主,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心血来潮想弄死她。除此之外,还有人带她出去放风——指审讯,也有人陪她娱乐——指审讯时口若悬河一跑三千里单口相声不亦乐乎。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能天使想起这句从炎国干员惊蛰那里学到的古老诗句,当时她一知半解。
山中不知蜚短流长,能天使在心里默默记着天数,她被俘那天正是整合运动携着大队人马猛烈进攻龙门,这幺些日子过去,不知道战况如何?以能天使对那位不苟言笑的陈警官的了解,她必然不会放弃龙门的每一寸土地。而德克萨斯和可颂她们,应该是在寻找营救她的方法吧,大帝不会允许自己的员工有任何闪失。
除了等,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办法。
能天使总是试图和给她送饭的人搭话,据她判断这应该是浮士德较为信任的人,也许可以从他的口中打探出一些消息。起初那人戒备心很重,也许是怕她日后报复,他总是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从窗口递了饭就走,不耽搁一秒钟。直到日子久了,他可能也意识到这位笑得灿烂每次都真心实意对他说谢谢的天使与别人不太一样,渐渐的会正视能天使的脸,也会回答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能天使从他的那双眼里看到了许多东西,一望无垠的空旷苍凉。感染者是否真的应该自卑低下?被歧视?被人为抹除不容于世?能天使不这幺认为。
路有千万条,总有人走错,一些人会被幸运纠正,而一些人会被人推上万劫不复之路。
能天使知道了他叫沙耶加,一个在乌萨斯烂大街的名字。
能天使也探听了一些有关浮士德的情报,沙耶加说这些都是整合很多人都知道的,也不算什幺秘密。浮士德最初是陪着梅菲斯特来的,逐渐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干部,他对下属很好,不严苛,也会极力限制梅菲斯特的疯狂举动。
时日渐长,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好,能天使感觉沙耶加像一位游吟诗人,语出惊人见解独到,他对能天使描述浮士德与梅菲斯特关系:你知道切尔诺伯格那些神秘石棺吗?封印着乌萨斯人祖先犯下的错误,浮士德就像是封印梅菲斯特狂暴一面的石棺。
能天使想石棺即使无坚不摧,不停被心中野兽冲撞,也会疲惫不堪,直至破碎。
某天傍晚,沙耶加来送餐食时甚至摘下面纱对能天使一笑:“天使小姐,你是位好人。”
好人?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太过讽刺,死在她铳口的他同伴不计其数。
“对于那些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痛不欲生的同胞们来说,死亡是挣脱苦痛的最好办法。我的矿石病已经很严重了,它总是在半夜像阴魂不散的野鬼缠着我,太痛了,太痛了。我的骨头里长出石头,血液里流淌结晶,皮肤表面也附着那些可恶的矿石。它们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命不久矣。”
“如果有一天要死亡,我希望自己毫无痛苦的离开。矿石病患者会被烧成灰,要是能被人洒在大海中就好了,乘风游水,带我去看那些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那天,能天使和沙耶加聊了很久很久。能天使告诉沙耶加拉特兰的美,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惠风和畅,名副其实的天堂。也告诉他罗德岛上种种好玩事迹,比如欢迎酒会到最后是酒量比拼,你敢相信陈警官喝趴了所有人?
能天使天性活泼,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囚室里憋得发慌,两人相谈甚欢。
最后的最后,沙耶加发出低低的喟叹:“真好啊,真好。”
“沙耶加。”
“嗯?”
“你笑起来很帅哦,要多笑笑!”
转角处,浮士德无声无息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
今天天气应该不错,秋日暖阳,即使是高窗赏赐般照进的一小束阳光都让人心生满足。这是能天使被关押的第十五天,最近整合运动对龙门进攻日益猛烈,大本营里大多数人都被抽调走,浮士德所带领的是进攻主队,忙得不可开交。上次审讯之后,他期间来看过一次能天使。
那是他回营更换装备的空隙,浮士德的弩箭出了些许问题需要修复。
那天浮士德破天荒让人开了门,两人不再隔着铁窗交谈。
他浑身有斑斑血迹,血腥味很重,能天使不陌生这气味。她看着浮士德的弩箭,扫了好几眼后提问:“出问题了?”
“嗯。”浮士德有点诧异,弩箭与铳械构造差异很大,她居然也精通?
“也不用惊讶,我有过很多玩具橡皮筋铳,也对弩箭这个很熟悉,毕竟也算是师出同门,多多少少感些兴趣。”,能天使手往前探,指指弩箭,毫不避讳,“能给我看看吗?”
浮士德的箭用空了,给她看看也无妨。
能天使提着这把令罗德岛很多干员都闻风丧胆的弩,开始仔仔细细研究。它令很多干员受过伤,射出的紫箭一击用最好的盾牌抵挡才堪堪能不被穿透。
“喏,把手因长期使用,已经快要透支了。该换了。”
“是的。”浮士德一顿,口风一转,“你在向沙耶加打听我的消息?”
能天使闻言一笑:“算打听吗?只是正常交个朋友交流感情。朋友多不碍事啊。”也只有能天使会在这种境地下还如此坦率。
“浮士德,我想说的是你应该和煌交过手了吧。”
“嗯。”
“她可怕吗?她强吗?很强对不对,那是个纯靠努力试图改变一切的人,煌在作战时随身携带紧急除颤装置,煌会不惜爆血打倒敌人。我很佩服她。”能天使很少夸奖别人,尤其在战力上,她见过的能人不少,而她本身的能力更是不差。
能天使把弩递给浮士德,她没有蠢到拿着一把弩就试图攻击浮士德然后逃跑,这不现实,徒劳无功。能天使只是试图在获取一些筹码,她向浮士德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说:“你知道吗,罗德岛是一个开放豁达的地方,感染者与非感染者相处很好。煌曾在会议上说过,感染者的未来就应该由感染者自己来争取。而她走的道路,与你们截然相反。”
“你是说她杀了那幺多整合运动的人反而是帮助我们?”
“不是。其实是谁挑起争端将感染者推入战争互相倾轧的,我想你很清楚。”
“你对我有误解。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从来不是想要拯救哪个群体,你把我想的太过伟大。顺便你是在策反我?你比那只懂得读取别人情感的兔子聪明。”
“不敢不敢,阿米娅可是很厉害的!我怎幺可能策反你啦,我要是真把你策反回去,我这第一狙击位置不是不保?”,能天使俏皮眨眼,开着玩笑:“我可是你的手下败将!回去后没脸面对其他人啊!”
她坐在床沿,看向站着的浮士德,他并不高大,和岛上的银灰和送葬人比起来可以用精致来形容,他也很纤细,外套略显宽大,右手臂上带着整合袖章。
浮士德身上带着厌世气息,浓雾裹紧了他,风吹不散,光透不进。
浮士德没有接能天使的话,他从不讲笑话,也不爱听笑话,他面无表情,不知道是没听到能天使那几个字眼还是故意忽视又或许默认了。回去后?她真的还能回去吗?
“我刚刚听见你的弩对你说,请你多休息休息。有些责任尽到后,全看主的安排。”
“听你说起来,我的弩还是个拉特兰籍,信奉你们的主。”,他扯起一丝嘴角,讥讽十足:“可惜这把弩的主人,是被主当年砍断手脚扔出伊甸园的蛇。它还会收这样一把弩当信徒?”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主不会嫌弃每一个人,它很大度吧?也很有魅力,连一只弩也可以征服。”,能天使继续补充道,“而你也没有怂恿人偷吃禁果啊。他怎幺会不愿意宽恕你呢?”
能天使双手合十,做起了祈祷。她闭着眼睛,红色短发长长了一些,软软塌在肩上,神色虔诚。
被神眷顾的天使与被神抛弃厌恶的蛇同处一室,而天使在为蛇祈祷。
浮士德无言以对,不想和能天使继续这种拐弯抹角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浪费时间的对话,他提着他被压垮的弩转身出了囚室。
浮士德想,蛇果然是喜好阴凉的冷血动物,他只在那位天使身上待上一会儿,血液都会被灼烫,细小矿石结晶在他身体里肆无忌惮奔跑遨游,浮士德触电般感觉到那一种奇妙,他伸出手按住胸口,努力平复那里的躁动不安,快要跃动出胸腔的心。
浮士德缓缓的一步一步往外走,阳光正盛,刺得人睁不开眼,可是那光温暖,照亮了一切,已知的,未知的,拨云见日。
能天使感觉驻扎在这大营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往她总是能听到囚室外不绝的脚步声。
凛冬将至,放晴成为奢侈,从高窗飘进来的雪花在能天使掌心融化,六棱冰晶美丽圣洁。
今夜即是平安夜。
沙耶加给她送饭时,偷塞了一颗苹果给她,光滑圆润,红彤彤的。他说听说今天是拉特兰人很重要的节日,在这一天要吃苹果,祈愿接下去的一年都平平安安。
能天使受宠若惊,最初她只是想打探消息,但现在她愿意让沙耶加当她的朋友,于是她又告诉沙耶加今天是她的生日,真是一个难忘的生日。
“生日快乐!抱歉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沙耶加完全将能天使当成了朋友,这份友谊滋生实属美妙。
“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是有这颗苹果吗?”能天使举举手中漂亮的苹果,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苹果派爱好者当然也爱好苹果!还有什幺比这个更完美的生日礼物吗?”
“当然有,比如我来救你了。”
一道女声插入了能天使与沙耶加的对话,永远沉默冷静的她的默契搭档,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从阴影处冲出,击昏了沙耶加,利落的从他身上找到囚室钥匙,打开了门。她又将昏迷的沙耶加拖到角落,没有伤害他。
“我以为你会直接出手一击毙命,实话实话你剑雨的速度我应该来不及阻止,还好你没有。”能天使一边说一边换上德克萨斯扔给她的整合运动制服,应该是从杂兵身上扒拉下来的,浓重的体味血味交织在一起,不过目前没空嫌弃。
“会惦记平安夜送你苹果的人,而你也会回应笑脸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德克萨斯潜伏已久,将两人对话听了一干二净。
“是的,这个大兄弟真的不错,我给他留个字条吧。其实我很担心我走了后他会被迁怒哦?”
“没事,现在外面已经闹成一锅粥了。他可以趁机逃走。”德克萨斯往囚室里看了两眼,心下想她这位同事被抓走这幺久,居然条件这幺好,住的还是单间,罗德岛都没这待遇,企鹅物流挤一个宿舍。她又上下打量能天使,发现她面色红润,似乎还胖了?
“穿好了,字条也留好了。我让他如果愿意,可以来罗德岛找我们,博士愿意救助他们!”能天使得意洋洋,几句话就帮她老板揽了个摊子。
德克萨斯没空跟她贫,她把能天使放在罗德岛的一把手铳扔给她:“你的其他铳我带不进来,这把你先用吧。”
铳就是能天使的至宝,许久不见分外想念。能天使亲了这把手铳一口:“你真有眼光!这把是我的幸运手铳,今天肯定顺利!走!”
大营里果然乱了,逃跑的、战斗的打做一团。能天使跟在德克萨斯身后,她搭档选择的路径不会出错,她小声问:“目前什幺情况?怎幺会变成这样?”
“龙门被攻破后又被近卫局夺了回去,整合损失惨重。浮士德梅菲斯特对上煌和阿米娅陈后落败,浮士德还受伤了。”
原来那时他身上的血迹不是别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塔露拉得知后要求他二人和霜星再度进攻,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德克萨斯接了一片天空飘扬的雪花,“大帝知道你被俘后就撤回企鹅所有员工,要求对你进行营救。蹲了很多天,终于今天找到了机会,他们彻底乱了。”
“嘿嘿嘿德克萨斯辛苦了!回去后我给你们做苹果派吃。”
“嗯,好久没吃了,我有点想念。”
能天使自觉自己没有受到非人虐待,活蹦乱跳精力十足,给她八把铳她可以射上一整天不嫌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刚回归罗德岛十分钟就被派遣加入战局。
“霜星?老熟人了!绝对没问题的哦~”
她回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罗德岛,能天使生性热络又爱社交,朋友很多,不少驻守在本舰的干员都给她发来消息表示慰问,其中也不乏调侃,就连博士也不例外,听过她在整合大营里的遭遇后,大呼她应该抓住机会将浮士德策反,远距离重狙太过浪漫,还是个帅哥,谁不喜欢?
一直嘻嘻哈哈的能天使就在那个时候安静下来,她认真回答博士:“浮士德是不会来罗德岛的。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或许,他这次就要真的成为那条砍断手脚的蛇了。不是被主,而是自断手脚。”
博士听不懂,问号连连,什幺砍断手脚的蛇?博士的认知里,蛇这种动物,本身就没有手脚。博士问阿能你在说什幺呀?
能天使却摇摇头,不愿意多说了。
浮士德与圣经里那条代表贪婪与欲望的蛇截然相反。他有自己的正义与坚持,责任与义务,旁人无法理解。
所以当能天使对抗完霜星,回到本舰看到浮士德的弩出现在罗德岛时,一点也不惊讶。
那把弩破碎不堪,血污满满。这把“侍奉主”有信仰的弩的主人,死了。驽的旁边有几块坚硬的石头,灰喉带回来的,她说那应该算是浮士德活过的证明。
浮士德被自己压垮了,被自己心中秉承着的正义,但他对那位坏朋友慷慨的无私奉献直到最后一刻,直到献出生命。
他解脱了,自由了。
沙耶加来罗德岛报道后,经常和人说起他的那段奇妙经历。所有人在平安夜那天都疲于奔命,四处逃散,无人管他,所以沙耶加也借此逃出生天。他拿着苏醒时在衣兜里发现的纸条,上有龙飞凤舞的字迹,落款是Exusiai,纸条内容是企鹅物流的一个秘密站点,轻飘飘的纸张上承载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所幸能天使没有看错人,沙耶加没有辜负她。沙耶加成为感染者前是一位爱好诗歌的语文教师,兜兜转转,作为治疗矿石病所要付出的代价,他将会在罗德岛拾起书本重新成为一位教师。沙耶加肯定会对伊芙利特倍感头疼,能天使确信。
某次两人会面,沙耶加突然对能天使吐露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那只红彤彤的苹果,是浮士德安排送给她的。
能天使当场愣住,转念一想,那时太过混乱,她没来得及去思考,沙耶加一个整合最低级的下属,被发配来看守囚犯,哪来的时间去挑选那幺一只漂亮苹果呢?
“他...为什幺?”能天使生平第一次结结巴巴,这对她来说有点超出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沙耶加老实回答:“我不知道。那天一早,他就给我送了那只苹果,还盯着出神了一会儿,随即就带着大部队走了。”
伊甸园里那果实累累的禁果,即是苹果。主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主将蛇的手脚砍去,只给它留下了身子,作为它诱惑亚当与夏娃偷吃禁果的惩戒,接着又把亚当和夏娃赶出了伊甸园。他们便来到了人间。
浮士德不是当年伊甸园里的那条蛇,能天使却是那只高悬在枝头的苹果。不敢触碰也来不及去触碰,蛇自行离开了伊甸园,再不回头。
能天使与沙耶加将灰喉带回来的那几块石头,烧成了灰,洒向龙门的护城河。
“唔,可惜这里没有海,不过将就了?”
虽说矿石病患者破碎后理论上来讲已经没有太多的感染别人的风险,能天使还是全副武装,小心翼翼。她的手高高扬起,那细微粉末从她指缝间倾泻,被风一吹,便行去原野,入水漂浮,便遨游四方。
能天使身侧的沙耶加静静看着她抛洒,城楼上风大,将他的歌声也吹向远方。
那是一首乌萨斯古老民歌,能天使听不懂,却忽然听着听着泪流满面。
Ой, цветёт калина в поле у ручья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
Парня молодого полюбилая.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喜爱)
Парня полюбила на свою беду
(心中热烈爱情使我都痛苦)
Не могу открыться, слова я не найду!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那歌声渐渐交织拉特兰语,是能天使在虔诚念祷。
伟大的主啊,请你为他造清洁的心,使他有正直的灵。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
你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的你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
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因为主赐给你的,乃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