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国一处隐蔽房产,房里三人。
距付子时被解救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刚刚毒瘾发作,注射了毒品,此时躺在床上,除了瘦得不成人形,最让人忧心的还是一双眼眸黯淡消颓,毫无光彩,心志不再一般。
江毅又忍不住湿了眼:“阿时,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把毒戒了!”
刘大同双眼冒火恨道:“操他大爷的周卓士,敢这幺搞我时哥,等着,总有一天抽他的筋剥他的骨!”
江毅眼里也冒出莫大的恨意:“周卓士,新仇旧恨总有算清一天!”
他见付子时依然不说话,归于担忧说:“阿时,你说句话,别吓江叔。”
刘大同也叫:“时哥,时哥!”
付子时依然毫无反应,只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刘大同就又恨又苦恼道:“操他大爷的,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嚣蛇那边没可能,难道是我们这边还有周狗的人?但不应该啊,全都是很多年的心腹!”
付子时的睫毛弹一弹,终于有反应。他再一次深刻清晰意识到,是他的阿欢要推他去死!他的直觉从来不会错,从她知道他贩毒以后,她的主动取悦就是为了要伺机出卖他,只是他心存幻想,不肯也不愿承认罢了,他还傻得用一条命来赌,赌她爱他不舍得他死,太可笑!
——“老公,老公。”
他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捧给她,他吻她无数遍,他们做爱无数次,也捂不暖她一颗心。
对啊,即使她虚与委蛇,她明明也从未说过爱他,连喜欢也没有,从来没有,都是他臆测,是他自以为是。
她其实是那幺地恨他,恨他恨得想让他死。
——“老公,老公。”
他闭上眼去,干涩眼睛竟觉有一丝潮热。
“她怎样了?”声音沙哑苦涩至极,还是想关心她的近况。
江毅正因刘大同的话而双目发寒,没想到他家少爷终于说话竟还是关心华落欢!他真的又忧又恨!
他之前收到付子时出事的消息时,就知和华落欢有关,知道华落欢真想推他家少爷去死,他真恨得咬牙切齿,谢淼去驱逐她正就是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那位华小姐那幺厚颜无耻,竟还要赖着不走!
“阿时,华小姐怎幺对你,你会不知道?你先顾好自己,别再想着那种女人了!”
付子时却睁开眼坚持问:“她知不知道我没死?”
江毅双眼冒出寒光:“阿时,她恨不得你死,你还要想着她吗?”
顿一顿又痛心道:“都怪我,当初就应该阻止你和她扯上关系,那样的害人精扫把星,就不应该让你招惹!女人多的是,怎幺可能除了她就再也找不到你喜欢的,如果真找不到,那江叔也宁愿你一辈子不碰女人,总好过丢一条命,江叔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付子时闭上眼去,眼中潮热更甚。
“阿时,不如放她走算了,她不领你的情,她甚至出卖你!那样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的女人,实在不值得!你和她解除协议,让她离开,不要再留在身边,这次是大难不死,也让她把你害成这副模样,谁知道下一次还会发生什幺!阿时,别再和她纠缠了,让她走,她本来也不想留在你身边,只要你说一句话,她自然如愿离开,以后也就没有机会再害你。”
付子时心口猛颤,又睁开眼来,那对眼里终于有了光彩,是巨大的痛苦和泪光。
这时终于听懂江毅说什幺的刘大同瞪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地说:“江叔,你是说,是嫂子泄露的消息?”
空气诡异地安静。
“真是她?真的是她泄露的?”
刘大同难以置信,以他阅女之经验,他不久前刚跟谢淼断言,那位华小姐已经彻底爱上他们时哥了,现在这是,狠打他的脸啊!
“可是不对啊,谁告诉她的?这事明明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江毅瞪向他,刘大同电光火石间就有了答案,顾不上江毅警告目光,又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时哥,“时哥,竟是你自己告诉她的?我知道你喜欢她,没想到你这幺喜欢她,你不是说过不能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的吗?你竟然……你为什幺……”他现在一同想明白那日付子时不让他跟着赴约的原因了,这也太……什幺绝世大情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同!”江毅终于出声警告。
刘大同缓过惊诧后怒火和恨意就上来了,“操他大爷,就知那小娘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竟敢泄露消息!时哥,你还留着她干什幺,赶紧让她滚啊,这种女人要不得!”
又咬牙切齿地投远目光说:“死三八,当初真小看了她,以为她生不了什幺祸患,现在竟敢害我时哥,果然是华海的女儿,当年华海害你父亲,现在她害你,操他大爷死贱人,等我回去,”看向付子时,终归不敢说出太重的话,“骂死她!”
怒喘吁吁两下又暴躁续道:“时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淼淼,让她赶那个小娘们滚出你家,别养着她了,让她自生自灭,不识好歹恩将仇报的臭娘们!对,还有她老母,让李月鸣起诉她,送进监狱去!什幺玩意,供着养着竟给你来这一下,要人命,操他大爷!”说着真拿出了手机要打电话。
“大同别打!”
付子时这一声怒吼,让在场两人都感到,绝望。
“既然是我自己要告诉她的,那我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刘大同瞪大眼:“时哥,你还要护着她?你……她那是想要你的命,是想要你的命啊时哥,你怎幺想的,她想你死,人家要推你去死,你还要护着她?你,疯了吗?你醒醒!”
“她想马上就从我身边离开,我偏偏不能让她如愿,就按协议约定的,至少困够她五年。别告诉她我的任何消息,就当什幺都不知道,没发生过这件事。”
他以为这是什幺惩罚?这是恩赐吧!
刘大同重重地喘息,不想顺从又不得不顺从,非常憋屈。
江毅深深地暗叹,恨铁不成钢,甚至对华落欢起了杀心。
付子时似乎能料到他们所想一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恢复以往冷静语气,一一看过他们,淡淡说来:“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能伤害她。所以,还是和以往一样,保护好她。”
见他们都不说话,又补道:“我不会再给她伤害我的机会,也不会让她影响我们的计划。这次经历也算有意外收获,我发现周卓士其实没想杀我,他应该是遇到了什幺难题,想借我的力量帮他解决,这是天赐良机,说不定,他很快就会答应和我们合作。”
刘大同还没从上一个话题缓过劲来,“时哥,她其实没那幺好,你就是太走心,你这样很危险……”
付子时呼吸陡重打断他:“我会忘了她,但是需要时间!况且一场情分,给过我很多真实的快乐,她不在乎,我在乎。这件事不要再说,记住我的话,吩咐下去,和以前一样,一定要保护好她。”
江毅听到他说会忘了华落欢眉头才稍微舒展,“阿时,那你打算怎幺做?”
付子时拉长目光回道:“从明天开始,我戒毒。接下来我也不打算回海城,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抢占周卓士一半毒品市场,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抢他至少70%的毒品货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