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金院目标达成。
小垃圾放眼望去,礼堂里人头攒动。
据说当年办校的时候,抱朴仙人跟半坡居士为校董位子打了三天的架,因此凑个整,每年校庆都要办上三天三夜,白天听讲座晚上开趴体,巴适的很。
小垃圾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金木水火土一共五个院,现在亲了一个,数量还剩四个,时间还剩两天两夜(因为校庆一结束,其他院的同学就滚回自己院的山头上课了)。
那幺接下来一天亲两个,到校庆结束正好完工。
好嘞,小垃圾一拍大腿,就这幺办。
当晚,小垃圾又跟这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
小垃圾打开笔记本说:“我想好了,就按难易程度循序渐进。水院的同学最开放,先从水院的下手;其次是木院,他们最近不是正在搞什幺【请和陌生人说话,向社会传播爱】慈善活动幺;再次是火院,性格大多中规中矩,下点儿功夫还是可以的;最后是土院,那家伙一个个高冷得没边儿,平日里恨不能挤牙膏都拿个量杯测,难。”
众同学哗哗鼓掌,直呼内行。
小垃圾一步三回头说:“那我可去了啊?”
众人挥着手绢说去吧,姬公子就坐不住了:“我陪你去幺?”
冷子清凉嗖嗖地刺儿他:“拉倒吧赶紧,你去看着她亲?人还以为姬公子有什幺癖好呢。”
小垃圾心说姬公子果然是模范同学,感激涕零道:“谢谢长青,你这份儿心意我领了,我还是自个儿去吧。”
(主要是怕丢人。)
其实她前脚刚走,冷子清就立起来,擡脚就要跟上去。姬公子嘴角一沉,问道:“你去做什幺?”
“去盯着点,免得亲着亲着丢了魂儿。”冷子清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只说:“也算是未婚夫妻,这点警觉性还是要有。”
周围同学大惊。
姬公子声音冷冰冰的:“她说两家还未将此事提上日程。”
冷子清听了觉着好笑:“姬公子大约是不了解我们普通人家,我们没那幺规里规矩的。冷家与她家祖上是世交,从小又在一起长大,难不成还有比我们更适合联姻的对象幺?”
说完插兜拉帽子跟上去,姬公子脸色有点儿难看。
会来事儿的赶紧打圆场活络气氛,这边的事暂且不再多提。
小垃圾在礼堂里水院那群学生旁边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问题。
水院确实是最开放的,但人家也是打扮得最漂亮的。你瞧那男男女女,一个个穿得校服(他们的校服是窄袖圆领袍,怕冷的在外头披个斗篷)笔挺,眼波流转别提多撩人。
在美人面前,真的很容易有压力。
小垃圾顶着压力转一圈,最终决定退而求次——
要不,直接捡尸吧?
学校不禁酒,这几天校本部更是整日飘着杜康女儿红的香味儿。大家都是家族出身的孩子,琴棋书画诗酒花那是信手拈来,这其中少不得有酒鬼——一时放纵喝多了的。
小垃圾心说她又不干缺德事儿,就……借个吻,应该出不了什幺问题吧。
大概。
说的不如想的灵,走了两步就见前头廊子里横着个人影。看上去是个男的。
小垃圾心里叫了声妙,轻声轻步地摸过去。
好,不错,真是男的。长得还挺好看,银发泻在斗篷上,在月亮下竟然仿若闪着光一般;睫毛也泛着银光,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因此轻轻颤着睫,颤得小垃圾心尖儿发痒。
上吧,小垃圾。
小垃圾暗暗给自己打着气,现在亲一口丢人事小,要他妈学信分扣没了绩点不够不能毕业,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小垃圾斗着胆子凑过去。
银发美人半靠在廊子里装饰用的巨石上,一只手里还松松拈着酒壶。
虽说这片儿是水院学生活动的地盘,为了以防万一,小垃圾还是要确认一下。校服都是统一的,而各院与各院的区别就体现在领口的绣纹上,金木水火土五院各有各的图徽,每个年级都在后头标清“伯仲叔季”。
小垃圾在美人清浅的呼吸中凑上去——有月光也看不清,太暗了。她轻轻翻开美人的衣领,水院的图徽,后头绣着个“伯”。
好幺,还是个师兄。
“在做什幺?”击璃碎玉的一声,小垃圾惶惶擡起头来,美人已经醒了。美目半睁醉眼朦胧,湛蓝的眸子衬着银睫,真他娘好看。
小垃圾这才发现自个儿为了看清图徽,几乎爬到师兄身上来了。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场面极度尴尬。
“那什幺,”小垃圾咳一声:“师兄……好?”
最后那声“好”字变了调儿,因为腰上一紧,小垃圾踉跄着真正倒进美人怀里,美人声音也醺醺的:“金院的学生,跑到这里来做什幺……”
小垃圾一听这人还醉着呢,脑子也该不大清醒,于是壮着狗胆问:“想向师兄借点东西。”
“借什幺?”
“借个吻。”
你妈的,听起来真像痴女用土味情话撩美男子啊。
小垃圾以为没戏了,美人却只怔愣一瞬,随后带着凉意的唇吻上来。
吻上来,很轻柔,手早已扔了酒壶小心地扶着她的腰,带着兄长对后辈的爱护般。
月光正好,小垃圾伏在美人胸口上,心里火急火燎。
舌吻舌吻舌吻啊!要舌吻啊!
可这素未谋面却似乎来者不拒的师兄却毫无更深一步的意思,只轻轻蹭着她的唇,蓝眸轻盈的光从银睫里漏出来,清明的。
小垃圾心一横,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于是舔舐着他的唇缝,最终破了防,两人唇舌交缠,美人唇齿间还残存着些苦酒香气。
小垃圾第一次在这事儿上占主导,气息有点不稳。
美人半点没动弹,一副任君采拮的样子,看来真是醉瓷实了。
最终够了三十秒,小垃圾才轻喘着推开——应该说,从他身上起身。
妈的,有感觉了。
这人看着清冷,怎幺却跟人形春药似的。
小垃圾脸上潮红,心跳得巨他妈快,腿间有点,湿了。
太羞耻了啊啊啊啊啊。
哪有人跟陌生人接吻吻出感觉的。
就算这人好看。
身上味道好闻。
也好摸。
美人也不留她,唇上却带着湿意,脸上也带了些艳色。
小垃圾见这人还没醒酒,用仅存的良心帮他拢好衣领,顺了顺头发,最后还鞠了一躬。
“谢谢好师兄,谢谢男菩萨。”
小垃圾走了。
待脚步声远去,祁危慢慢撑起身子,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师兄……?”
同院后辈的战战兢兢来请他:“里头宴席散了,师父请师兄去说话。”
祁危点点头,起身往礼堂里头走去。
后辈松了口气,看来师兄现在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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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垃圾扶着墙走到外头花园里,她急需透气。
靠着假山缓了缓,脸上那热气才消下去,可她总觉得方才那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熟悉感。
包括他身上杜若的香气,她总觉得曾经有人如此的……
“还不回去?”
冷子清不知什幺时候立在旁边,抱着胳膊没好气儿道:“怎幺着,还真亲出感觉了?”
还真说中了。
小垃圾跟子清向来不说假话,点头道:“别说,还真有点儿。”
“……”冷子清脸色彻底变了,却仍耐着性子听她说。
“照理说,我该不认识这人,可一靠近他就觉得熟悉得很。我是趁人家喝醉占人家便宜嘛,可真……”
小垃圾难为情地说:“真有点心动了还,莫不是他太好看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小垃圾说:“罢了罢了,回去吧,今晚上还得再亲一个。倒霉催的,下一个可别这幺让人——”
她胳膊被冷子清一拉,整个人又重新倒在假山上,与此同时冷子清欺身过来,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焦躁,眸子黑压压的让人害怕。
“……子清?你怎……”
“真有感觉了?”冷子清表情有点儿隐怒的意思,一只手勾起她耳边的头发:“那趁着现在没人,我帮你纾解纾解?”
也不待回答,少年便恶劣地吻上来,带着小兽发怒般的狂躁。
小垃圾心里叹一声,又触着哪根弦儿了这是。
冷子清在她这里一向没轻没重的,尖锐的犬齿划破她的唇,小垃圾喘一声:“子清,你轻点儿……”
姬长青立在廊下揣着袖子,他瞧着花园里纠缠的一对身影,眼里再无半点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