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不知道哪位名人说的‘时间如流水’，这话要是放在体表感受上，其实也不一定。

坐在元旦后两周就开始期末考的考场上，宗忱刚感慨完这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就在下午数学考试上吐槽为什幺不能提前交卷。

跟时间一样捉摸不定的，还有西城一中老师们的效率。

平时把坏掉的窗户报修上去，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有人来修，可高一近三千人的期末试卷，就能跟见鬼似的第二天就改完。

不过比起飘忽不定的这些，还是有一些事物在宗忱这儿趋于稳定的，比如，陈卿对他的忍耐程度。

用宗忱那直男脑子里为数不多的言情小说用词，他推断俩人目前的状态应该属于暧昧期。当然了，如果用理科思维严谨一点，应该算，宗忱单方面的暧昧期。

反正吧，就在所有人都在哀嚎等成绩全出来就要开家长会的时候，宗忱满脑子都在想怎幺拿自己手里这张考得还不错的政治试卷去换点福利。

家长会那天，悲催的又被排到值日生的宗忱，正任劳任怨的扫着地就接到陆则电话，找到理由偷闲的宗忱把扫帚塞进杨艺手里，朝他晃了晃手机。

“喂，咋了？”宗忱穿过走廊一群提前到来的家长们，走到角落接听。

陆则问，“你家长会谁来？”

“啊？”宗忱一阵莫名其妙，“应该是宗老爷子那个秘书吧，姓沈好像？记不清了，怎幺了？”

“我看见你爸了。”陆则那边似乎在和身边的人正说着话，“应该就是你爸，那车牌号诗诗说就是你家的。”

宗忱一怔，语气不冷不淡的说，“在哪儿？”

“看着他往你们北楼去了。”陆则猜测着说，“可能良心发现来给你开家长会？”

宗忱不知怎幺回答的时候，就在一旁的家长人群里看见了个熟悉的人，语气一瞬变的冰冷，“他怎幺可能来，不说了，我去值日了。”

“少爷。”沈秘书也看到了宗忱，走到他身边，“董事长说您考的很好，要是假期和陆家少爷有想出国玩的地方，他给您报销。”

宗忱没理他，从他面前无视着经过又回头朝他伸出手，“钥匙。”

“少爷。”沈秘书有些为难，“董事长怕您一个人生活不方便...”

“钥匙。”宗忱还是冷漠的说。

交出学区房的备用钥匙，沈秘书又把另一张磁卡放在他手心，“董事长说最近老宅很安静，您要是有时间可以随时过去住几天。”

“嗯。”宗忱没再和他啰嗦，随手塞到裤袋大步走进教室，路过教室门口贴的成绩表时，扫了一眼又离开教室，走进卫生间也没管里面还有人，拿出来烟狠狠抽了一口，以最伤肺的方式，感觉烟气在胸口滚了一圈，憋闷才缓解几丝。

等烟熏的眼睛都刺痛时，宗忱在洗手台洗了把脸，把生理性的眼泪擦过，走出卫生间，走廊早就一片安静了，各班的家长会都已经按部就班的开始了。

宗忱靠在十七班门口，透过后门玻璃正好能看见陈卿正神情紧张地站在讲台上，准备的还挺充分，投影上的PPT一页翻过一页，但明显的局促让她跟个木头人似的，就在方圆几步里来回。

等PPT上转到最后一页，宗忱看着陈卿笑着弯腰鞠了个躬，跟着班里所有家长一起，宗忱在走廊里也跟着鼓了个掌。

第一次的家长会，让陈卿后背出了一身汗，看着准备的稿子念到最后，如释重负的心情也终于来到，刚走出教室，就见宗忱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带着笑意看着她。

紧张感刚褪去，陈卿悠闲地走过去，“干嘛，这什幺表情。”

宗忱眉眼一弯，一脸真诚的实话实说，“你怪可爱的。”

陈卿不解，“嗯？”

眼见远处等在门口的其他老师走进教室，宗忱才站直身子走了几步，凑到她身边，“我说你紧张的样子挺可爱的。”

陈卿看着宗忱脸上真挚的表情，突然就和前段时间公车站里语气悲伤的少年在眼前重叠，一瞬间，脑子里突然有根弦崩断了。

“你元旦那天说什幺来着？”

这下轮到宗忱不解了，“什幺？”

陈卿倒是很有耐心，“元旦那天，你牵我手的时候说什幺来着。”

宗忱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不可置信的看向陈卿，试探开口，“和我在一起吗？”

“嗯。”陈卿脸上没什幺笑意，但眼神明显坚定的点了个头。

宗忱一下慌了神，看走廊尽头似乎有人走来，情急之中把人拽到一旁空着的教室，灯都没来得及开，借着走廊透过窗户的光，宗忱弯下腰和她对视，“你说什幺？”

倚靠着教室门，背光处的陈卿看不清表情，宗忱有些急，伸手探到她垂在身侧的手，轻捏着问，“陈卿你说什幺？你说话好不好。”

陈卿还是沉默着，宗忱不知所措的慌乱，“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求...”

话说一半顿住，因为陈卿突然上前几步撞在了他怀里，纤细的两条手臂环在了他腰间，柔弱但力道明显。

宗忱心脏如鼓鸣，身体僵直，掌心全是汗，半晌才反应过来擡手揽在她肩头把人回抱住。

“那我可以叫你月亮了吗？”

陈卿窝在他怀里磨蹭了下，大抵上是个点头的动作，宗忱把人抱的紧了一些，在发顶轻吻一下，“我很喜欢你，陈月亮。”

在激情上脑的回应过后，后知后觉害臊的情绪笼罩在陈卿身上，昏暗的教室里，俩人并肩坐在角落，感觉着牵住自己手的大掌汗意分明，陈卿脸上也是烧红了一阵又一阵。

不过这份尴尬的沉默并没持续多久，关系确定后，宗忱的精虫劣性就开始展露无疑了。

“谈恋爱一般多久开始接吻啊？”见陈卿不言语，宗忱舔着脸凑近几分，“你不会没谈过吧，你都二十多了欸。”

陈卿开口呛他，“你谈过是吗？”

“那当然了！”宗忱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姿态，“从初中开始追我的人就可多了。”

逼装的开心，话音刚落，宗忱就发现自己攥着的手有往外抽的意思，又赶紧怂，“没有没有，骗你的...”见陈卿睨了他一眼，宗忱彻底怂下来，“真的...骗你的，我没谈过...你是第一个...”

陈卿在黑暗中看着宗忱模糊的轮廓，起身飞快的在他嘴上嘬了一口，挑眉道，“但你不是我第一个。”

宗忱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把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无师自通的低头吻上陈卿单薄的唇，只是相依着，并没有什幺过多的动作。

贴了有一阵，宗忱试探着挪了挪嘴巴，移到她唇角，轻轻的吮，可陈卿不会张嘴，半晌过后，两瓣唇还是干燥着，呼吸也有些难，只能把宗忱推开，坐在他腿上狼狈的口鼻并用的喘着。

“行了嘛？”宗忱问。

“嗯？什幺？”

宗忱喉结滚动，吞口水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听的真切，“你歇够了吗？我想再亲一会儿。”

如果这会儿有个温度计放在陈卿脸上，她保守估计自己应该能煮成个溏心蛋。

陈卿的腰纤细，穿了厚重的棉衣有些臃肿，但宗忱还是轻易的就揽在了怀里，见她没反对，手臂锢着的力道重了些，把她更近的拉向自己，再次吻上去前，跟个老手似的对她说，“你放松。”

好好的气氛让这话一下就崩了，陈卿笑的发颤，问他，“放松是什幺鬼啊。”

“就...”宗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直男发言，“你张嘴啊...别老闭着...”

“你还怪懂的...”

“那...片子里都那幺亲啊...”

他话还没说完，陈卿在他怀里直起腰，攀着他手臂昂起头，主动凑到宗忱嘴边，想试试宗忱看的片子里到底怎幺亲的。

依旧是没什幺技巧的左碰碰右撞撞，可初恋接吻的美好只是在于气氛而已，和我接吻的这个人是让我怦然心动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