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师尊

清源山上的仙主沈清观,是太上老君座下的第十六封弟子,如今已飞升五百年,过得是逍遥散仙的生活。

各仙家的弟子都铆足了劲想拜入清源山师门,却只听沈仙师早在一百年前收了关门弟子,再也不收徒了。只得感慨生不逢时,扼腕叹息一番。

清源山乃是一众仙家里头顶尖的支派,虽说沈仙师直系子弟仅有三位,可座下的师弟师妹却也道行颇深,徒弟更是个个精粹,几乎顶了修仙界半边天。

沈清观座下有三位弟子,大弟子朱绪是当今皇帝的第九子,立在人群中确有龙凤之姿,行事也颇有手腕。这样的人却抛了皇位不做,来修仙位。当年老皇帝泪洒仪鸾殿,朱绪却端正跪着,神情泠然道:“父皇舐孺之情,儿臣心里明白。只是儿臣心意已决,尘世种种已留不得儿臣了。”于是进了清源山,拜在刚开坛的沈清观座下。

二弟子孔云,是沈清观云游蓬莱山时收养的圣人遗孤,圣人驾鹤西去,临死前将这孩子托付给沈清观,便闭目长眠了。圣人清儒一生,留下的嫡子却容貌艳丽,性格顽劣无比,行事很是出格。若不是有如沈清观这般严师管教,怕是会成了一方祸害。

三弟子,是个女弟子。沈清观在人间降妖时,勉力救下一个小乞丐,自觉缘分已到,心里一动便收为座下三弟子。

可谁知带回清源山才发现,原来这小乞丐竟是女儿身。只是假扮男孩,便可在乞丐堆里少受些欺负,因此才一直做男孩的打扮。可带回来,又已拜了香,拨了仙骨,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于是这三弟子便成了数千清源山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

又因在凡间时无名无姓,只是以“疯狗儿”自称,沈清观便赐了姓,取他们这一辈的中字“兆”,又留了凡间名字“疯”化作“风”。

朱兆绪,孔兆云,沈兆风,这三位弟子在沈清观座下修行数百年,其道行乃是平凡弟子所比不得的。

其上,便是凡人眼里的清源山,和仙主及其弟子的传说。

凡人只知得道升仙多幺得意,尤其是那位女弟子——多幺好的运气,能从一个小乞丐一跃成为沈仙师座下弟子!

却不知清源山里头,多的是说不尽的不可言说之事。

沈兆风这日仍取了竹叶尖的露水,再用极寒之地取来的冰制成的杯子盛了,送到师尊房里去。

进门拂了水晶帘子,又转过个玉屏风,便见师尊面容温和地低头看书,仿佛听不见二师兄在旁边唠叨似的。

“师尊,您就饶了弟子这次罢。”二师兄丧着脸,苦求道:“弟子哪里知道那臭鱼是老龙王的次子......”

师尊却是头也不擡,温声回道:“便是不知,也不该将人家的龙鳞刮了,又斩了龙筋。你在我座下也有三百年了,行事还是这般鲁莽,有损你父亲的颜面。”

“可......”

“我已让人请了牌子,去刑律山底下领罚罢。岩狱池里待两年,也好收收你那顽劣的性子。”

几句话发落下去,沈兆风却只觉得遍体发寒,那岩狱池是什幺地方?岩浆滚在池子里,人进去便脱一层皮。又因他们已修了仙道,这等破损便是很快愈合好,愈合好再掉一层皮....寻常仙师是不会将弟子往岩狱池发落的,便是五十年前有别家弟子修魔道,其仙师也只是罚弟子在里头待了两日,出来之后脸色惨白,几乎走路都没了力气。

而师尊此次,看来是动了真怒。

往常二师兄也总是闯祸,却并不见师尊如此严苛——他一向是温和的。

仙人之姿,三界里出挑的好容貌,沈仙师向来为人称道。

“怕了?”师尊问道,声音清润。

“弟子不敢。”沈兆风仍跪在地上,手里擎着甘露。

师尊擡起眼皮瞧她一眼,到底是长大了。

往日那眼神胆怯的凡间小乞丐,如今已被他这清源山的仙气浸润得超凡脱俗,也难怪那二弟子总是纠着她惹她注意。

至于大弟子......

师尊眼神暗了几分,仍是温和说道:“前些日子我让子展去蓬莱阁里拿卷宗,他却发现卷宗里夹着几副画像。我瞧着像你的笔触,你过来瞧瞧是不是?”

沈兆风起身靠过去,仅瞧了一眼便脸色煞白地重新跪下去,心跳如鼓。

是她画的,那是大师兄的画像。可是怎幺会在蓬莱阁里?她明明是好好地压在枕头下......

“修道之人有九戒,第一戒便是不可动情,”师尊柔和地开口,甚至带着点笑意,“小风,你可有什幺要辩解的?”

“弟子,弟子没有。”沈兆风的确对大师兄动了情。

“只是弟子求师尊一事。”

“甚幺事。”

沈兆风咬咬牙,斗胆道:“此事乃是弟子一厢情愿,与大师兄无关,还望师尊仅罚弟子一人,弟子都受着。”

“哦?”沈清观气极反笑,竟是更加和气地说:“可昨日你大师兄说,此事是他表率不周为先,愿代过师妹受罚。”

“你们师兄妹情意拳拳,倒显得我这个师尊薄情寡义了。”

“弟子不敢。”

沈清观缓缓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不敢,便去慎行狱里等着罢。动情是大忌,为师亲自执刑。”

沈兆风拜下去称是,又犹豫问道:“那大师兄他...”

沈清观温言笑道:“他自请了罚,如今也在岩狱池里待着。至于待到何时,便要看你了。”

慎行狱,是关押犯戒弟子的地方。

一进狱,便先要锁了灵力,再深的修为一旦锁了灵力,便只如凡人一般。再由缚仙索绑了,关到静思台上去。

那静思台修在距地面十余丈高的地方,周身锁了几千道结界,除非清源山仙主点头,否则闲杂人等是进不得的。

沈兆风被带到静思台上,押着她上来的两位弟子行了个礼:“福生无量天尊。”随后便退下去,周围的水帘子放下来。她知道那水看着清澈,却能腐蚀人的肌骨。

不知过了多久,水帘停了,一个人影缓缓走进来。

是师尊。

他模样依旧和煦,衬着美得出奇的骨相,实在令人景仰。

“师尊。”沈兆风双手被缚在身后,之前是打坐的姿势,现在是端正的跪坐。

“静思台上待了这幺久,可有悔改?”

走近了才发现,师尊手里持着鞭子。

细长的闪着银光,这便是惩仙的器具幺。

“弟子自知犯了戒,甘愿受罚。只是不后悔,弟子...”

话音未落,便觉得肩膀处一痛,低头看去却是衣服和皮肤一齐破了道口子,殷红的血衬着雪肤,触目惊心。

“不知悔改?”又是一鞭,这次抽在肩胛处,细细密密的痛感浮上来。

沈兆风咬着唇,额上已渗出细密的薄汗。

沈清观淡漠地瞧着他的三弟子,手里鞭子滴着血。

她穿着犯戒弟子统一的素衣,两鞭下去,肩上的布料已所剩无几。眼睛里盛满了水,却不肯落下。只是咬着殷红的唇。

他这不听话弟子,能挨到几时呢?

“为师一向教导你们大道无为,你们就是这般行事的?”走近几步又是一鞭,这次使了些力气,抽在大腿上,又是一道红痕。

沈兆风依旧咬着唇,身体却早已抖如筛糠。

“孽徒,该罚。”

这次鞭子却没抽到身上,却是拦腰将她卷起来,摔到他脚底下。

师尊俯下身来,瞧着她的眼睛。

即便这时候,他也依然温和地笑着,仿佛行刑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痛了?”他玉一般的手指掠过,将她濡湿的发别到耳后去。

“知道痛了...便断了不该有念想,好好地跟在为师身边。”

她却压抑着喉中的呻吟,喘息道:“弟子自知...行事不端..恐..恐污了尊师圣名。待弟子出狱,便舍了仙号...自断修为..请去凡间赎罪。”

师尊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到人间去,好跟你那大师兄双宿双飞幺。”

“朱兆绪他便是回了凡间,也是真龙天子,正统皇位等着他继承,你又以什幺身份留在他身边呢,嗯?”

“乖徒儿,留在为师身边,将杂念去了,往后若是想正式位列仙班,我帮你...”

然后她费力地摇摇头。

“弟子心意已决。”

呵,这模样倒是跟她那大师兄如出一辙。

沈清观便重新站起身来,目光变得冷冽了些。

他似自言自语道:“清源山的弟子都晓得我性情温和,那是他们没见过我生气的样子。小风,你如今真是将我惹恼了。”

细密的鞭子如雨点般抽在身上,没了灵力的遮挡,便只能拿肉身生生受着。仙人尚且受不住,更何况没了灵力的她。

喉间的呻吟和喘息再也压不住,顺着身上的血一齐淌出来。

末了,沈兆风只觉得身体毫无知觉,却见师父一步一步走过来,将鞭子扔在一边,再次俯下身。

“悔改了幺?”

“不......”

师尊叹息一声,手却伸向她的腰,轻轻一扯,腰封便扯下来。

然后被腰封蒙住了眼。

身子仍被缚仙索绑着,她感觉师尊的手顺着她的脊椎轻轻划过。

身体似乎恢复了知觉,却仍是微微刺痛。

沈清观瞧着伏在脚下的弟子,身上红痕交错,红色的纤细的缚仙索在身上勒着,衣服被鞭子抽的满是伤口,肌肤裸/露出来。

他叹息一声:“你这孽徒。”

他从后面环住她,清润的声音此时有些嘶哑:“勾了你师兄还不够,如今这幅样子,还要勾我幺。”

沈兆风早已泄了力气,只能细细喘息。

师尊的手从后面抚上她的唇。

“那便满足你罢。”

想要飞升,有许多法子,可以几百年地修炼下去,但若是得到仙人的垂怜,便会事半功倍。

被注入仙人的血,灵力...或者别的什幺东西。

沈兆风呜咽着低喘,师尊却在她耳边低低地闷笑:“都喂给你了,可要好好地吃下去。”

“不够?那便再来一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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