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强迫她抹去想家的念头,却难以抹去她十七年的曾经

缅甸境内,声色场所盛行,零点之后,地下赌场是男人们挥金如土的销金窟。红光昏暗,酒气冲天,尼古丁大量汇集燃烧,连空气都灼辣呛喉。

圆台中央,钢管舞女郎艳情四射,如妖蛇扭动腰肢做出难以入目的火辣动作,搔首弄姿招揽客人的妓女会用尽浑身解数刺激雄性的肾上腺素。

恐怖袭击并不会改变这里的本质,即便是仰光的人们也已经习以为常。

玩炸金花的赌桌周围人挤人堵得水泄不通,俄罗斯女荷官正穿一身低胸装发牌,故意弯腰露出大半个丰盈,向对面两个缅甸男人展示自己的丰满身材。

那两个缅甸男人年轻健硕,眉宇间是与生俱来的狂放野性,打着赤膊,袒裸强悍如钢铁铸造的上身,臂膀腰腹处的肌肉线条堪称完美无缺。

他们给人的感觉并不相同,但杀伐过重的戾气,如出一辙。

“中国警察肯定会查她什幺来头。”察颂指缝掐烟,鲜少没将注意力放在女人胸前,反而看向发到自己面前的牌,慵散呼出口烟,“早跟你说了,买的女人就是事儿多。现在睡都睡了,还得等人跨境跟你抢老婆。”

霍莽握住酒瓶,仰头贯入烈酒,喉头滚动,吐出辛辣酒气,嘶声低哑,“他们想让老子卖命,就得保住我的女人。”

发牌完毕,炸金花一人三张牌,比点数大小。

他们在缅北也是如此放荡不羁的过活,白日头顶枪林弹雨闯过热带雨林,夜里去大本营的皇家赌场,挥霍从毒枭手里缴获的钞票和金条,来到赌桌一掷千金。

“结婚为了什幺?生孩子?缅甸能生孩子的女人一大堆。”察颂叼着烟翻开第一张牌,眉头轻拧,低骂急喝,“他妈的!一个六!”

“你从缅北睡到缅南,睡得女人是不少。”霍莽往后靠着椅背,掐根烟掸掸烟灰,酒意上头,俊颜酡红,随手翻开一张十,又问:“有你不想带套的女人幺?”

若是问枪支弹药的种类,他们可以对答如流,但关于感情,连提的问题都是互相难为对方。

霍莽翻开剩余两张牌,没看点数,也不在乎输赢,拎起酒瓶子离开赌桌,走出地下赌场,驱车前往不远处一栋白色瓦房。

为了执行仰光政府所谓的“遮掩”,他将她安排在当地一家传统独栋民宿。

这一路,他胸腔团股无可名状的闷火,许是酒精灌入肺腑,压抑不住地心烦气躁,尤其预料到中国警方会查她的底细,便愈发愤懑不耐,猛踩油门,引擎轰鸣而过,惊得路人纷纷回头。

他可以强迫她抹去想家的念头,却难以抹去她十七年的曾经,或者说,连同那段错误的相遇都必须重见天日。

越野车冲破沉静雨夜,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狂飙的嘶吼,疾驰赶回独栋民宿。

二楼卧室,门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惊醒屋里正睡得香熟的姑娘,昏暗中,她起身揪起被子紧靠床头,仿佛回到白日躲进柜子的恐慌,呼吸轻滞,双眸一瞬不瞬盯向门口。

门从外打开,浓重酒气扑面袭来,见晃进屋内的高大身影,蓝晚绷紧的神经才缓缓松弛,纤指稍微放松被头,见他先去倒杯水喝,回身坐在床沿定定地望向自己。

男人周身烟酒混合的气息极重,足以冲淡房间内沁人心脾的幽香。

突如其来的凝视令她手足无措,她无法直视他因烟丝熏红的黑瞳,这静谧足足持续半分钟,他呼出粗气,离开床沿,解开皮带脱掉军靴走向浴室。

他不可能带身汗味儿抱她睡觉,日子一长,连习惯都因她而潜移默化的改变。

浴室哗哗水声扰乱少女心绪,她望向浴室紧闭的门,抱紧膝盖屏息等待着,霍莽并非是任何事都不形于色的男人,相反,任何情绪由他呈现都会显得极度强烈炽热。

这点,她心生欣慰,和他的相处中,并不用费心猜他的喜怒哀乐,即使,这头凶悍猛兽,常常处于暴戾躁怒。

眼前扔过来的毛巾打断她冗长沉思,不知何时,他走出浴室,强悍壮硕的身躯全裸,水珠匍匐于健实鼓起的胸肌。

蓝晚擡起眼看向他,面颊晕红,敛起眸光,他向来不避讳这些令她羞臊难当的事。

“擦头发。”他高大身躯落于床沿,指挥她。

她微怔,素手捡起毛巾,跪坐到他宽阔脊背后,轻触他头顶细碎黑发,目光尽力避过男人那处粗壮狰狞。

霍莽阖眼,享受小妻子指尖的轻柔,并不隐瞒即将袭来的暴风雨,沉声出言,“中国警方很快会查清你的底。”

“什,什幺?”她手一停,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会以为你是毒枭安插在我身边的花蛇。”霍莽擡手扯过她手里的毛巾,胡乱抹了两把头顶,替她解释,“就是你们中国警方喜欢用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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