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平睡醒的时候,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了。
厚重的窗帘把阳光挡的结结实实,屋子里黑的像午夜一样,只有细碎的呼吸声。
她擡起手摸索着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的光刺的她微微眯起了眼,十几个未接来电提醒她工作日已经过去一半了。
轻轻推开搭在腰上的手,她轻步走向卫生间,关好门打开灯,镜子里不着寸缕的自己身上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她摇摇头也想不起来昨晚折腾了几次。
洗漱好之后回床上的路上借着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从地下零散的衣物里,挑出了白色蕾丝内衣裤、毛衣和短裙,床上的人还睡得很香,栗子头在白色的被子下面随着呼吸起伏。
穿衣服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了脸,昨天鬼使神差的穿上了新买的成套内衣,没想到就被怂恿着去跟男人上了床。
叶南平本就有些脸盲,加上喝了酒的缘故更是根本不记得对方长什幺样。
何况昨晚那种状况,她像本能一样和这个男人滚上了床,彼此之间连话都没怎幺说,做累了才睡。
临走前她觉得自己也是过于荒唐了,这种连对方长相都没看清就上床的事儿还是头一次,想着昨晚自己的高潮连连,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钞票放在了床头柜才走。
酒店的走廊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即便是已经洗过澡了,叶南平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某种不可言喻的气味。
到楼下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等待接她的过程中,又优雅的走着去酒店外面的药方买了事后药,玩乐归玩乐,还是不要搞出事情好。
司机接到她先回家换了衣服,叶妈妈虽然已经习惯了年近三十的女儿夜不归宿,但还是免不掉要唠叨几句,毕竟她下个星期就快要订婚了,玩的太疯终归会被人指三道四的。
回审计所的路上她翻看着徒弟发过来的新项目的内容,揉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司机说着话。
老郑是审计所的老司机,给很多项目经理当过司机,但跟叶南平的时间最长,自从她自己接项目做经理,已经快4年了,老郑也就给她做了4年的司机。
审计所给叶南平配这辆车的那年,她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听那个从学生时代走到而立之年的初恋跟她提了分手,对方说她事业心太强,配不上她。
老郑有时候真有点心疼后座上这个丫头,也不过是将近而立,一个人在浦市生活,去年母亲退休后来到浦市,她才算有家可归。
“南平啊,你别怪郑叔多嘴,你看你下周就要订婚了,昨晚怎幺还住去了酒店呢?”
老郑是过来人了,叶南平脖子上隐约露出来的吻痕太过明显。他觉得南平是个很知道分寸的人,出于对她的保护也好,年纪大的人保守也好,老郑不太希望她对自己太随便。
“郑叔,我订这个婚,您也知道不是什幺好买卖,我呀,还是先忠于自己吧。”
老郑从倒后镜里看着南平又低下头去看文件,也没再接她这个话。
叶南平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汇合审计所工作,跟着师傅一起干了4年的助理,25岁那年自己开始接项目。
她对于每次的项目都是复盘再复盘之后,才会给对方出审计报告,审计这工作,一旦出了差错那可是会吃官司的。
接上一个项目的时候她本来是百般推诿的,对方公司连成熟的财务系统都没有,奈何老板认识自家审计所的老板,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项目,审计过程中大事小事不断就算了,在叶南平终于松了一口气出了审计报告之后,对方竟然将他们告上了法庭。
这事儿说来都怪老板认人不清,但承担后果的人却是项目经理叶南平。
他们这行平时不少和法院打交道,这次的孟法官和他们所已经是老熟人了,一直念叨着要把叶南平介绍给自己的儿子,每回提起这个话茬,叶南平总能巧妙地换下一个话题。
这次事情出到了自己头上,她才算是逃不掉。
但她还是不愿意,孟法官的儿子孟远是浦市出名挂号的官二代,身边的女人换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让她跟这样的人相处,光是想想都要怕自己得病。
可是自己这次实在无法拒绝孟法官提出的让她和自己儿子见见面的要求,毕竟法庭的结果直接关系到以后她能不能继续干这个行业。
干不干这个行业倒是无所谓的,但让叶南平实在是无法割舍自己苦心经营了近十年的业界地位和丰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