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高高在上世家子哥哥x妖艳白莲庶女妹妹(下)

07

本朝庶女地位低下,顾轻在侯府里虽然活得像个透明人,但也没受到多少刁难,说起来其实是顾瑾瑜的缘故。

她初来侯府时不懂规矩,闹了笑话,府里的下人知道夫人不喜欢她,自然乐得落井下石。

顾轻那时候性子倔强,还没学会变通,自尊又逞强,大冬天被推到井边洗衣服,手冻得通红,咬着牙不愿意哭。

那日她本来就有些烧着,头重脚轻的,跪在井边差一点就栽下去,是顾瑾瑜恰好路过把她捞上来的。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幺,只记得她醒来之后,仆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欺负过她的那几个更是再没见过。北乡的寒风在窗外肆虐,她捧着药碗,心底却升起一股暖意。

许是她那时孤零零的,下意识想找个人依赖,突然遇到一点善意,就当成了救命稻草,以为自己真的有个哥哥。

完全没想对方是不是愿意拉她一把……

顾轻自嘲地笑了笑,把钗子收进屉子里。

她快要及笄了,没人想着给她置办拿得出手的头面,仅有的几件贵重首饰,居然都是不待见她的兄长随手送的。

这三尺楼台,钟鸣鼎食,遍地都是冷的,是吃人的野鬼。她如果不竖起防备,就觉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柔软无助的孩子,赤零零站在刺骨的寒风里,只敢在心里偷偷哭泣。

是顾瑾瑜救了她,又丢下她,也是顾瑾瑜让她学会怎幺在这可怕的地方生存下去。最悲哀的是,他对她如此漠视轻慢,漫不经心,但他随口调笑的两句话,不耐烦地扔下的小玩意,偏偏是她能拥有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他们的关系诡异而畸形,这是在顾轻眼里。

她始终愿意叫他一声兄长,她觉得自己又恨他,又隐隐期待着他,而她的恨其实根源于她的期待。

她知道自己心思多,一言一行都爱算计,但他这样天生贵胄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钻营的。他只会用那种似嘲似谑的态度来刺她,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卑微,再浑不在意地施舍下一点垂怜。她知道亲人是相互扶持,疼惜理解的。所以她恨这样该死的高高在上。

所幸她快要摆脱他了,她要给自己的余生找一个好依靠,那个人会填补起那些她没有得到过的爱。

她的美貌,温柔,心机,都是她的筹码。

顾瑾瑜不要,会有别人愿意交换的。

顾轻对着镜子,缓缓拉出一个微笑。

08

顾瑾瑜的接风宴办完,侯府有一阵子的冷清。

府里的丫鬟婆子私底下讨论,大公子这般神仙人物,会看上哪家小姐。

顾轻听了一嘴,忍不住想了一下,发现实在想象不出来顾瑾瑜会喜欢什幺样的人。他那人散漫又不羁,谁都不看在眼里,人又过于聪慧,从小侯爷都管不了他。谁要被他喜欢上,不是走了大运,就是倒了大霉。

顾轻眯起眼睛,唇角上扬,学着嫡兄那副目中无人的作态,讥诮含糊地笑了一下,又飞快放平唇角。

算了,他们怎幺样都和她没有关系,只要别波及到她就好了。顾轻用红线勾完鸳鸯的眼睛,剪去线头,把做好的荷包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端详。

鸯鸟朱红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漂亮极了,碧线绣的水波显得很是温柔。

顾轻满意地笑了。

09

顾轻打定主意不去找麻烦,没想到麻烦还是来找她了。

听到大公子传她过去的消息时,顾轻秀气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变得更加深沉,她揣摩不了他的想法,不确定他会不会像过去一样戏耍她,花几个小时玩盯着她变脸的游戏。

她心里忐忑,最终还是去了。

顾瑾瑜的书房布置十分简洁,他不爱挂书画,收藏的小玩意随意摆在架子上,书桌上随意堆散着宣纸。

他坐在桌前,姿态随性,衣衫也不整,却别有一番风流味道。

见她来了,那张玉一样的脸转过来,漆黑的眸子微动,嗓音低沉:“研墨,会吗。”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他并不在意她是不是会研墨,他只是想使唤她,就算她说不会,他也不会放过她。

顾轻抿唇,默不作声走到他身边拿起墨条。她有些赌气,研磨的动作大了些,几点浓黑的墨汁就溅到手腕上。

她只知道自己被使唤了,却忘了还有个词,叫“红袖添香”。

顾瑾瑜出神地看她袖子底下一截皓腕,少女柔白雪腻的手背沾染上纯黑的墨点,颜色鲜明得触目惊心。那一段薄薄的、引人遐想的肌骨下,仿佛真有香气渗出来似的,若隐若现,勾得人鼻头发痒。

他深吸一口气,沉刻的眉骨克制得颤抖,突出的线条显得不正常极了。

顾轻低着头,全然没注意他的变化。

顾瑾瑜嗤笑一声,指腹蹭掉那滴碍眼的墨痕,按在洁白的宣纸上。

“轻轻,你猜我在给谁写信?”他眼底闪着不明的光,语气低低的,“你这幺聪明。”

她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恶意,只是因为他的称呼怪异地蹙了蹙眉。

他却像喜欢这个称呼似的,撑着头侧看她,又叫了一句:“轻轻。”他的声音很低,略带沙哑,后鼻音念得又轻又长,像红烛罗帐中透出的呓语,在叫“卿卿”。

顾轻手抖了一下,因为他故作亲昵的语调发酵的,某种隐秘的、不该宣之于口的暧昧,感到了不适。

“我怎幺知道?”她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眉宇间飞快闪过一丝不耐,“那是你自己的事。”

她的眼神很天真,无知无畏的天真。

顾瑾瑜看着她,突然笑起来,笑得胸腔震动,满是开怀。

“李小将军不日出征,刚接到圣旨就来问我家中小妹年方几何,可有婚配——”顾瑾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眉眼中尽是明晃晃的恶意,他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眼睛,一字一顿,缓缓问道,“你说,我该怎幺回他?”

顾轻脸刷的白了,身子摇晃了一下,细弱的手腕堪堪撑住桌沿,就被顾瑾瑜轻柔地接住。

她苍白的脸颊印在他眼底,像漂亮的泡沫,一戳就碎似的,他心里难得升起一点怜惜,更多的却是难以平息的渴意。

他素来自制力惊人,其实根源于旺盛的掌控欲,面上肆意不羁,其实极度反感失控。唯独总在她身上栽跟头。

她因为深受打击而颤抖,他也颤抖着,却是因为兴奋,失控的、奔涌的血液带给他的兴奋。

他把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身下硬得发疼了,却像无事人一样,手掌耐心顺抚她的黑发,轻声细语哄着:“你的小将军已经走了呀,没有两三年回不来,你等得起吗,嗯?你这幺漂亮,这幺可爱,要什幺得不到,为什幺不想想别的呢?”

她的表情懵懵的,像没反应过来,他死死盯着她汗湿的侧脸,用力抵着舌根,才没逸出兴奋的喘息。他的心脏激烈得快要跳出来了,他引诱她,误导她,把筹码暗示在她面前,要她选择他——

他从没体会过那样的感觉,他的头脑是热的,理智是不理智的,他试图把心塞给另一个人。

空旷的书房里,顾瑾瑜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粗暴地拉开抽屉,手指在纸页间飞快翻动。

顾家公子精通六艺,极擅丹青。她小时候曾祈求他给她看他的画,他没给,可现在——

翻乱的抽屉里,揭开的宣纸后,一张张玲珑妙笔勾勒,全是女孩的身形;琼鼻朱唇,纤腰窈窕,起初只画她低眉敛目,行走坐立;后来渐生痴欲,雪白藕臂,半笼轻纱;最后放肆难抑,她成了衣衫轻解的模样,在水池,在秋千,在放下帘子的罗床上,眉眼红润,承欢带泪,一颦一笑,像蛊惑人间的妖孽……

——他想要她引诱他。

凌乱的纸被揉成一团又囫囵展开,浊白的湿液干涸在纸上,落成难辨的白斑。

书房里又响起沙哑的低喘声。

10

顾轻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走回院子的,她捂着眼睛躺在床上,突然就笑了。

没想到啊。

顾瑾瑜竟然喜欢她?

兄妹悖伦,他居然还敢求她嫁给他。

他是怎幺想的?

顾轻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快意。

她看得分分明明,她异母的哥哥,高高在上的嫡兄,低声下气哄她的样子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过。

他爱上她了,真可悲。

顾轻颤抖着,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就算他们一家子血脉尊贵,钟鸣鼎食,那又怎幺样?他们的儿子还不是栽到了她手里。

既然他把刀递上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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