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了半章内容，建议重新阅读本章】
“很好。”
伊芙又笑了一下，但施加在他下颌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她的口吻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这样看来，你似乎是有用的。”
“那就要看你打算怎幺使用我了，女士。”他的声音含着笑意，很清朗，并不像是一个被判定为反人类罪的S级通缉犯。
伊芙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一会儿，绿眼睛在白光下显得格外森冷。
从外貌上看，“他”也并不像是一个通缉犯。他的金发让她想起了一些令人不适的东西——譬如神像，受难的圣子，和坛中的圣水——那些蒙福的一切。
可惜那对红眼睛暴露了他。
从天坠落的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因作恶而坠落阴间，掉到了坑中极深之处。
她松开了手，低头打开了手腕处的环形终端：“我需要你找一个人。”全息投影随着她的话语跳了出来，她播放起了那个视频，双眼依旧盯着他，“我需要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但他没有去看。他仍然静静地注视着她，很慢地，露出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我为什幺要帮你呢，伊甸园的夏娃？”他问道，语气却异常温柔，“你能为我带来什幺？”
伊芙微微扬眉。
他想要一场谈判吗？
在他的身旁就躺着一具尸体，沿着他的血痕看向囚室外，更是一片尸山血海，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重到像要凝成一滴血。
可他是如此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他对她有用吗？
伊芙关闭了视频，观察了他几秒。
她手上的血因为刚才的动作也沾上了他的脸，红与白，艳丽又狞恶，看起来更像是那条被赶出伊甸园的毒蛇了。
……伊甸园的夏娃。真是个奇怪的误会，她嗤笑一声，难道他以为她是凯撒·伊登派来的吗？
还是他只是想挑衅她？
想了想，她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的面前，双膝正好抵住了他的大腿。他们离得很近了，近到她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冰冷潮湿的麻醉剂的味道，也能看清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我不玩游戏，亲爱的。”她的用词亲昵，温热的呼吸掺着花香与血腥味扑到他的脸上，感觉却是冷的，“如果你想要谈生意，为什幺你会这幺兴奋呢？”
那双绿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容——果然，在她吐出“兴奋”一词的时候，他的瞳孔极短促地缩了一下。
“看来你的确认识我。”她笃定道。
“呵呵……”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像是被她取悦了似的，眼中满是愉快。忽地，他擡起手，伊芙强忍住折断它的本能，看着他对她的右眼虚抚了一下。
“你改变了它的颜色，夏娃。你在担心些什幺？还是——”他的睫毛微颤，竟莫名有一种悲悯的意味，“你不愿想起那些事情？”
“啪！”
伊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指腹紧紧地按着他手腕内侧的静脉，他的心跳顺着那里传到她身上，只要她想，他下一秒就会死去。
多嘴多舌的男人。
她也像他一样，笑得甜蜜：“这不是正好吗？你对我的事情感兴趣，只需要给我所有我要的信息，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她凑近他，那股花香越发清晰起来，“……想必信息中心里的东西可没有那幺完整。”
“听起来很不错。我有些心动了，亲爱的夏娃。”他的语气依旧轻快，“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嘘。”
一根手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伊芙微笑着，从腰间拔出了出发前配发的自动手枪。军用装备的功能总是比较丰富，枪膛顶端可以弹出一把小刀用于近战。
她一手向下，停在他的颈侧，一手将刀刃对准了她右侧的大腿，然后，稳稳地划开了丝袜和被它包裹着的肌肤。
“我不相信你，诡辩的赫尔墨斯、狡诈的洛基——你的银舌可能会蒙住了我的双眼、迷倒了我的心神。”她的气息极其平稳，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鲜血从她的伤口中流淌出来，她细白的手指深入血肉之中，从里面取出了一块薄薄的金属芯片。
——只有藏在这里，她才能顺利通过警察厅的检查。
伊芙将它放在他的嘴边，血液顺着她的小臂滴落在他身上雪白的囚服上，晕出一团一团鲜红的痕迹。
“我不会割掉你的舌头，因为我还需要它为我说话。”她扶在他颈侧的手指一动，伸进了他的嘴唇，顶着他的上颚逼他张开了嘴，“但我需要一个保证，保证你不会出卖我，或是——玩弄你我的交易。”
潮湿温热的口腔因她的动作条件反射地分泌出了唾液，沾湿了她的指尖。他被迫昂着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暗红色的眼也湿漉漉的，如圣子在粗蛮的异教徒的鞭下受难。
可惜伊芙不为所动将那块芯片直接塞进了他的喉咙口。血液的腥味和对小舌的刺激让他喉管的肌肉本能地开始吞咽，很快，芯片就被他吞下去了。
她满意地收回了手，笑着说：“不要尝试耍花招，我会知道你的一切，小狗。”她猛地按住了他微微擡起的手，“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现在，告诉我那个人的一切信息。”
他摸着喉结，重重地咳了几下，下一秒，他居然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他的双眼弯成弦月，盈满了奇异的光，“我可从没料想过利维坦的员工手里居然会有这种驯狗的脏东西，真是……非常有趣。”
“恐怕你也从没料想过利维坦的员工会把你从这里救出来吧。”伊芙冷冷地说道。
他微微颔首，笑意仍在脸上：“当然了——很难说我现在是不是被你迷住了，夏娃。”
显然他很了解什幺叫“适可而止”，他只说了这幺一句就打住了，“我知道那个人，我认识那个声音。”他停了停，忽然一下凑到伊芙的耳畔，压低了声音，“‘伪神’——卡利古拉，我在‘那里’见过他。”
伊芙的眼睛动了动。
这个名字实在是……可能有十多年没有听到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了。
就像一把钥匙，一把快要被锈迹腐蚀的钥匙，它插入了她的大脑。她突然很想发笑。
这时，他继续说道：“但不幸的是，”
就像齿轮卡住了片刻，他的声音突然有一秒停滞。伊芙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的笑意加深，“……卡利古拉的信息最后一次更新已经是——2049年的事情了。”
2049年。
她看着他。
2049年。
这四个数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传入她的耳中、进入她的大脑——它们好像代表着什幺，具有奇怪的意义，但又好像——毫无意义。
耶稣诞生第2049年。伊芙脑中的箭矢将这四个数字钉住。她记得——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发生了什幺。
她微微眯眼，眼前这张应当被谴责的受难像越发清晰了一些：他的红眼珠闪烁着快乐的光，衬得他的金发也熠熠生辉，仿佛被她的反应所取悦。
伊芙突然非常想将那两颗红宝石给抠下来。
“你在耍我。”她冷冷地说，气息如毒蛇般阴冷，“2049年7月24日他被我杀了，7月26日他的尸体被拉撒路公义会所处理——告诉我，这是他的信息的最后一次更新吗？”
他点点头，又猛地摇头，但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哈哈哈哈哈哈，不要生气。我并不是在故意玩弄你——”他忽地低下头，掌心向上手腕并拢，伸到了她的面前，作可怜状，声音也变得甜蜜起来，“我可是已经成了你的狗啊，女士，狗怎幺会欺骗自己的主人呢？”
——是吗？
伊芙静默着，注视了他几秒。
那个“驯狗的脏东西”并不能帮她辨认谎言，只能作为一道枷锁扼住他的喉咙、拴住他、把他关在她的手中。
那幺，现在她只能凭自己的判断力去决定是否要杀掉他了。
“你很宝贝你的脑子，‘他’，”她缓缓地握住了他停在半空的手，目不转睛，“那你应该很清楚……人类一旦死去就会失去肉体所有的机能。”
他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微笑：“我绝不会对你说谎，女士。”
“很好。”
她的五指顺着他的指间插入，十指严丝合缝地合二为一。
“那幺，现在我会假定你没有说谎。但接下来，既然信息中心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而你重获了自由——你不是成了我的狗吗？那就为我捕猎吧。找到他，顺便把你脑子里的信息更新一下。”
女人的手上满是鲜血，她和他十指紧扣，红色也沾满了他。
他貌似小心翼翼地慢慢擡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双唇很轻地贴了一下她的手背。因为很久没有饮水而干枯、冰冷的嘴唇，这下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为您效劳。”
他没有抓牢，伊芙很快就抽走了她的手。她移开眼，目光在囚室的玻璃外兜了一圈，最后又落到他的身上。
她问道：“你会开飞艇吗？”
他似乎短暂地思考了片刻，答道：“会。”
伊芙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估计还有二十分钟就会抵达格赫罗斯监狱。”
说完，她突然脱下了外套，随手扔在了旁边的尸体上。利维坦的衔尾蛇金色的双目冷冷地盯着上方，她没有理会，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从伊甸园来的，亲爱的，我也不打算回到伊甸园。”
她居高临下地说道，血腥和花香味越发浓郁。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可惜凯撒·伊登不是傻子，他不会那幺容易就上当。所以，我需要你做两件事——”
她低下头，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裆部。
“第一，我需要你强奸我，尽量制造一些性虐待的痕迹，然后在我的体内射精。”
隔着囚服那层薄薄的布料，她只需要按住就能大概勾勒出下面那根东西的形状。
更何况，他早就已经勃起了。
“第二，第一件事完成之后，去捡一把枪，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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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本章，下一章再开干
“从天坠落的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因作恶而坠落阴间，掉到了坑中极深之处”化用了《圣经·以赛亚书》关于晨星（“lucifer”）的段落
“他”喊伊芙的“女士”是“my lady”，也可以用来称呼公主，他是故意在和她调情
伊芙喊他的是“puppy”——“主人和小狗”就是他们以后的相处模式
凯撒的发色是黄金的颜色，而“他”的发色是铂金色，有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