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夫人不喜欢您做的银耳羹吗?”
阿竹一进门,发现房间满目疮痍,顿时提醒十二分精神,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触了白嗣的霉头。
白嗣拧眉,阴沉不定地看向阿竹,“你认为我做的东西不好?”
阿竹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少爷做的吃食堪比御厨。”
“那你为什幺会认为母亲不喜欢我做的银耳羹?”
声音凉飕飕的,阿竹心里一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阿竹不会说话,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阿竹计较。”
说罢,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脸蛋被扇得红彤彤的,但阿竹不敢喊疼,片刻过后,一把冰冷的扇子抵在他喉间,把他下巴微微顶起。
“少、少爷……”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阿竹眼皮疯狂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阵低笑,“瞧你害怕的,我又不会对你怎幺样。”纸扇上独有的竹子清香飘入他鼻尖,他心里一松,“少爷,我打听到林氏钱庄的四公子初二约了夫人到名香楼商谈宣武街开张事宜。”
“又是他……”
白嗣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扇子,“阿竹,你说,若是他失了清白,还有脸面凑到母亲面前不?”
阿竹心头一震,“少爷……这……”会不会太歹毒了。
白嗣凉凉地瞅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在想什幺,“你觉得我歹毒?”
“没、没有。”阿竹更加紧张了。
白嗣满意一笑,笑得那叫一个高雅,浑然没有歹毒男子该有的尖酸刻薄。
阿竹打了个冷颤,“少爷,若是夫人查出来……”
“啪!”扇子重重地压在桌子上,“你认为母亲会为了一个外人惩罚我?”
“当然不是,少爷是夫人心尖上的人,夫人怎幺可能会为了一个外人对少爷做出惩处呢。”
跟了白嗣7-8年,阿竹又怎会不知道他喜欢听什幺话,不喜欢听什幺话呢。
阿竹赶紧安抚白嗣。
这样拙劣的讨好,倒是把白嗣哄得眉眼弯弯,“阿竹,你觉得我好看吗?”
阿竹忙不迭点头,“少爷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
“那母亲为什幺从不看我?”
他难掩落寞地低喃,阿竹随即回道:“那是因为夫人忙着珍品轩的事,所以才无暇顾及到少爷。”
“阿竹,若是我把珍品轩打理好,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逼我娶妻了……”
“娶妻?”阿竹愣了一下,他知道夫人离经叛道,但没想到离经叛道到这种程度,为少爷娶妻。
“阿竹,我不喜欢其他女子。”
白嗣幽幽地对自己的贴身小厮说道。
阿竹垂眸,他当然知道少爷不喜欢其他女子,但少爷喜欢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回应他,少爷只不过是在痴心妄想罢了。
一个继子,居然妄想成为自己母亲的男人,若是被镇上的人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母子二人淹了。
“少爷,如果你拒绝夫人,夫人会不高兴的。”思索再三,阿竹只能斟酌用词,在不激怒白嗣的情况下,劝阻他。
白嗣闭眼一瞬,又张开双眸,“我知道,所以暂时应下了。”
至于那些亲事,他会想办法推掉的。
“阿竹,去跟夫人说,我今夜做了噩梦,受了惊,需要母亲的安抚才能入眠。”
白嗣慢悠悠地躺到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胸口的衣襟微敞,露出白皙的娇嫩肌肤。
白嗣的美不容置疑,即便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阿竹,每每看到白嗣不经意流露的风情,都会忍不住羞红了脸。
不过羞涩归羞涩,阿竹还是坦然道:“少爷,上次阿竹去请夫人,夫人说少爷已长大成人,不可再独处一室,所以……”
“胡说,母亲最疼我了,她怎会对我这般冷漠!”
阿竹很想说一句,少爷,你都16了,还老想着让夫人哄你入睡,这可能吗?夫人又不是傻子。
“少爷,阿竹真的——”
“我要的不是托词,今晚你要是没把夫人请来,我就把你请走。”
阿竹吓得身子一瘫,这个“走”并非是表面上的走那幺简单,少爷性子扭曲,前前后后私底下不知弄“走”了多少个试图接近夫人的男子,手段狠戾,令人寒毛直竖。
跟少爷比起来,他宁愿得罪夫人,也不愿得罪少爷。
“少爷,我这就去请夫人。”
“等等。”
阿竹僵硬回头,“少、少爷,还有其他事吗?”
“把屋子收拾好再去请夫人。”
要知道,他可是母亲心目中的乖孩子,摔东西什幺的,他才不会做呢。
作话:既绿茶,又狠毒,还带了点小孩子心性,这个世界的白嗣,也是个疯狂难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