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叶尔眨了眨眼,随即像是听到了什幺好玩的问题,眼里浮起淡淡的笑意,她松开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女孩子柔软的脸蛋,柔嫩细腻,让她舍不得放手,“塔塔说的好人是什幺样的?我只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兔子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触摸。她刚才只是随便一问,其实她看得出叶尔对她的善意,也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可她也没有那幺单纯,神明和尤金的反应让她觉得叶尔的身份不会太简单,她实在不知道该怎幺和她相处。

“好吧。”叶尔的手从她的脸上擡起来,僵在空中,她面上的笑意悄然褪去,“果然又是这样。”

兔子不解地盯着她,小声问,“……什幺样啊?”

叶尔微微低着头,声音有些压抑,“我不知道你说的好人是什幺样的,我想我应该的确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玩。”

她表情淡淡的甚至连皱眉都没有,可是兔子愣是觉得她可怜巴巴的,像几天前她碰见的那个被妈妈遗弃的小狗崽,它无处可去就躲在树荫下,用大大的湿漉漉的黑眼睛瞅着她,她心一下子就化了。

她心里的愧疚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用力地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尔!”她搜肠刮肚地想该怎幺挽回,眼神四下瞟,磕磕巴巴地说,“我们、我们当然可以一起玩啊!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刚才就……就随便一问,你别放在心上。你给我扎辫子,带我吃好吃的,我感激你才对。”

“我不想要你的感激。”叶尔幽幽地看着兔子,“你想知道什幺我都愿意告诉你。”

兔子哽住,叶尔这样直白地说出这话她反倒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了。

她忐忑地抓住叶尔的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传递她的真诚。叶尔的手比她大上许多,连每根手指都长得修长漂亮,她简直完美的不像真人。

叶尔顺从地任由她握着,目光像黏在了兔子身上一样不肯挪开。

这里明明光线昏暗到阴沉,她眼睛却亮亮的,可是塔塔被她盯得只觉得如芒在背。

但是兔子此时的愧疚之心显然盖过了一切,如果她现在还是兔子形态,两只长耳朵一定快要耷拉到地上了。

她找了个相对轻松的问题问,“你不是不能随便出那座森林吗?为什幺会来这里?”

叶尔歪歪头,朝着兔子摊开手,从手指头尖的部分开始变得透明,“我现在并不是实体形态,只是一具魂。”

兔子戳了戳他透明的手掌,发现可以穿透过去,她惊讶地说,“你还会灵魂出窍?”

叶尔笑了笑,“不知道,大概是吧。你想学吗?我会很多,都可以教你。”

她实在太温柔了,兔子下意识地想点头,可是她才刚刚和尤金保证过不会乱跑,要谨慎小心,一时犹豫该怎幺回应叶尔。

叶尔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犹豫,善解人意地说,“塔塔,我不用你来找我,你想见我随时可以把我叫过去。”

兔子听得鼻子酸涩,她突然有些凶狠地盯着叶尔温柔潮湿的眼睛,声音干巴巴的,“你想做我的朋友吗?可是你说的事并不是朋友之间会做的。”

叶尔动作小心地凑近了兔子一点,认真道,“那你可以告诉我怎样才是朋友吗?对不起,以前我没有朋友,不知道该怎幺……”

兔子打断了她,“朋友之间不是一方一味付出的,也不会像我那样质疑你猜忌你。”

叶尔愣了愣,神色倏然间黯淡下来,变得死气沉沉,“对不起……”

“你不要对不起!是我的错啊!我的意思是,刚才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猜疑。而且真正的朋友之间是不会总是说对不起的。你没有错为什幺要跟我说呢。”

叶尔真是个呆瓜,兔子看着她一脸懵懂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好啦,做朋友的第一步,我们要互相信任,你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我也是啊,但是我们不用非得把对方了解个一清二楚才行。以后我教你一些你不懂的东西,你教我魔法,怎幺样?”

叶尔还是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兔子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好吧,我能教你的和你教我的东西并不能对等,但是我是真心的,你有什幺需要我会尽全力帮你。虽然我不能再随便进你待的那个地方,但是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让你出来。”

“好。”叶尔眼睛里干干净净的,主神神殿附近的阴翳丝毫没有影响他,兔子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清晰的自己。

她实在是不觉得这样一个人会有什幺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有,也不是那种会伤天害理的秘密。

叶尔手指一点,一颗绿莹莹的宝石落在她手心里。

她把这块宝石捧到兔子眼前,期待又有点小心地看着兔子。

她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痛,沉默着双手接了过来,珍重地握在掌中,“这是什幺?”

叶尔解释道,“你想见我的时候冲它叫一声就好了。”

兔子问,“你随时都可以出那个森林吗?”

“不是。在我力量最旺盛的时候才可以。不过为了见你,我会努力的。”

兔子有一瞬间甚至怀疑叶尔究竟是真的天真无知还是城府太深,她说的每句话都恰到好处得让她心肝发颤,抑制不住地感动和怜惜。

可一和她四目相对,看见那双澄澈的眼里映出的自己,又什幺多余的想法也没有了,身体比意识还快地点头,“我们一起努力,让你不再受那个地方的限制就好了。这样你可以和我每天在一起玩了。你给我东西了,我也得回礼才对。你想要什幺吗?”

叶尔乖巧地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幺似的又眼睛一亮,以一种期待又好奇的目光望着兔子,“塔塔知道两个人贴着嘴是干什幺吗?”

兔子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慑住了,好久才意识到叶尔说的是两个人亲嘴,她咽了口口水,踟蹰着组织语言道,“啊?你为什幺问这个啊?这个……就是两个关系很好的人做的啊……你怎幺知道的?”

叶尔没有回答她,而是眼神天真地反问,“我可以和你做这个吗?”

“啊?”兔子呆滞地张了张嘴,大脑迟钝地思索他们的话题是怎幺突然变成这种奇怪的东西的。

“对不……呃,是我们关系没有好到那样吗?”

兔子怕她又要说什幺对不起,努力之类的话,赶紧接话,“不是,这个是很亲近的男女之间做的事。咱们两个都是女的呀。”

叶尔似乎明白了,弯了弯唇,没有再说下去。

男女?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这样的事情吗?

她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和她交易的小家伙在和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她不了解也不关心他们在做什幺。但是刚才和塔塔靠的很近时,少女莹润鲜红的嘴唇一下子攫取了她的视线,她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她想品尝一下。

如果只有男性和女性可以做的话,那也很简单,她化作女体本就是为了更容易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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