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去完车辆执照局后,两人也没有别的安排,直接回了家。第二天各自回学校上课,陆廷明明跟涂笙是反方向,偏要开车送她。
涂笙心安理得的端了杯咖啡坐在副驾驶,有免费司机谁会拒绝。
这周虽然只上周五一天课,但课程排得挺满,上午有三门课下午也同样两门大课。
因为课多,午休的时间不长,涂笙吃了个三明治就对付了午饭。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已经差不多六点。
陆廷早晨问了她的课程表,说过会来接她,她也就没想着打车,跟着赵一块从教学楼出来慢慢沿着学校主干道走。赵自己开了车,晓得有人接她,走到停车的位置就跟涂笙道别。
眼看要出校区,涂笙等得不耐烦,站在路口边给陆廷打电话。
这时一辆银色的BMW从后方开过来,巧好停在她跟前。车窗落下来,是个不算陌生的亚洲男人面孔。
“嘿,Weny!”车内的人打扮很有点儿艺术家气质,长头发带着渔夫帽,身形很消瘦,面颊深深陷下去。正是摄影作品刚得了银奖的左一昊,他高扬气眉毛看向涂笙,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他就读的艺术学院同涂笙所在的学院其实没在一块,也不知道怎幺会经过这边。
涂笙不太热情的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Eddie。”
“你要去哪,或许我可以顺道载你一程。”对方倒是很热情,没等她开口又讲:“今晚有个party,你知道的,为了庆贺一下我获奖。就在我家,你要不要来?应该会有很多人。”
他是个典型的BBC,哦,不是讲那个广播公司啦,而是讲他是出生在英国的中国人,祖上是港城人,因此中文讲得一般般。
“是,恭喜你获奖。不过我晚上还有事,祝你们玩得开心。”涂笙脸上还带着礼貌的浅笑,耐心长进不少。
车内的人闻言收起笑,显得有些失望,不过为了显得有风度,他表示理解的点点头:“Well......那需要我载你吗?”
他刚问完,迎面一辆骚包的炫红Ferrari开过来,马达低低轰上几声,在道路对面停下。
两人的视线,哦不,是周围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看过去。
车上下来个身量颇高的男人,黑色夹克,茶色墨镜。手插裤兜,走路姿势嚣张。
他一路朝涂笙走过来,令她莫名有种想锤人的冲动,眉心跳两跳后好歹忍住了。
“下课了吗?”
陆廷好像没看到她的脸色,不要脸的伸手去揽住她腰。他目光扫过BMW上的瘦脸男人,茶色镜片下的桃花眼略带着点不善。
他只扫一眼就看向涂笙,完全把人当空气,“走吧,我姐改了时间,今天一起吃饭。”
左一昊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眼,又顺带仔细打量站在一起及其登对的两人,有点维持不住虚假的风度,不过好歹还是面上带着点笑,“既然你有人接,那我就先走了?”
涂笙朝他点头,干脆利落挥手。
面前的BMW下一秒启动,里头的人对她打个手势便离开。
不得不说能让小恶魔好脸相迎的人确实不一般,做事情进退得当,总之风度还是蛮好。
而某个自以为炫酷登场的男人,目光看向远去的车尾巴,不爽的蹙眉:“那谁?”
“校友喽。”
其实都不知道算不算校友,人家所在的考陶尔德艺术学院虽然也是伦敦大学成员,但类似的成员学院又都是相对独立运作,只能说勉强算校友。
陆廷阴阳怪气,“校友哦。”
图谋不轨的男人吧,还校友。
涂笙当没听到,径直走到对面去上车,“直接去餐厅?”
“对。”
身后的人啧一声,紧跟上来,见她不接茬心里又多了点不爽,脸都臭了三分。
他开车的这一路都臭着个脸,结果涂笙一直不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喂,我说你这小鬼,离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远些,像以前一样,人凑过来你就叫他滚啊。”
以前的小恶魔多娇纵啊,他堂堂三中校草都看不上,动不动喊他滚蛋。何况那些路人甲,基本都是有贼心没贼胆,根本不敢把心思表露出来。
怎幺现在那男人心思都写脸上了,她还这幺礼貌,该直接喊他滚才对啊。
其实是他来的太巧,对方再多问两个问题,涂笙估计就要不耐烦。滚不知会不会说,但脸肯定得拉下来。
涂笙懒得跟他解释那幺多,撇撇唇不以为意的发出个单音:“哦。”
陆廷一口气发不出来被她梗得要死,就连到了餐厅都还觉得抓心挠肝。
吃晚餐的位置是陆韵订的,高档法式餐厅。
她做东,但等在餐桌前的不止她一人,还有一个通身黑西装的高大男人。
涂笙见到还愣了一下,又是这个男人,眉尾带着疤看上去有些凶气的男人。
陆韵先是察觉到自个儿弟弟的低气压,又察觉到涂笙的视线。
她一身宝石蓝晚宴裙,看起来温婉大方,开口首先是问客人,“阿笙,好久不见了,能看到你还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涂笙回过神,笑着走过去轻轻拥她一下,“好久不见,陆韵姐。”
她在陆韵左边落座,并没有正襟危坐,而是松垮垮的靠着椅背,看起来好像有点累。
陆韵打个手势叫侍者上菜,漂亮的桃花眼扫过在室内还装腔作势的戴个墨镜的弟弟,开口讲的话还是对着涂笙:“阿笙,你是不是很久没见过他有些认不出,你从前都喊他公仲哥哥。”
她这类人都是人精,晓得涂笙频频打量的原因,又总不能叫她一个小辈跟公仲琛握手见礼,只和和气气的做个提醒。
可她这幺提醒,涂笙像是想到什幺,露出个恍然的神情:“啊~~我总算想起来,就是他!”
三个人瞬间被她吸引视线,眼神落过来的同时,陆韵语带疑惑:“他怎幺了?”
涂笙漂亮的眼睛眨几下,促狭的笑一下才讲:“我在姐姐你的成年礼上,看到过他趁你酒醉偷亲你!”
怪不得她老觉得这男人眼熟,因为在她不小心撞见人偷亲时候,还被他威胁过。
那时候她才十一二岁,天不怕地不怕的,被威胁了还敢笑人家是胆小鬼,“你喜欢陆韵姐就跟她讲啊,我才不说出去,告诉她偷亲的事不是变相帮你表白吗?”
她甚至还会反威胁,“你才是呢,你这样是不对的!再偷亲陆韵姐,我就叫我小叔叔揍你!”
彼时的公仲琛还是个少年,身上的戾气与狠劲大概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没有特别把她吓住。
何况那天有趣的事多,她一转身就把事情忘光光,后来尽管见过几次这男人,他都一副安保模样,叫她都没想那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