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

最后黎炽拽着我的手走出酒吧,我没有再回头看杨明,实在无暇顾及,我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上车后黎炽一路沉默,没有问我任何问题。

脸为什幺搞成这副鬼样子?为什幺一个人去酒吧?为什幺和那人接吻?以及他是谁?

统统都没有,我看着他握过的那只手,手腕上留下指痕。

我觉得他现在可能不会愿意开口和我讲话,车里气氛糟糕,我打开音乐按钮,音响处倾泻出女歌手婉转空灵的歌声。

【对我笑吧,笑吧,就像你我初次见面     对我说吧,说吧,即使誓言明天就变

享用我吧,现在,人生如此漂泊不定     想起我吧,将来,在你变老的那一年   】

“你也喜欢这首歌?”我有些意外,这不像是黎炽爱好的歌单。

他终于大发慈悲施舍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给我,“之前在家你用手机放过。”

所以是,因为我喜欢这首歌他才录进来放到车里?

开到半路黎炽下车我看到他走进药店,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扔在车后座上。

“你买的什幺呀?”我明知故问,只为逗他与我说说话。

“我买的什幺你不知道?”

......

这天没法聊了,算了,心情不好我就不上赶着去找骂了。

“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来,所有的氧气都被我吸光,

所有的物体都失去重量,我都快已经走到所有路的尽头。”

跟随车里的曲调哼唱,我打开那台相机,徕卡M10-P,李天磊倒是舍得在自己饭碗上砸钱。

我翻了一下相册,里面有大约2千张照片,这应该是他换的新设备,储存日期是这个月的1号。

按时间分类,我将照片调到8号这天,我妈妈死在这天晚上。意料之中,这天的照片被删得干干净净。

不过没关系,只要相机在手总有办法复原,我的目光转向黎炽,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垂放在大腿。

和刚才一样,一声不吭,不肯看我一眼,端着一本正经的脸看向前方。我伸手覆在他手掌上十指交握,他倒也没拒绝,放任我的所作所为。

“你那天说过的话还作数吗?”他的手很粗糙,布满被岁月打磨的痕迹,我抚过那些伤疤,“你说会帮我的。”摸到一条凸起的疤痕,在虎口那处,拇指带着意味不明的暗示在疤痕上打圈。

“到了。”他回握住我的手,不说好也没拒绝,我知道他心里有火,显然这时候惹事没有好下场。

进屋后黎炽把那袋药包扔给我后,径直走去厨房,这意思是让我自己处理?

脸上的伤贴了创可贴问题不大,就看结痂后会不会留疤,肿的那半边脸要拿冰块敷一下,还好明天不用去学校。

我打开袋子看他都买了些什幺,一瓶碘伏、一卷纱布、一支红霉素软膏、一卷医用胶带还有一盒避孕套...

假正经。

他从厨房出来,隔着客厅,我举起手里那盒,笑着歪头看他,“嗯?”左右摇了两下。

他见状神色如常,继续装得像模像样,“过来。”

啧!终于舍得开这张金口。

冰冻的易拉罐啤酒围上一层毛巾敷在我左脸,“身上伤在哪儿?”处理弄好脸,黎炽一边打开碘伏一边问我。

“你怎幺知道我身上有伤?”一路上我都没和他说过。

“有血的味道。”好吧,职业病。

我脱掉上衣趴在沙发上,俯趴的姿势压得胸部难受,索性解开内衣扣,见我这样黎炽眼都没眨一下,我不信他能扛得住。

手撑着头大方将胸前风光展给他看,他低头摆弄着医疗箱擡头后神色不变,手指按住那处伤口,疼得我呼出声!“安分点。”

行,我怂了。

伤在左腰肋骨下面一寸,我看不见的位置。

他蹲在地上帮我处理,先用碘伏擦拭干净伤口周围已经凝固的血,有点疼,我下意识缩了一下,落在腰间的动作控制着放缓。

我侧头看他,眼睛盯着一处看,时间久了画面变得模糊。

“好了。”声音从遥远处将我唤醒,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条仍在我上身的毛毯。

“喂!”就这样对待伤员?!太过分了吧!

始作俑者搬了条凳子坐在我对面,我以为他要找我秋后算账,开口后才发现不是。

“要我帮什幺忙?”他拿起那台相机问我。

“恢复这里面被删除的照片,”对他来讲这很简单,刑侦科处理证据时常用这一招。

“明天跟我去警局。”

“好。”他答应得这样爽快,我有点始料未及。然而还没完,审讯才刚刚开始。

“不解释一下今晚的事?”看着我的眼,询问的语气居高临下。

“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会帮我?”手搭上他肩膀,光裸的上身跨坐在他腿上。

有点冷,寒气在后背激起细疙瘩,靠拢在他怀里,凑向耳边发问。乳尖摩擦在硬挺的外套面料上蹭起凸点。

“我说过的话一直都作数。”他揽住我光裸的后背靠紧在他怀里,头埋在我颈侧深深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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