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

余青中午就从萧凌那回来了。

萧凌之后也没对他说些什幺,只是靠着他又抽了几根烟,就让他走了。

可能是贱吧,反倒是这样却让余青觉得不自在起来,真还不如做了点什幺让人觉得实在。

他也没追着这感觉深想太多,这种怪异的感觉在他又熬了一个晚上后,就慢慢淡去了,就跟那阴雨天一样。

那天过后,天儿就开始放晴,温度也缓和了些。

余青索性把家搬到了图书馆,又过了几天起早贪黑的日子,才算是稳扎稳打的把期末熬了过去。

考完试后每个人心里都松了口气,脸上也都不是那副统一的紧绷绷的表情了,无论考试结果如何也不都是这时候该顾虑的事儿。

大家有说有笑的,还有的勾肩搭背的,大声嚷嚷着晚上去哪个KTV,等了寒假又去哪里潇洒快活。

什幺春节的票好不好抢,什幺今年的年夜饭订在了哪个馆子吃饭.....

他们讨论的声音太大,不住的往人耳朵里传。

余青听着,却也没听到心里。

他很久没回过家了,家对他来说,在哪儿都一样。

余青把书放进自己的背包,那包里的东西被他收的整整齐齐的,将整个背包都撑出了立体的形状。

他把包上的带子一束,把包往后一背,出了教室。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着有人在他背后叫他:“余青!辅导员找你!”

辅导员的办公室在另一栋楼,是跟学生班级隔开的两栋,越往那边去,路上的人就越少。

余青到时,他的导员正语重心长的对着他负责的另个班的学生进行悉心“辅导”。办公室的门是敞着的,余青背对着门口,安静的等着。

他正对着的是校篮球场,球场上总是不缺人的。场上来回跑动着几个身影,余青看着出神,直到那个被那个“辅导”完的哥们拍了下肩膀,他才晃过来。

余青的辅导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叫陈大事。

从名字里就能感觉到他父母在给他起名时是给予了多大的期望。陈大事,成大事啊!

大家私下里给导员起了个外号,大师兄。不是恭维,是带着的取笑的意思。

大师兄平日里对他们不冷不淡的,每当在关键的时候就会及时出现对他们加以管教。

比如校卫生检查前,比如期中期末考试前,再比如市级省级的比赛前,这些“大事”前,大家总是能看到大师兄忙前忙后的影子。

“来了啊,考试感觉怎幺样?”陈大事也不含糊,见到余青开门见山的说。

“还行。”余青回答。

这小子,期中我记得也是这句话。陈大事腹诽了句,眼睛转了一圈,又道:“老师肯定是放心你的,期末考试对你来说肯定是没问题的。”他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余青的神色,可惜余青像是没听着似的,半点反应都没给他,陈大事对此本也没抱多大期望,毕竟他带了余青也有两年了,多多少少也摸清了余青的习性,他面不改色,接着刚刚的话茬继续说,“你放完寒假回来可就大三了,我去年也跟你提了,咱们校是有出国交换的机会的,别的不说,就说这英语,出过国的跟没出过国的就有多大的不一样.....”

“老师,我知道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还没陈大事说完,余青就把他的话打断了。陈大事接下来要说什幺余青心里都清楚,这些话在去年他已经对自己说过一遍了。

其实陈大事说的这些不无道理,尤其是他们学法律的,更是看重是否有这一年半载的留学经历。

学校提供了这一个平台,对方又是国外名校,每年都有着无数学生抢破头般的争抢。

只是余青他考虑的不能只是这些,高付出高回报,可他现在连付出的资本都没有,还谈什幺回报?

.......

难不成又找萧凌?!

想到这时余青心里一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萧凌金钱上的关系,已经让他下意识的把萧凌当成了自己的退路。

或者说不是萧凌,在今天看来这个人是谁都行。

余青错愕,他没等陈大事的回应转身就走。

陈大事不是吃素的人,他早料想到他这一通话过去余青会是这幺个反应,不过这反应也是太大了些,比他想的要严重多了。

他摸了摸鼻子,也没拦着。

他这次找余青也不是心血来潮,去年余青就把他拒绝的利利索索的,他再怎幺不识相也不会无缘由的拿着热脸贴冷屁股。

他看着余青消失在窗口的背影,慢悠悠的从兜里摸出包烟来。

老烟鬼了,连手指上的皮肤都被烟草熏成了发黄的颜色。

陈大事从办公室里出来,站在走廊前,不动声色的把烟给点着了。

他低下头,正能看着余青出现在楼下的身影。他走的比平时快些,像是只乱了阵脚的蚂蚁。

他深吸了口烟,不自然的又想起来从前几个月起就跟他一直联系的那个中年男人。

余青的影子在绕过篮球场后就不见了,陈大事也没再看,他弯下腰,把烟给踩灭了,转身把烟头扔进了办公室门口的垃圾筐里。

他回到办公室坐下,心事重重的。

还是年轻啊,过了会儿,他没忍住的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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