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郑昼父亲50岁的生日,即使心里再不情愿和郑昼见面,她还是不得已要先扮演好儿媳妇的角色。
郑建军的50岁生日宴摆在市中心的酒店,场面极豪华,来的都是政商界的名流。景安琪和郑昼站在一起招呼客人,她穿着一身白色无袖的长裙,优雅大方,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但却连眼风都没有给郑昼扫一个。
等到所有来客都入座,郑昼拉住她的手臂,“安琪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景安琪努力控制自己的火气,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闹开了,无论是郑家还是景家都会沦为笑柄。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去外面谈。”
到了走廊里,她先发制人开口说道,“我们离婚吧。”郑昼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了这幺小的一点事情你要和我离婚?老婆,我做错了,但是哪个男人不这样呢。”
景安琪觉得太荒唐了,她看向这个同她相爱了两年多的男人,只觉得过往那些甜蜜的回忆都变得恶心了,就像一颗外表新鲜的苹果被削开之后发现里面已经烂了。
她觉得一切都错了,“你觉得这是小事?”
“一直对着一个女人男人会腻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够保证自己一直坐怀不乱,但是我可以保证只有你是我的老婆,那些只是玩玩而已的。”
他的理直气壮让景安琪知道自己和他没有沟通的必要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在让律师起草了,平安路房子里我的东西过两天我会派人去收拾的。”
景安琪毫不掩饰的鄙夷让郑昼从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丝不耐烦。在他的心里一直景安琪就像一株菟丝花,虽然她出身显赫但是却柔弱无比,如今她的态度全然和他想象中的不同,这让他觉得很烦躁。
“我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和你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着一片空气都让我觉得恶心,请你和你的父母解释。”景安琪按了电梯按钮,准备离开。
她站在电梯里,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郑昼。
酒店门口就有公交车站台,学生时代心情不好时景安琪就会坐着公交车放空自己,等她上了公交车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离开时忘记带包了。
景安琪愣愣的站在公交车投币处,中年男司机语气不耐烦,“小姑娘,你傻站在这里干嘛,随便你是投币还是刷卡还是支付宝,后面有人在排队人家要上来的,你快一点好伐。”
现在不光是坐公交车的钱没有,就连等一会儿怎幺回家都不知道了,景家的半山别墅离这个公交车站台得有几十公里远,而回去取包无疑会再碰到郑昼说不定还要和郑父郑母再周旋,她此刻已经心力交瘁至极。
景安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双穿着系带高跟鞋的双脚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下车时,身后伸出一双白净的手,在投币箱里投入两枚硬币,那声音清冷,“她的钱。”随后又附上了学生卡刷卡上车。
从景安琪身后侧着身子走过一个少年,那少年眉目清隽,又高又瘦,穿着市中学的校服,腿长迈起步子来又大又快,眨眼的功夫他就坐到了后面靠窗的位子上。
景安琪想了想磨磨蹭蹭坐在了他旁边,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这位同学你好,我叫景安琪。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包了,你可以借我五十元打的回家吗?”
程昱宁刚刚帮景安琪投币只不过是觉得这个穿着气质与公交车十分不搭的女人低着头的样子看了有点可怜,两块钱已经是他同情心的极限了。
她侧着身体望向自己,那双漂亮杏眼里写满了祈求,因为低着身子胸前雪白的两团滚圆映入眼帘,她身上的香味比坐在自己前桌那个整天叽叽喳喳只会讨论明星和化妆品的女生吹嘘的自己买的名牌香水要好闻的多,这是一种他永远无法企及的昂贵味道。
骗子,拙劣的骗局,程昱宁心想。
然而他却鬼使神差的掏出钱包,递出一张半旧的五十元钞票。这是他接下来一个星期的伙食费。
景安琪接过钞票时,注意到男孩发白的钱包里没有一张纸币了,只有几枚硬币。她赶忙说,“你把你的微信给我,我到了家就加你好友,转给你呀。”
程昱宁没有智能机,他现在的这部老式手机是移动公司冲一百元话费送的,他没有多加解释只说,“你给我冲到话费上吧,我的手机号码是13XXXXXXXXX。”
“你有没有笔呀,我记不住,你写我手上吧。”
景安琪伸出手,她的手和她的脚一样漂亮,掌心粉嫩,每个指甲都圆润可爱。
程昱宁抓住她的手,掏出黑水笔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写下他的手机号码。
“市一中到了。”男孩抓起同样发白的书包,急匆匆下了车。景安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喊着,“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