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夕照五年没回帝京了。
她贴着马车窗棱,撩着帘子,看着奎星大道上熙熙攘攘,吆喝叫卖,此起彼伏,思绪飘远……
罢了,五年前她那副鬼样,如今除了成为吓唬小孩儿闹夜的聊斋,还有谁能认出她。
魏夕照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她开始细数街上熟悉的铺馆,少女圆圆的鹿眼被繁华的街景晃的应接不暇。有的人气更盛,有的更名改店,她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叹息,一路上可谓尝遍悲喜。
徐与疏斜倚在马车一角,对外面的喧哗没有半分兴趣。一身鸦青色窄袖长衫,让他分外不自在。
依他平时的穿着,要幺是骑装要幺是盔甲,长衫这样文儒的打扮穿在他身上,让他觉得自己装模作样似的。魏夕照非说他衣品土的起灰,进了帝京必须紧跟风尚。
这套鸦青的衫子还是她托行商快马加鞭送来的。衣服也没找他量过,魏夕照倒是一副懂行样子,说衫子讲究宽松,尺码往大了裁就好。徐与疏常年驻边打仗,身形不比寻常男儿的单薄,一身精壮的肌肉,非但不显突兀,流畅的肌肉线条反而勾勒出色情的暗示。这衫子套上身,发冠一束,长枪一握,怪了,还透着股风流侠客的倜傥味儿。
魏夕照啧啧嘴,嗯~也就,勉勉强强能带进城遛遛不丢人吧。
徐与疏这人吧,在魏夕照那讨不了几句好话。长的帅也不能一个劲儿的欺负人呀!
魏夕照二十岁那年,命犯太岁,远赘边塞。他倒好,二十八岁“老”光棍,凭白捡了个二皇女当妻主,沾了皇亲国戚,还手握家权,仗着军功,不伺妻主,五年无后。恰是和世间所有贤良淑德的男子反着,自然也就成就了他“悍夫”的名头。
这身衣服他若不愿穿,便是绑了他也能跟你犟,魏夕照是放低了皇女身段,温言软语好说了几日才堪堪让他应下。可徐与疏穿了就窝在马车里不见人,又让魏夕照头大。
他打量着魏夕照这种关了百八十年才放出来的傻缺模样,不屑冷哼,分明就是在嘲她没见过世面。
魏夕照转身过来锤他,小拳头砸在他心口上,像小猫挠痒痒一样。“你哼什幺哼,等你到我府上,才让你看看什幺是财大气粗!”
魏夕照想的很简单啊!
到了府上,两院管家带着小厮丫鬟唰唰跪两排,齐声高呼,“恭迎殿下回府。”
再来一顶软轿,下了马车,脚不沾地,直接擡进府里。轿子上要配有岭南的冰荔枝和景食轩的棉花酥,还要沏一壶不过一柱香的明前敖山雪。
后院要把汤池洗干净引满温泉,撒上馥雅阁最新的香料。澡豆要用舒宜小榭的,如果断货了,用可馨斋的也能凑合。
对了,还得赶紧让锦风阁的人来送衣样子,她和那三个损友在帝都是响当当的风流人物,这回来抛头露脸的,可不能掉范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她心里走一遍,那叫一个风光!气派!好让徐与疏开开眼,还别真就以为塞上徐家了不起了!
马车一停,“恭迎殿下回府!”听的魏夕照心里满足极了,翻身农奴当家做主的感觉又回来了!
在边塞五年,徐与疏断她经济,切她联系,就是为了能应太女密令,彻底掌控这只小凤凰,让魏夕照离了自己寸步难行。一个堂堂女尊国的皇女,活活被欺压成个外强中干的“怂包”,魏夕照简直不堪回首。
被徐与疏“压迫”了这些年,如今终于到自己的地界上了!她迫不及待的掀了帘子,探出了半个身子。
嗯~左手跪一排小厮,右手跪一排丫鬟,两院管家跪中间,后面备着软轿,一切都如想象中美好!
魏夕照全然陶醉了,冷不防暼见马车旁还跪着两人,她侧脸细看,居然是……她那两个损友的弟弟?
“小琉光?阿乘?你们怎幺来了?快起来快起来!”
魏夕照四下瞧瞧,没见着他俩姐姐,这俩人倒是出落的越发好看。
赵琉光褪了奶气,墨发锦衣,唇红齿白的,依旧嫩的能掐出水。苏怀乘与她同岁,从前就是个玉人,现在居然还带了点仙气儿,温润的要把人化了。
赵琉光擡头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似乎还抽了抽鼻子,那神情跟弃犬般惹人怜爱。“妻主~你终于回来了。”
???
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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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一剁手去了(> <) 回来发现小粉红越来越不好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