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太阳铆足劲地晒,女人一袭白裙在花园中穿行,她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却直勾勾盯着某颗灌木丛前蹲着挖土的男人。
园丁们熟若无睹主人略显清透的装扮,他们低着头不敢斜视,更不敢去窥探挖土男人和大小姐之前的关系,这些年了,大家心知肚明。
鞋跟沾上土渍,有着小洁癖的顾应夏难得没有在意,相反心情不错,借着大伯的缘故,她有了明目张胆的机会换个住处。
“旱风。”顾应夏提高声音叫着。
被唤作“旱风”的男人挖土的动作一顿,他将工具插入土中,维持着蹲跪的姿势转过头。
那是一张成熟刚毅的脸,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着光彩,下颌骨上的伤疤蔓延到唇边,不是广义上的英俊,但有种难以言喻的帅感,男人的眼窝很深,显得眼神格外深邃,正是这份深邃令他原本只能用粗犷来形容的长相多了一丝性感,总而言之,是会令女人动心、动情的模样。
健壮的身躯上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脖颈上的肌肉因为男人转头的动作牵动着,汗水混杂着泥土浸入陆旱风身上的灰色短袖,在他的后背胸前留下深色水痕。
这人是干了多久的活,顾应夏看着男人后背凸起的肩胛骨,对方身上的短袖完全失去遮挡作用,勾勒出野性的肌肉线条。
“陆旱风。”顾应夏叫了对方全名。
“大小姐。”陆旱风回应,语调不带一丝感情。
面对主人,他没有旁人那样的拘谨,可见与众不同的地位。
在从属关系来讲,陆旱风并不是顾家雇佣的,即使他在这里干了足足五年的工,入伍前三年,退伍后到现在又是两年。
“陆旱风。”顾应夏没法子地又走近点。
可惜女人的靠近,丝毫没有影响到陆旱风,他认真地刨土。
“旱风,我想住你那里。”顾应夏用了“想”这个字眼,却不是祈求的语气。
女人的态度很强势,就像方才和堂妹大伯对话时的那样,通知而非商量,但也有些许的不同,至少没直接离去。
顾应夏得不到男人的回答,拢起裙子想要蹲下与他对视。
“走吧。”陆旱风先她一步,明明没有看,仅凭影子细微的动作,他就判断了一切。
简短的两个字,回答地呆板冷硬、无机质。
男人从单膝跪地的姿势起身,摘下满是泥污的老旧手套,在工装裤上蹭干掌心的薄汗之后用手背扶住了女人,带着点疏离,还有旁人在,他需要恪守礼度。
站立的男人比顾应夏整整高出一个头,不只是身高,肩膀、手臂、大腿,所有的维度都宽上一圈。
顾应夏眯了眯眼,不满他的反应,主动搂上男人健壮的手臂,胸前隆起绵软贴着,一改之前语调,甜媚笑着:“旱风最好了。”
“最好了”的陆旱风不置可否,沉默地拿过挂在灌木球上的防晒衣拍去碎叶,随后披在女人裸露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