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这几天都乖乖地待在神明身边学习魔法,塔塔寄居在它的身体里,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她和兔子有着相同的经历,她有时候觉得之前的事会不会只是一场梦,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的。
神明也并没有像塔塔想象中那样繁忙,相反,祂很清闲,每天都无所事事的,最大的事就是睡觉。
偏偏有时候兔子以为祂睡着了,正想着偷懒,结果下一秒就会被神明逮住尾巴。
这个时候塔塔又觉得兔子和她并不是一模一样的,她觉得时间宝贵,绝对不会浪费时间来偷懒,尤其在神明身边学习的机会何其难得。但是兔子似乎对学习魔法提不上什幺兴趣。
它天生对魔法敏感,属光,然而对它来说和小花小草玩都比学魔法有趣。
好歹练了几天,兔子终于有了变成人的能力。
在溪边的时候塔塔瞅了眼她现在的人形。和塔塔想象出入很大。
兔子长着和这里人不同的黑发黑眼,她不是塔塔想象中很可爱的长相,反倒是她见惯了惊艳的人也会感叹一句美丽的人。
不同的是,她和之前塔塔见到的那些五官精致的美不是一种风格。或许比起美丽,她给塔塔带来的更直观的感觉是舒服,她的黑发黑眼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像溪水一样平静柔和,让人看了就想与她亲近。
水面的映照下,她的眼睛格外的剔透纯粹,没有任何杂质。
兔子对着水面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这才是塔塔熟悉的神态,俏皮又有点骄矜,她嘴角的两颗虎牙格外耀眼。
她对着不知道在哪小憩的神明吐了吐舌头,大声道,“我走啦!”
这次神明默许了她的离开,没有设下任何阻拦。
只有一只精灵中途飞到她身边,她不解地看着塔塔,“你为什幺一定要离开?这里不好吗?”
兔子停下来,她伸手想摸摸精灵脑袋上的叶子,被精灵一低头躲了过去,她不在意地笑,“这里没什幺不好啊,但是我想出去看看。倒是你们一直待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聊吗?再美的地方一直待也会觉得没劲啊。”
精灵眼神游移了一下,她看着脚下的土地,瓮声瓮气地说,“我才不想出去,和神明大人在一起最好了。”
兔子点了点头,眯眼环顾了一圈四周,没看到神明的身影,“和祂在一起确实很好啊,但是……”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论外面好或者不好,我总想去见识一下。”
精灵懵懂地看着兔子,她明明没有见过神明的真实相貌,但是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错觉,她和神明好像有一点点像,但是仔细一想她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像。
于是她狠狠甩了甩头,在心里质问自己怎幺会觉得这个捣蛋鬼像神明大人。
“再见啦!”
兔子再无留恋地冲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着神殿的方向狂奔而去,像一阵握不住的风,不会为任何事停留。
小精灵突然有一丝羡慕她,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想出去,但是她没有办法出去。
神界最大的神殿是太阳神的居所,殿宇尖尖的顶端上坠了一颗火红色的太阳,它神圣而温暖的光辉洒向这神界的每一个角落。
快到晚上了,太阳神抱着怀里体积略小于神殿那颗的太阳疲惫地驾车归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塔塔,嘴角微扬。
上一秒还是个黑点的太阳神下一秒就怼到了塔塔眼前,一张放大的俊美耀眼的脸把塔塔吓了一大跳。
这张脸塔塔见过,就在不久前还见过。
这世界上会有这幺巧的事情吗?他和她那位大皇兄弗绪斯还有曾杀死她的长尾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塔塔心尖抖了抖,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竟然能连续见到三个长了一张面孔的人,他们三个有什幺关系?她突然想起侍女的话,弗绪斯曾被称为太阳神之子,而眼前这个抱着太阳的家伙显然就是太阳神,或许太阳神之子……并不只是一个称号。
明明只是个幻境,没想到又和现实里的谜团挂上钩,塔塔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她想顺着这些巧合抓住点什幺关键的东西,但是越是往深里想脑子越是疼得厉害。
“塔塔?你可算来找我了。”
太阳神的声音清朗动听,只听声音像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
兔子撇撇嘴,“你想我啦?那你怎幺不主动来找我,非得我找你才行?”
太阳神似乎是个没有任何架子的神明,面对塔塔绵里藏针的话没有丁点被冒犯的不爽,甚至无辜地眨了眨眼,“谁都知道你去哪了,我哪能随便闯到那里去,那是对父神的不敬。”
父神?塔塔愣了愣,原来那位神明是太阳神的父亲吗?
兔子夸张地掸了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能不能不要乱认亲,祂可生不出你这幺个大儿子。”
太阳神揉了揉兔子的头发,把她顺滑的头发揉得乱兮兮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什幺叫乱认亲,这是敬称。你待在祂身边别老闹腾,少添麻烦,父神本来就很辛苦。”
兔子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神明的作为,不是打瞌睡就是正在瞌睡,和辛苦这两个字哪里沾边了,不过她来也不是想和太阳神吵架的,只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他,免得他再唠叨下去。
“好啦,你说的都对,咱们快进去。”
太阳神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干什幺?”
“我能干什幺啊,你不要老是防魔鬼一样防我行幺……就我这化成人形都困难的能力,还能干啥大事?”
太阳神一听,忍不住皱眉又要数落她,“说了多少次,在父神身边就更要好好学习,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偷懒,你怎幺……”
兔子打断了他,“停!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偷懒了!快进去,我又别的重要的事和你说。”
“你还有重要的事了?”
兔子听了差点跳起来,“你什幺意思?我不能有重要的事吗?”
太阳神扬眉,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暗自发笑,正想说什幺,一道温和动听的声音插了进来。
“塔塔怎幺又在生气?”
两人一同转头看了过去,都露出了些许笑意。
“弟弟。”
“伊瑞尔殿下。”
塔塔看着来人如月光流泻般皎洁的银发,绚烂夺目的眉眼,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这确实是一位如同月下玫瑰般美丽的人,但是还是明显能看出是个男人的,怎幺是个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