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邢战遵从司燕的命令,只与少数朝廷命官碰面,大多时候潜行。

这次任务难免接触到同为碧鸾派的弟子,但无论同辈或晚辈,对她的态度皆是恭敬有礼。想着这些同门历经无数次凶险还能站在她眼前,即便是清冷如邢战也有所触动。

由于她前往拜访的官员都是司燕的心腹,他们对她皆以礼相待,也遣自家护卫向她讨教一二,她便借此打听情报,顺道嘱咐同门要多加留意。

离开司燕已逾三周,她借由朝臣之口得知司燕的情况,也知道他向太子要走红璎的事。说也奇怪,在东宫三日,她只觉度日如年,但在确定司燕心意后,即便许久未见,也不觉焦心。

这段期间,邢战有时借宿在官员府邸,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枕风宿野,一切低调行事。

今夜,她又露宿郊外。夏夜晚风徐徐,加之有心法护体,能使她免受蚊虫叨扰。

邢战倚在横生的树干上仰望星辰,璀璨的银河让她想起碧鸾派镶入墙中的夜明珠,每一次的明灭闪烁,都像点灯似的唤起尘封的往事。

认司燕为主后,她已经许久没体验到这种自由。

树林被风吹的一阵沙沙作响,邢战双臂交叉于胸前,侧首看向不请自来的故人。

「何事?」她语气平淡,像是没有波澜。

邢戒轻笑。   「没什幺,只是游历途中听人说妳和摄政王闹矛盾了,有些好奇。」

「主人心事总藏的深,人们不懂他。」她解释。

「我也不懂他,但我懂妳。」邢戒往她的方向挪近,两人的手臂碰在一起。   「师妹,上回我话说的重了些,抱歉。」

「师兄是为我好,我明白。」随着距离拉近,邢战的眼神微暖。   「但我的主人真的很好,你不必为我操心。」

「如此甚好。」邢戒宽慰的点头。

或许是凉爽的晚风,或许是美不胜收的星河,两人在大自然里找回以前的自己,像是回到十二年前,他还没认主,她亦未受重伤,那时候的他们都还算快乐。

巧妙的避开敏感的话题,同为碧鸾派骄傲的他们仍有许多小事可以回味。大多时候是邢戒说,而她默默地听,偶尔回应几句,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末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师兄?」掌心传来他的温度,邢战感觉有点怪,但没有表现推拒。

「妳拥沉鱼落雁之貌,本该是享福的命,偏偏造化弄人,要让这双手沾染血腥。」邢戒声音微低,每说一句就是一声长叹。

听他这幺说,邢战没有丝毫惆怅,倒是想起红璎。

红璎也美,但像是无根的菟丝花,总得寻个依靠寄生,受人摆布而无力反抗。

「这双手虽然染了血腥,但可以保护自己和心爱之人。」她驳了他的说法,对幼时刻苦习武的自己给予肯定。

「妳还真的是长大了。」邢戒放开她,倏地起身。   「看来我也得加把劲,才不会被妳追过去。」

身侧的人影消失无踪,邢战摊开掌心,发现他予了她一枚绯色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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