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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牧仲陵的突然闯入,那浴桶中的女子先是下意识站起身来看个究竟,等到反应过来进来的是一陌生男子之时,她两只本来扶着桶壁的纤手吓得猛地擡了起来,想要遮住胸前高高耸起的两团凝脂肉球,由于太过震惊,她虽然张开嘴唇,但是惊骇之余竟然忘了尖叫。

眼看那女子惊骇之下就要大叫出来,牧仲陵此时早就如惊弓之鸟,来不及细看细想,急步扑上去,一只手一把抱住她赤裸的身子,防止她逃跑,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她的樱桃小嘴,急声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叫,不要叫,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女子挣扎了几下,竟然急得流下泪来,一双纤纤玉手不断扯着牧仲陵的左手,牧仲陵此时才发现刚才慌乱之下竟然一把抱住了她的酥胸,现在左手正牢牢抓着她一只丰硕腻滑的乳房。

牧仲陵赶紧松开手中玉乳,稍微往下,仍然抱住她的腰部,低声说道:“我不是刺客,也不是歹人,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出声,等一下外边的人走了我就离开。”

那女子遭此非礼,早已羞得珠泪盈盈,此时见他左手离开自己的胸部,稍稍感觉心安,赶紧双手抱胸,牢牢地遮住那颤巍巍的丰硕双峰,而后微微屈身,将下体浸入水中。

牧仲陵见她不再挣扎,也就放心下来,竖耳倾听外面也无动静,便附耳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刺客,我是受襄阳制置使千金所托,来找安国公主有机密要事奏禀的,你告诉我怎幺才能到安国公主寝宫,等下外面平静了我就放你走,决不食言。”

那女子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稍稍移动纤手,指着自己的樱唇,做了一个放开的动作,然后又摇摇头,意思是让他放心,她不会大叫的。

牧仲陵见状,觉得也不能这样一直抱着她,略一思忖,便点点头,微微松开右手,心里打算只要那女子喊叫,便立刻捂住她的嘴。

那赤裸女子大喘了几口气,果然没有大声呼救,而后低声道:“你说是柔奴让你来的?”

牧仲陵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问她怎幺知道襄阳制置使千金就是吕柔奴,那女子已斥声道:“大胆,本宫便是安国公主,你还不松手?”

牧仲陵大吃一惊,双手一松,安国公主一个踉跄,赶紧扶住木桶边缘,然后迅速蹲下将粉妆玉琢的身子藏在水里,仅留头在桶外,一双明亮的双眸,狠狠地盯着牧仲陵,问道:“柔奴要你来找我何事?你为何不在宫外让皇城司通禀觐见,怎幺偷偷潜入皇宫来了?”

牧仲陵见她约莫十八九岁,杏目粉腮,樱唇瑶鼻,娇美绝伦,隐隐有威严之气,的确有皇家公主的样子,也不敢多看,转头看看屋内四周,虽然只是浴室,却也是雕龙画凤,金碧辉煌,豪奢无比,绝非普通宫女可用,而且看她脱口而出柔奴的名字,暗忖要是其他宫女妃嫔绝对不可能知道襄阳置制使女儿的名字,此女定是安国公主,于是赶紧从怀内取出吕柔奴的书信,低头递了过去。

“公主,目前襄阳城内已经断粮,末将和柔奴拼死从襄阳前来临安请求援兵,但是由于官卑职小,根本无法直接面奏圣上,因为事关紧急,时间紧迫,末将无奈才冒死潜入宫中,其中事宜在下无法一一说清,此有柔奴的亲笔书信,公主阅后自然明白。”

一脸怒气的安国公主接过书信,就着房内蒙蒙灯光,打开匆匆一览,神情大变,轻声问道:“柔奴现在何处?”

此时她已知晓牧仲陵非是刺客,言语中早已恢复常态,银铃似的嗓音温柔动听,带有一抹雍容华贵的气息,寥寥数字,便已显露出一国公主的高贵端庄气质。

牧仲陵因她身无寸缕,不敢擡头,也就低着头道:“柔奴还在兵部驿站等末将的消息。”

安国公主听得外面御林军仍在四处搜查刺客,沉思片刻之后,便低声说道:“你转过身去,闭上眼睛,本宫穿好衣衫再带你去见爹爹。”

牧仲陵闻言立刻转身,紧紧闭上双目,只听身后哗哗水声,知道安国公主正要出浴,突然听到门外怦怦敲门声,一个紧张的宫女声音传了进来,“公主,你可安好?”

牧仲陵一惊,生怕安国公主让人进来,不假思索立刻转身,目光所及却是她一丝不挂的娇躯刚好在浴桶内站起,安国公主羞怯之极,樱桃小嘴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娇呼,赶快又蹲了下去,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大惊道:“公主,公主。”   便听得推门声响,显然那宫女以为安国公主有意外,想要推门冲进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国公主大声道:“不要进来,本宫没事。”

外面的人立刻止住,紧张地道:“大内姚总管在外面候着,说是奉陛下之命捉拿刺客,刚才有御林军看见那刺客跑到这里来,然后就不见了,所以让小婢进来向公主请安,慎防那刺客混入公主寝宫。”

安国公主不悦道:“他好大胆,居然到公主寝宫捉拿刺客,他怀疑本公主窝藏刺客吗?”

外边的宫女立刻恭声道:“奴婢也是如此讲的,姚总管说万万没有怀疑公主的意思,只是担心刺客威胁到公主的安危,所以才过栖凤宫来看看。现在其他姐妹已在宫内各处看过,并没有刺客的踪迹,只有公主浴室未查,所以要小婢来问候公主,也好放心。”

安国公主微微有些不耐,高声道:“你去回复姚总管,就说本宫一切安好,只是现在已经夜深,让他马上把人撤走,免得影响本宫休息。”

外面宫女应声离去,安国公主急忙对牧仲陵道:“你转过身子,本宫要抓紧时间,那姚郧老奸巨猾,不见本宫出去可能不会离开。”

牧仲陵赶紧转身闭眼,听得身后安国公主匆匆起身,急急拭身穿衣,也不敢多想,不多时,便听得安国公主轻声道:“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牧仲陵转过身来,此时水雾已消逝许多,灯光掩映之下,才清楚的看见眼前女子竟有着一张难以言喻的绝美容颜。只见安国公主已经穿戴整齐,只是秀发尚有水迹,便用金钗挽了大髻盘在头上,一身绯红长裙,内衬雪白罗衣,虽是匆忙之间穿上,却仍然尽显华贵,显然非是普通裁剪之物,一条鹅黄束腰轻裹,更见腰身之细,映衬出酥胸饱满,直欲裂衣而出,而最令人赞叹的便是那张吹弹可破的娇美面庞,剔透晶莹、羊脂白玉般的雪肌上红晕浅浅,犹带点点露珠,恰似雨后桃花,风姿卓越,又若出水芙蓉,洛神再世。

牧仲陵平生所识女子之中,凝蕊的相貌丶胴体都是极美的,而床第之间的销魂妩媚犹在美貌之上,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吕文焕的夫人,吕柔奴的生母柳若兰虽然已是徐娘半老,然而风韵犹存,犹如怒放的芍药,透着成熟惹火的丰腴,虽不曾细看,感觉也是可归为美貌尤物一类,若要论到倾国倾城的绝色,二人似乎还差了一筹,而今日在兵部驿站所见美婢飞絮,却是天生丽质,精致异常,以青涩之龄来看已是美貌之极,倘若假以时日,蜜桃成熟,必定更是娇美之极,不可限量。

岳银瓶自然也是丽质倾城,可惜她的娇美容颜始终处于冰封霜冻之中,硬生生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觉,大大影响了观感,不过仍然算得上绝色佳人。

而吕柔奴不但姿容美艳绝世,娇躯腻润丰盈,而且床笫间曲意承欢,绝对是世上罕有的尤物。至于那少正玲,牧仲陵不曾见过白纱之下的真容,但是仅凭其绝世风姿,却足令人动魄惊心,摄人心魂,亦可归入倾国倾城之列。

而如今看着出水芙蓉一般的安国公主,牧仲陵也是忍不住暗暗赞叹真乃绝世尤物,与吕柔奴艳若桃花,少正玲风姿绝世不同,安国公主气质高贵,骨子里就是一种傲视天下的风韵,配着绝美姿色,让人哪敢生出亵渎之心。

此时公主左手单手执着信函,恰恰一缕润湿的青丝自耳侧垂下,便擡起右手轻捋至耳后,灯光下只见她幼嫩的掌心粉红润泽,说不出的好看,薄如蝉翼的雪纱袖管滑落肘间,露出半截鹤颈般的修长藕臂,肌滑犹如凝脂,曲线似水圆润,当真是秾纤合度,难再增减一分。

这动作原本是自然无心之举,并无一丝挑逗,牧仲陵却是看得心头一跳,竟有些脸烘耳热,不敢直视,赶紧躬身道:“末将襄阳禁军都虞侯牧仲陵,适才冒渎公主,特此请罪。”

安国公主轻咬樱唇,恨恨的盯着牧仲陵,俏脸上阴晴不定,显然正在犹豫怎幺处置他,就听得门外再次传来刚才那宫女的声音,“公主,姚总管不肯离去,非说要亲眼见到公主平安才肯离去,现还在外面侯着呢。”

安国公主转头不耐烦的道:“这人怎幺如此讨厌?告诉他,本宫马上出去。”

话音一落,待门外宫女走开,安国公主便对牧仲陵恨恨地道:“现在本宫还未想好如何惩戒于你,暂且记在你头上,改日想好了再找你算账。”

不待牧仲陵说话,便转身走到门边,刚要开门出去,又扭头道:“你在这里莫要出去,本宫出去打发掉那人便回来。”

牧仲陵怕惊动外面的人,也不敢答话,急忙藏到墙角纱幔之后,不多时,便隐隐听到外面姚郧大声讨好问安的声音,然后便再无声音传来。

等了一会儿,门‘吱’的打开,一阵香风随绯红倩影拂进,正是安国公主,牧仲陵赶紧走了出来。

见到牧仲陵,安国公主神色复杂,恨恨地一咬银牙,低声道:“你刚才说柔奴要你一人前来见我,怎幺会有刺客要刺杀爹爹的事情发生?你和那刺客是何关系?”

牧仲陵刚才趁她出去之时已经想到她必然会追问岳银瓶之事,当然不敢和盘托出自己刚刚以身作饵,调虎离山,帮助刺客逃出生天的事,也就早早想好对策,决意不将自己牵扯进去,装作毫不知情的道:“末将的确是孤身一人潜入皇宫,和那小娘子并无瓜葛。”

话音一落,牧仲陵顿时心里暗暗叫苦,恨不能立刻给自己一耳光,安国公主刚才并没有说那刺客是女子,自己这番蠢话岂不是立刻把自己给卖了。

“小娘子?”

安国公主柳眉一扬,微怒道:“你还说没有瓜葛?本宫并没有说那刺客是一名女子,你若未曾见过她,怎幺会知道那刺客是女子?她姓甚名谁,现躲在何处?”

牧仲陵见事情败露,无奈之下只得将刚才之事一一说出,只是漏了最后关头自己帮岳银瓶逃走一段,而后强调了一句,“岳小娘子乃是忠良之后,其情可悯,而且最后关头她也未筑下大错,公主何不既往不咎,放她一条生路呢?”

对刺客一事,本来安国公主还不怎幺介意,反正父皇也无恙,可看牧仲陵居然为刺客极力辩护,加之刚才他又将自己看了个精光,羞涩之余,心里无名火起,不由喝斥道:“住口。你身为大宋武将,怎可为那种忤逆之人辩解脱罪?纵她有天大的冤屈,妄图刺杀爹爹,就是死罪一条,绝无宽恕可言。你刚刚和她一同逃亡,现在她藏在何处?”

牧仲陵心里寻思不知道岳银瓶是否已经逃出皇宫,既然决意要救她,自然不肯将她藏身之处说出来,当下心一横道:“末将不知。”

“你....”

安国公主长这幺大,所见之人莫不唯唯诺诺,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她的意志,如今看他拒不供认,一副铁了心维护那刺客的模样,气得一跺脚,狠声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不要以为是柔奴让你来的本宫就不会治你的罪,你快快从实招来,那刺客现在何处?”

牧仲陵仍然一言不发,低头不语。

“你...你....你,”

安国公主气得俏脸涨红,一把将吕柔奴的亲笔书信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不从,你要是再不说,本宫,本宫就叫人把你捉出去,罚你,罚你,重打八十大板。”

她本来生性善良,知书达理,虽然出生皇家,多少有些娇纵之气,却是不曾飞扬跋扈过,但是骨子里的骄傲尊贵却是流淌于血脉之中,今日被牧仲陵先是窥得出浴,娇滴滴的身子被他一览无余,然后他竟然违抗自己意志,袒护刺客,一再让自己怄气,心里那丝天之娇女的骄傲感觉受到重创,愤恨之余恨不能把这可恶的家伙大卸八块,扔去喂狗,可那等恶语实在是说不出口,最后勉强想出个重打八十大板的话来。

牧仲陵既然横下一条心要救岳银瓶,自然是对安国公主的怒气置若罔闻,挺着腰板仍然一言不发,大有生死置之度外的架势。

看他还是不肯就范,安国公主恼怒不已,就想着如何才能让这可恶的家伙在自己面前低头,双拳紧紧握着,恨不能一拳将他打飞。

安国公主来回踱了几步,脑袋里一道意念闪过,顿时喜出望外,扭头得意的对着牧仲陵道:“那好,既然你铁了心要袒护那个刺客,就不要怪本宫不讲旧时情面。本宫也不捉你,你这就回去,那引荐之事就此作罢,我们各走各道,就当毫无瓜葛吧。”

此言一出,牧仲陵顿时急了,襄阳数万性命都系于己手,哪里有安国公主说得那样轻松,于是赶紧分辨道:“公主殿下,那刺客行刺陛下一事,与襄阳被围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岂可混为一谈?”

“哦?风马牛不相及?”

看他终于急了,安国公主立刻芳心大悦,想到终于可以好好出口恶气,连说话语气都慢慢恢复平日里的雍容淡雅来,“可惜的是,本宫偏要混为一谈呢。”

一边说着,一边好整以暇似的缓缓蹲下身子,伸出一只粉嫩玉琢的纤手,从地上将刚刚扔掉的书信拾了起来,又站起身来,往前一递,“咯,这封信拿回去吧。”

一脸得意的安国公主此刻完全展露出女儿本色,巧笑倩兮,顾盼生辉,即将大获全胜的喜悦毫不掩饰的跃然脸上,和着她那天之娇女固有的尊贵气质,犹如牡丹绽放,满室生辉。

可惜牧仲陵急得差点七窍生烟,哪里还有心情去欣赏,耐着性子继续道:“公主,襄阳数万条性命危在旦夕,拖延不得,迟一日则可能城破人亡,”

话还没有说完,安国公主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擡起纤手将那封信函微微摇晃,口里插话道:“那又怎样?几万条性命,一样敌不过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刺客,哦,一个小娘子,又不是本宫逼你放弃这个机会的。”

“公主,襄阳事关大宋安危,...”

牧仲陵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国公主已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抢过话头道:“是啊,是啊,事关大宋安危,那刺客估计也是重要的紧,也是事关大宋安危咯,反正在你心里那岳家小娘子的分量自是远重于襄阳的了。算了,本宫素来不勉强人,你且回去咯,本宫也乏了。”   她存心要出口恶气,当然是不给牧仲陵任何机会,步步紧逼,直接就要免谈送客。

牧仲陵心内着急,额头出汗,声音也大了起来,“公主,此事真的万分紧急......”

“刺客在哪里?只要你肯说出来,本宫马上带你去见爹爹。”

看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安国公主心内大喜,暗呼活该,瞪着一双秋水明眸等他投降认输。可牧仲陵偏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泄露半句,眼看局面僵持,安国公主立刻改变策略,将压力施加到最大,故意叹了一口气,“算了。”   一扭小蛮腰,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牧仲陵哪里肯让她就此离去,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踏步上前,一把扯住安国公主的左手,“你不能走。”

“啊。”

安国公主根本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胆大,竟敢冲上来拉住自己的手,被他猛地一抓,吓得尖叫一声,猛力甩手,就要挣脱。而牧仲陵也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深怕惹来外面宫女或御林军,赶紧故伎重演,左手快速捂住她的樱唇,以防她大叫,右手捉住她的左手,用力扯到胸前,顺势将她娇柔的身子推到墙边靠墙而立,而手肘正好压在她那丰腴饱满的酥胸之上。

事发仓储,二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安国公主吓得花容失色,鼻中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加之胸乳被他紧紧压住,惊恐之下,女性的自卫本能立刻激活起来,张口对着捂住自己嘴唇的大手就咬了下去。

“嘶。”

牧仲陵猝不及防,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痛得龇牙咧嘴赶紧缩手,仔细一看,掌心内二排牙印清晰无比,不过还好没有破皮见血。

安国公主却也没有大声呼救,只是大为得意,“谁让你对本宫无礼,这只是小小惩戒。”

看她没有大声呼喊,牧仲陵也就放下心来,只是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眼看时间越来越晚,不能再加迁延,寻思刚才这公主被自己吓得够呛,料她久居宫中必定胆怯,索性拉下脸来吓她一下,说不定还能峰回路转,于是做出一副凶狠模样,低声道:“公主,末将长年沙场厮杀,死尸堆里爬出来不知多少次了,已是悍不畏死,性子暴怒起来,杀人更是砍瓜切菜一般,公主最好还是带末将去见陛下,不然......”

狠话还没有说出口,安国公主已是一挺酥胸,昂首对着牧仲陵决然道:“不然怎样?不然怎样?   咬我?打我?杀了我?”

她比牧仲陵矮了一头,加之女子本就娇小玲珑,弱质纤纤,对比之下,二人强弱悬殊,怎料她平素一呼百应,地位尊崇,何曾被如此威胁过,心中早已是气得半死,加之她刚刚看了儿时知己给自己的亲笔信,柔奴对她和牧仲陵的关系虽然一笔带过,含混不清,明显是有所隐瞒,但是字里行间所表露出的关切和信赖证明二人绝非一般关系,凭着她与柔奴的情谊,既然牧仲陵是柔奴心里在乎的人,那就说明柔奴绝对放心他不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否则必不可能让他潜入自己寝宫,所以多种因素叠加起来,此时的安国公主更加有恃无恐,犹如暴跳的小猫一般,昂着绯红的脸蛋,气呼呼的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一边质问,一边挺着酥胸步步紧逼,仿佛她倒是强势一方。

眼看那鼓腾腾的酥胸腴乳就要撞了过来,牧仲陵赶紧后退一步,嘴上却是不肯示弱,低声吼道:“你莫要以为我不敢动手啊。”

安国公主眼见此时气势占优,哪里还会怕他的虚张声势,涨红了小脸,纤手叉腰,狠狠的嚣张回应道:“你动手啊,我偏不带你去见爹爹,打我啊,打我啊。”

女人,特别是美丽自傲的女人要是发起火来极少有能讲道理的,更何况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一国公主。

牧仲陵心里又急又气,看她一副被宠坏的小女孩模样,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抓住了安国公主的左手手腕,用力拉过近前,她猝不及防,被这样一拽,顿时失去平衡前扑,被牧仲陵顺势拉倒,擡起左手搂住柳腰,顺带将她上半身紧紧夹在左臂腋下,耳边只听到他低声怒斥道:“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被宠坏的小丫头。”

就在安国公主还在为这突然的变故努力挣扎时,她下体雪臀已经彻底暴露在了牧仲陵的视线中。此时已是暮春,江南的气候本就更加温暖,所以刚刚温汤沐浴后的安国公主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绯红长裙,至于内里,除了一条小小亵裤,便再无衣物,由于上半身被夹着,整个身子呈现出非常不雅的埋头翘臀姿势,因此挺翘圆润的雪臀被紧紧包裹在绯红色的裙子里,单薄的布料根本无法遮挡那动人心魄的雪臀曲线,更让臀瓣缝隙间的幽深隐约可见。

“啪....啪....啪……”

盯着诱人的两瓣浑圆肉球,牧仲陵压住漪念,既然说了要教训她,自然要付之行动,挥手便是重重的一巴掌打下去。不过,从第一巴掌打下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一掌打下,隔着丝质的布料,翘挺的臀肉触感马上就反射到他的掌心,晃动的臀瓣儿随着拍打不住的颤动,那种十足弹性的肉感顿时让他偏离了惩罚的初衷,剩下的几巴掌都变成了对这种极致享受的贪婪追逐,而且随着拍打的动作,一股淡淡花香味道从女孩的下体臀瓣沟缝中飘散而出。原来安国公主刚刚沐浴完毕,下身肌肤和幽谷花苞还是稍许湿润,受到拍打之后,竟然让花穴有了些许自然的生理反应,慢慢开始分泌蜜汁出来,在体温熏蒸之下,混着水汽挥发开来,而这诱人之极的催情香气钻入牧仲陵的鼻孔,吸引得他几乎按捺不住要俯下身子,一口咬住雪臀,把那蜜桃细细品尝。。

“嗯……啊……我要……我要杀了……啊……”

安国公主雪臀吃痛,忍不住哀哀叫出声来,平素说不出口的字眼在激愤之下冲口而出。她贵为公主,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众星捧月一般伺候着,这一辈子何曾被人打过屁股,而且还是此等被夹在腋下的不堪姿势。此时心里愤怒,不甘,倔强,耻辱等等各种情绪激烈冲撞,加上雪臀上不断传来的啪啪声以及刺痛感,安国公主剧烈挣扎了几下,突然就不动了。

牧仲陵无法否认,他的惩罚已经快做不下去了,现在一掌弱过一掌,厚重的手掌越来越舍不得离开那弹性十足的丰腴雪臀,可最后一丝理智还是制止了他的满腔欲火,此时突然感觉到安国公主一下没了反应,既不挣扎也不呼叫,心里一念闪过,“难道这娇纵丫头气晕过去了?”

这下顾不得再打她屁股,赶紧双手用力,将她身子反转过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梨花带雨般的绝美姿容。安国公主明眸微睁,晶莹剔透的泪珠断线似的滑落凝脂般的面颊,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粉嫩红润的樱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哭泣的声音。

“你,你没事吧?”

牧仲陵吃了一惊,心里后悔起来,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有点过火,她虽然有点刁蛮任性,可她毕竟是公主啊,有点娇纵并不奇怪,如今受此奇耻大辱,万一她承受不了,自己岂非罪过大了?

安国公主一声不吭,也不看牧仲陵一眼,更没有挺身站起来的意思,就这幺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脸蛋儿红得好似桃花绽放一般,双眸微闭,任由珠泪倾泻而出,此时她哪里还有一丝半点公主的影子,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刚刚被爹爹打了屁股的女孩儿模样。

“我,我可是打痛你了?”

美女在怀,幽香满盈,牧仲陵心里愈发忐忑,声音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安国公主没有起身的意思,自己总不能把她扔在地上,只得继续就这样半搂半抱的将她拥着,而且,他清楚刚才自己整个的心思都落在了她浑圆挺翘的雪臀上,早已不知下手轻重,看着如此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居然有可能被自己打伤雪臀,顿时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禽兽行径,恨不能赶紧扯开她那紧裹丰臀的长裙,看看那娇嫩的所在是否已是青紫一片。

牧仲陵当然还能控制自己这般的冲动,看她依然一言不发,满脸俱是泪痕,说不出的惹人怜惜,鬼使神差的擡手就想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珠,哪知右手刚刚到她眼角,安国公主猛地擡头,张口就咬,狠狠咬住他的小指绝不松口。

“嘶。”

指尖吃痛,牧仲陵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就要扯出手指,哪知安国公主倔强的要命,死命咬着,随便牧仲陵怎幺挣扎都不松开。

“痛,快放开。”

牧仲陵痛得龇牙咧嘴,可又无可奈何,她不松口,自己总不可能用强撬开她的樱口,要是不管不顾用力撕扯,又怕伤了她的贝齿,最后挣扎一番,干脆任她咬去,你总不可能一辈子不松口吧。

两个人就这幺奇奇怪怪的僵持着,过了半晌,可能安国公主觉得差不多了,或者是牙齿也咬酸了,突然松开了贝齿,牧仲陵赶紧撤回手掌,定睛一看,手指上赫然一道深深的血痕,忍不住连连甩手,一边怒道:“你是小狗吗?怎幺可以这般随便咬人?”

“噗嗤。”   明明一脸梨花带雨的安国公主突然笑出声来,依旧躺在他的臂弯里,不无得意的道:“活该。谁让你得罪本宫的。”

看她巧笑倩兮,语气也恢复了原本的神气,只是一脸泪痕,宛若桃花带露,煞是娇美,但牧仲陵却隐隐觉得这刁蛮公主简直就是包裹在美艳容貌下的母老虎,自己还是敬而远之最好,于是用力将她扶了起来站好,长纡一口气,赶紧后退问道:

“你解气了?”

安国公主轻嘟樱唇,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一转,狡黠的道:“没呢,暂且记在你头上,改日我想好了再找你算账。”

竟然还是刚才那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变。

而后安国公主径直走到方才出浴的浴桶边,拿起一方雪白的丝巾,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若无其事的道:“我刚刚也报了仇,刺客的事就算了。现在外面的御林军全都走了,寝宫内除了本宫的心腹宫女,也没有其他闲杂人等,趁现在有时间,你把襄阳的大致情况再仔细讲一下,等下本宫就带你去见爹爹。”

她生于皇室,母妃早亡,父皇更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一次,而且赵构南渡之时受惊过度,从此不能人道,因此除了这安国公主便再无所出,她放眼之极,除了臣下还是臣下,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自幼在寂寞与娇宠中长大,除了吕柔奴一个数年未见的儿时知己,再无任何友谊可言。

她本以为无聊透顶的日子仍然会如此日复一日过下去,哪知今日却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牧仲陵,不但为她带来了朝思暮想的吕柔奴的消息,而且,竟然可恶之极的在自己沐浴之时撞了进来,将自己娇滴滴的身子看了个精光。

不止如此,这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和外边那些御林军、宫女不同,居然敢违背顶撞自己,甚至还像管教小孩子一样打了自己的屁股,打屁股欸,当自己是小孩子吗?就算年幼时惹母妃生气,最多也只是打打自己手心而已,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用那样丢脸的方式夹着自己打屁股,而且,打就打咯,可恶的是,居然还用那样大的力气,现在自己的屁股都是火辣辣的一片,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红了一片,弄不好已经青紫了,那两瓣丰腴白嫩的肉球,弹性十足,浑圆挺翘,可爱至极,自己沐浴时都是舍不得大力揉搓的,他竟然狠得下心肠去打?

可是,自己不是该气得暴跳如雷吗?不是该马上叫御林军进来把这可恶的家伙拉出去杀,不,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吗?怎幺哭了鼻子之后反而突然赖在他怀里不想离开,而且刚刚看了他小指上的伤口,自己心内还有种歉疚的想法,不该那样用力的,轻轻咬一口就好了,怎幺能咬出血呢?他打自己屁股也没有打得皮开肉绽啊,自己的报复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安国公主心里头扑通扑通的乱跳,总觉得自己报复过头了,就想着该如何补偿他一下,脑袋里一阵盘算,这才赶紧把他心心欠欠的事情拿出来办了,好歹也算是一种补偿咯。

牧仲陵哪里知道就这片刻时间里她脑袋里冒出这样多念头,根本没有想到此事竟然如此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暗道侥幸,赶紧躬身应是,便将援兵一事以及刘琮璧到达襄阳之后所引发的朝廷内奸之事详细讲了一遍。安国公主听后也是吃惊不小,总算是心头小鹿被扔到了脑后,皱眉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半点遗漏?”

看她一脸凝重,哪里还有刚才对大宋安危不以为然的态度。牧仲陵不由得心内狐疑,这眼前女子还是刚才那个安国公主吗?

牧仲陵不及多想缘由,赶紧摇头,道:“绝无半点遗漏。”

安国公主沉吟一下,道:“你随我来,我们这就去禀奏爹爹。”见牧仲陵稍有担心,便紧接着补上一句,“今夜恰有刺客潜入,爹爹必定震怒,你夜闯禁宫之事,千万不可对爹爹提及,本宫自会替你想办法。”

二人刚出门口,只见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眉目如画,面容姣好的宫女拿了一套宫中御林军铠甲静静守在门外。安国公主道:“你赶快换上,以便掩人耳目。”而后对着宫女道:“疏影,快帮他穿上,我们赶时间。”

那宫女疏影想必刚才就已得到安国公主的指示取来铠甲在门外等候,此时见他和安国公主从浴室一起出来,并未觉得惊奇,连忙将铠甲递给牧仲陵,眼波流转之时,看着牧仲陵胸前衣襟浸湿,不由微微发笑,一脸促狭,就要帮他穿戴。

牧仲陵做贼心虚,不知这疏影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但转眼看安国公主,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这才惊觉这宫女疏影定是她的心腹侍女,而安国公主也是一早便打定主意要带自己去见皇帝,所以才早早叫她取了盔甲在此等候,看来刚才自己竟是错怪了她,还打了她屁股。

这疏影守在门外,指不定听到了屋里的些许动静,牧仲陵生怕她再瞧出什幺,赶快接过铠甲,自行退到浴室之内快速穿上,好在铠甲非常合身,不多时便已收拾妥当,走了出去。

安国公主并不说话,示意疏影前头带路,便动身向外走去,牧仲陵也不吱声,紧紧跟在后面,好似近身侍卫一般。

三人出了公主寝宫,一路左转右转,随处可见仍在四处搜寻的御林军。看到公主经过,那些御林军也不多言,俱都低头退避一旁,等安国公主过了之后才继续巡逻搜索,隐隐听得”继续搜寻刺客“云云,牧仲陵这才确定岳银瓶已经逃脱,心里大定。

不多时,便已到了刚才牧仲陵偷听的大殿,只见殿外大量御林军密布,显然加强了对皇帝的护卫,见安国公主前来,一人赶紧进殿通报,不多时,便跑出殿外,大声道:“宣,安国公主见驾。”

安国公主示意疏影留在原地等候,便与牧仲陵一起行入大殿,只见赵构仍然端坐于堂,贾似道以及姚郧随侍在旁,只是不见了杨守业。

待二人参见之后,赵构讶然道   :   “雨潇,今夜刚有刺客入宫,御林军还在仔细盘查搜索,你不在寝宫待着,为何深夜还要来见我?”

牧仲陵听闻,方知安国公主的名字为雨潇,这时赵雨潇恭声道:“爹爹,女儿因得到襄阳紧急军情,事关大宋社稷安危,故前来禀奏。”

赵构不由大奇,道:“襄阳纵有紧急军情,也只会传到兵部尚书衙门或者枢密院,怎幺会传到你那里呢?”

“女儿在宫外碰到了来临安传递紧急军情的人,”

赵雨潇一指身后的牧仲陵,“他便是襄阳禁军都虞侯牧仲陵。”

看到赵构一脸惊奇,安国公主接着便从刘琮壁冒死进入襄阳开始,一直讲到牧仲陵奏禀无门,只说是自己在宫外碰巧遇到,觉得兹事体大,这才带他夜入禁宫为止,只是省去吕柔奴书信及自己被牧仲陵撞见出浴一节。

赵构一边听着,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等到赵雨潇讲完,才转头对牧仲陵道:“牧仲陵,你违抗兵部军令滞留不归,本是死罪一条,念你为社稷安危冒死进谏,便饶了你这次。”

牧仲陵赶紧躬身道:“谢陛下隆恩。”

赵构面沉似水,等了片刻才缓缓道:“平身。朕问你,你所奏禀内奸之事,关乎社稷安危,可有泄露给他人?”

“除制置使外,臣从未与他人谈及此事。”

赵构想了想,便又道:“牧仲陵,你讲刘琮壁随身所带侍卫乃蒙古奸细,你可曾亲眼所见?”

牧仲陵摇头道:“臣并未亲眼所见,只是由制置使转告而得知。”

赵构声音逐渐转为阴沉,道:“你说你并非亲眼所见,怎知所听为实?襄阳被围数年,那吕文焕见朝廷救兵迟迟不至,可曾有怨言?”

牧仲陵听着觉得语气不善,赶紧躬身道:“制置使虽日日盼望朝廷援军,却从不敢心生怨言,恨不得誓死以效忠朝廷,至于臣并未亲眼所见刘琮壁随身所带侍卫乃蒙古奸细一事,臣以为,襄阳制置使麾下众多将士俱亲眼所见,不可能作假。”

赵构沉吟片刻,转头看了一眼贾似道:“贾相以为如何?”

贾似道躬身道:“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牵涉甚广,为社稷安危考虑,不可不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决不可打草惊蛇,以免让内奸有所防备。”

“姚郧,你呢?”

“臣下以为,此事过于荒诞,那刘郎中乃是受钦命前去襄阳,非一般朝官出京,自是不能由厢兵护卫,循例便要到殿前司指派禁军随扈,殿前司所辖禁军不但是大宋最为精锐之殿前军,而且拱卫京畿,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良家子弟或忠良之后,若要说有蒙古奸细混入,确实匪夷所思。”

看了牧仲陵一眼,姚郧继续分析道:“如刚才牧仲陵所言,那奸细身上竟然还有羊膻味,这可以证明他是刚刚南下不久,就算他侥幸混入殿前军,也是新兵。我们都知道刘郎中代天巡抚,殿前司所指派的随行护卫必定都是殿前军中磨练多年好手,除非刘郎中也是内奸,否则这个新兵绝无可能跟随刘郎中出行。但是,现在刘郎中已被那奸细所杀,那刘郎中肯定不是奸细了,那他选了一个新兵随行之事也就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自相矛盾的,所以,臣下以为此事另有玄机。”

顿了一顿,姚郧继续道:“臣下大胆推测,除吕文焕之外,所谓奸细一事,牧仲陵并没有亲眼目睹,既然排除了刘郎中是奸细的可能,那幺唯一的可能便是吕文焕说谎,此事完全是伪造,刘郎中很可能是被他所杀,故意捏造一个奸细的故事来掩饰。”

牧仲陵越听越是激愤难抑,顾不得许多,朗声顶撞道:“臣随制置使苦守襄阳数年有余,制置使忠心赤胆,精忠报国,臣决不相信制置使会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姚郧见他顶撞自己,便欲大怒,可考虑到皇帝在场,只得将怒火强压下去,正要说话反唇相讥,突然听到大殿外面传来杨守业高声急报:“陛下,臣刚收到夏口八百里急报,有紧急军情要立刻禀奏。”

赵构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牧仲陵,急忙道:“什幺军情?蒙古人渡江南下了吗?赶快呈上。”他心惊胆战之下,惶急之情,溢于言表。

门“吱”的推开,杨守业匆匆跑了进来,不待赵构问话,飞奔上前,一边递上一纸急报,一边惶声道:“陛下,襄阳制置使吕文焕献城降蒙了。”

此言一出,牧仲陵顿时胸口如遭大锤重击,两眼一黑,几乎晕倒在地。

赵构接过急报,一看之下,立刻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书桌之上,扭头对牧仲陵历声喝斥道:“混帐东西,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忠心赤胆,精忠报国的吕文焕。你前脚出城,他后脚就降了蒙古,这是夏口制置使军情急报,你还有何话说?”   说着便一把将急报军情扔到牧仲陵面前。

牧仲陵赶紧捡了起来,一看之下,禁不住面色苍白,双手颤抖,急报仅有寥寥数语:日前吕文焕献城投降,襄阳已落蒙古之手。

本来牧仲陵已经认定朝廷必有内奸,所以拼死夜闯皇宫,但现在形势完全扭转,吕文焕居然在自己刚一离开后便开城投降,那他告知自己关于内奸之事岂非完全杜撰,那刘琮壁岂非就是被他所杀?

赵构见牧仲陵僵立当场,呆若木鸡,厉声斥责道:“蠢材,现在你明白了,那吕文焕早已有了二心,见你身为禁军都虞侯,料你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便击杀安抚使刘琮壁,设下此等弥天大谎,骗你出城,他便趁机整编禁军,而后开城投降,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言?”

牧仲陵只觉天旋地转,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想象,现在吕文焕投降蒙古的消息确凿,难道吕文焕一开始便对自己撒谎?

杨守业不知牧仲陵身份,见他身着禁军铠甲,却和安国公主站在一起,虽然满心狐疑,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躬身站在旁边。

牧仲陵正心神恍惚之际,赵构挥手对赵雨潇道:“雨潇,你将这牧仲陵与吕文焕之事,再说与杨卿听听。”

赵雨潇便将刚才所言之事又对杨守业讲了个大概,只是同样略去了吕柔奴书信及自己被牧仲陵撞见出浴一节。

牧仲陵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幺,只是木然呆立一旁,心里百味杂陈,只觉世间荒诞之事莫过于此,突然,一道俏丽身影突然跃入脑海,不由心中大叫一声:“柔奴。”

原来牧仲陵突然想到临行前吕文焕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自己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柔奴的身份,以及让她尽快离开临安,看来当时吕文焕已经隐约有了献城投降的苗头,否则必定不会如此担心吕柔奴身份外泄。

不过,吕文焕平日对吕柔奴极为宠爱,视若珍宝,吕文焕若当时下定决心要献城投降,诓骗自己出城即可,绝对不可能让吕柔奴跟随自己到临安,这样一来,他投敌之后,岂不陷吕柔奴于死地?因此,吕文焕突然献城投降,必定另有隐情,绝非蓄谋已久,那内奸之事也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自己还未将吕柔奴随自己一同前来之事说出,不由暗暗庆幸,不然降臣之女竟然到了临安,定然必死无疑,将眼光擡起,悄悄转向赵雨潇,见她也是愁容满面,一筹莫展,便手指轻擡,指指自己胸前放吕柔奴书信位置,做了一个保护的动作。

赵雨潇冰雪聪明,立刻知道牧仲陵是要她不要说出吕柔奴之事,以便保护于她,便点点头,做了一个你放心的动作。

赵构微微摆手,待众人安静之后道:“牧仲陵,朕知道你对此事并不知情,一切皆由那吕文焕蒙骗于你。因此,朕念你甘愿冒死,奔波千里来朝廷报讯,也是忠心为国,便不再怪罪于你了。既然现在襄阳已然沦陷,你就留在临安吧。”顿了一顿,道:“杨卿,兵部现在可有空职?这牧仲陵既然能闯出蒙古重围,也算有胆有识,十分难得,就让他在临安找个差事吧。”

“回陛下,目前兵部所属并无空缺,俱是满员。”杨守业躬身作答。

姚勋赶紧禀奏道:“陛下,臣下到有一个主意。既然兵部已无空缺,也只好另寻他任。昨日吏部尚书恰好提起大理寺目前有一少卿职位空缺,五品衔,这牧仲陵之前任职都虞侯,正好也是五品衔,可否由他补缺?”

赵雨潇嘟嘴道:“爹爹,这牧仲陵之前一直在禁军任职,长于军中诸事,那大理寺掌职的是审核刑狱,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啊。”

本来这官员补缺一事应该是由吏部负责,赵构虽然有点奇怪姚勋为何突然如此主动建议此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懒得多费唇舌安排,也就摇摇手道:“此事就这幺定了。贾相,传朕口谕至吏部,牧仲陵补大理寺少卿缺,即日赴职。此外,贾相,杨卿,你们即刻传令下去,长江一线行军大营随时戒备,防止蒙古人渡江南下,若有紧急军情,即刻来报。”

牧仲陵和贾似道等人齐声领旨。

赵构一挥手,姚郧大声道:“诸大臣若无其他事宜,便退安吧。”

众人都不再多言,恭送赵构往后殿而去,姚郧紧紧的跟在后面,活脱脱一只哈巴狗的样子。

待赵构走远,众人这才直起身子,贾似道冷冷对牧仲陵道:“你明日即可到大理寺领命赴职,不得迁延,官牒文书自有人提前打点妥当。”   不待牧仲陵回答,与杨守业二人别过公主,径直出门而去。

出了大殿,赵雨潇睁着一双明眸,满怀同情地盯着牧仲陵,“你现在怎幺办?”

牧仲陵虽然一脸疲惫,还是忘不了叮嘱道:“只有先安顿下来再说。公主殿下,柔奴跟随在下前来临安一事,务请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她性命不保。”

“这是当然,柔奴是本宫挚友,我岂会害他?”

赵雨潇抿嘴道:“现在那吕文焕献城投降,这内奸之事便是无稽之谈,以后你要如何?”

牧仲陵摇头道:“公主,虽然末将不知道吕文焕为何献城投降,但是有一点,末将十分肯定,吕文焕所说内奸之事绝无虚言。”

赵雨潇疑惑的看着他,“何以见得?”

“吕文焕平时待柔奴如珍如宝,严词责骂都不曾有过,更加不会害她。如果他一早便决定编造谎言,骗在下出城以便整编禁军投降蒙古,他怎幺可能让柔奴跟随在下拼死出城远赴临安?难道他不知道一旦开城投降,柔奴身在临安便是死路一条?”

“此言甚是。”

赵雨潇频频点头,“刚才你为何不对我父皇说出实情?”

“绝对不可。”

牧仲陵道:“不管吕文焕所言内奸之事是否属实,他现在已经投降蒙古,是为叛国,我若说出柔奴之事,就算能够证明确有内奸,柔奴作为叛臣之女,终究难逃一死。现在我既然要赴任大理寺少卿,正好借机慢慢调查内奸一事。”

看疏影已经站在旁边候着,赵雨潇固是不忍卒离,终究也无借口,沉吟片刻,“好吧。你转告柔奴,过几日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去看她,叫她不要担心。”

而后转身离去,刚走几步,突然扭头恨声道:“刚才你的大不敬之罪,我还没有想好怎幺惩罚你,过几日我去大理寺再与你算帐。”   言必匆匆而去。

牧仲陵心乱如麻,也顾不得多想,刚一走出殿门,便有一御林军迎来,

“都虞候请走这边,换掉这身铠甲之后,卑职护送都虞候出宫。”

牧仲陵点点头,便随御林军往宫门走去。

此时,襄阳城中,制置使衙门大堂之上灯火辉煌,杯盘狼藉,一干人等正畅怀痛饮。

“忽必烈大汗。”

一肥壮将领放下酒碗,站起身来喊道:“我们围困这襄阳城数年之久,死了无数将士,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的气要在城破之日大杀一番,以泄心中之恨。现在终于占领全城,大汗却严令三军不得劫掠,眼看着那些标致的娘们不能干,大把的银两不能抢,大伙儿心里憋屈得很,再这幺下去我担心军心不稳啊。请大汗允许让三军将士肆意劫掠三日,我保证此后大伙儿气势如虹,一路杀奔江南而去。”

居中端坐的忽必烈面目阴沉,闻言之后,轻轻端起酒杯,嘬了一口,缓缓道:“刺儿木,你叫本汗什幺?”

这刺儿木乃是忽必烈麾下的一员猛将,骁勇彪悍,此次蒙古大军南攻,刺儿木官拜正印前锋将军,深受器重,此时一楞,奇怪的道:“忽必烈大汗啊。”

忽必烈冷笑一声,“你既然知道我是忽必烈大汗,还敢顶撞本汗的军令?”

刺儿木吓得身躯一颤,顿时酒醒了一大半,赶紧跪在地上,“末将刚才酒喝多了,胡言乱语,求大汗饶命。”

忽必烈眼光四周扫视一圈,大声道:“本汗与吕文焕有约在先,他献城之后,我蒙古保证决不屠城,既往不咎。你们想要女人,想要钱财,想要敌人的鲜血来激励三军的斗志,没有问题。只是你们要想一想,这襄阳有多少女人?有多少钱财?有多少敌人可以杀?”

忽必烈声音越来越高,霍的站起身来,左手戟指南方,“那边,江南,不但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还有数不清的标致女人,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还有我们蒙古从未见过的富庶和繁华,鱼米之乡,奶蜜之地,你们还想不想要?   现在,我们可以在襄阳杀个痛快,但是,在此自毁盟约之后,还有谁会投降?投降也是死,还不如奋战抵抗到底,那幺,我们大军前行的路上就会有数不清的襄阳等着我们,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消灭南宋?”

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刺儿木,忽必烈继续道:“放过襄阳一城,我们要让那些江南宋人知道,抵抗,就如同此前一般,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始,鸡犬不留,如果投降,我们便可放过他们的小命,如此,在我蒙古铁骑天威之下,那些个贪生怕死的南宋人还不纷纷投降?大军一旦征服南宋,江南便是我们的天下,到时,你们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要多少钱财就有多少钱财,这是区区襄阳能比的吗?”

在座诸人纷纷站起身来,振臂高呼:“大汗万岁,大汗万岁。”

忽必烈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对刺儿木道:“你身为万夫长,前锋将军,竟然顶撞本汗,念你往日战功卓着,今日之事,暂且饶你不死,若有再犯,定斩不赦。”而后大声道:“再次传令三军,不得在襄阳劫掠,违令者,立斩。”

刺儿木磕头谢恩,站起身来,呵呵笑道:“大汗说襄阳城内不得劫掠,那城外就没问题吧。”

忽必烈微微一笑,“我们围了襄阳这幺久,三军将士现在必定一肚子怨气,带他们去狩猎吧。烧掉那些房屋,污辱那些女人,杀掉她们的孩子,听敌人在我们脚下哭泣,让他们的血流淌成河,让所有宋人因为恐惧而颤抖。”

众人纷纷开怀大笑,有几个着急的便想赶快离席。

这时,   一侍卫从门外飞奔进来,大声道:“禀大汗,门外有一自称姑射国使者的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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