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到十二月上,简方回了奥地利上学,毕竟再不回去,圣诞新年假又要接上。
晏秋秋还是决定去C国,出国工作的手续由安森海琼的工作人员代办,但也时不时需要她一同前往。原本就要请辞,再频繁地请假不太好,晏秋秋干脆提前结束了在市重点实验室的工作。
她一下子又空了下来。
闺蜜的婚礼邀请适时地来了:“要不是你今天发了朋友圈,我以为你还在B镇‘关禁闭’呢!”陆嘉年语气挂夸张地吐槽,“回来都不找我,当心我背着你偷偷嫁人!”
高中的时候,晏秋秋天天不读书,分配的同桌陆嘉年咋咋呼呼爱惹事,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哪怕是在B镇封闭期间,每天仅有的半个小时对外联络机会,晏秋秋都得匀出时间跟她煲电话粥。
但陆嘉年这人,什幺都好,就是太恋爱脑。晏秋秋跟她打着电话,经常被“不说了,老胡回来了”挂断,搞得她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其实这次陆嘉年有点错怪晏秋秋了。晏秋秋一方面想着陆嘉年忙婚礼,自己又没天日地泡在实验室,不太好约她,一方面又想趁婚礼突然现身,给她一个惊喜。
“原先在封闭实验没办法,既然回来了,婚礼一定得到啊!”陆嘉年突然压低嗓子问,“简方回来了吗?在的话一起来嘛。”
“我现在有男朋友,带他干吗?再说他刚回奥地利去了。”晏秋秋有些好笑,简方又不是她儿子,吃喜酒还得带着。
“不会吧不会吧!我错过了什幺!”陆嘉年在电话那头叫了一会儿,突然又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话筒小声地打探,“难道是你上次提过的……郑午!天啊天啊!”
“那个,要是我们家郑午有时间又不太麻烦的话,能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呀?这次婚礼来的人只有我这边的近亲好友,老胡那边也只有一些重点客户的老总,不会八卦的。”
晏秋秋吐槽了一番“我们家郑午”的说法,倒是对邀请参加婚礼的提议不太反对:“他最近在横店拍戏,我问问他时间。但是!”她脑补了一番陆嘉年最爱的狗血桥段,“要他现场演抢亲的戏是不可能的!”
郑午当然是愿意出席陆嘉年的婚礼。上次关于去不去C国的争吵之后,晏秋秋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因此冷落或是赌气。这次甚至开始把他带入她的生活交际圈,他想这也许意味着晏秋秋越来越重视他。
他知道只凭自己的劝说无法改变晏秋秋的决定,只得加紧做两手准备,要是能顺利地留下晏秋秋当然最好,留不下,也要做好长期国内——C国两边飞的准备。其实他明年的档期已经排满,他盘算着是不是推掉一些商务活动。
陆嘉年的婚礼在杭州,是草坪婚礼。
他们在婚礼上见到了最意外的人。
“嘿Bro,我看来宾名单的时候,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贺匀挺穿着花哨的西装,头发梳得比新郎还锃亮,仿佛结婚的是他,“看到秋秋的名字,我就知道是你错不了。”他上来给了郑午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又跟晏秋秋握了握手。
郑午心里有些膈应,倒不是之前视频的事情——那已经翻篇了,他愿意相信晏秋秋的说辞。他膈应的是贺匀挺对晏秋秋的称呼。“秋秋”他心里翻了个白眼,听起来两人好像多熟络似的。
他不知道的是,贺匀挺借着握手的机会,拿指尖在晏秋秋的掌心搔着,当即招来晏秋秋货真价实的白眼。
交谈之下,晏秋秋才知道,胡言是贺匀挺会所的常年法律顾问,毕竟三教九流之地是非不断,多的是需要专业人士出面的地方。这次他帮忙来做婚礼司仪。
郑午和晏秋秋跟陆嘉年打了招呼,看她忙着招待各色宾客,又出来在草坪上散步。过去他喜欢灯红酒绿的热闹,现在和晏秋秋牵着手,在草坪上漫步说着话,让他有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草坪婚礼也挺好的。”也许是气氛使然,郑午提起了这个话题:“你喜欢什幺样的?海边婚礼?或者有教堂古堡的那种?或者中式?还是旅行结婚?”
晏秋秋没有要隐瞒婚恋观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煞风景,还是直白地告诉了郑午:“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郑午并不觉得意外,他清楚晏秋秋现在的心思在事业上。但她总有一天想要收心、回归家庭的,他想,只要他等,总会有机会的。
“这事我站秋秋。”贺匀挺一手插着口袋,浪荡子似的从树荫下走出来,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听墙角的行为有些失礼,又刻意欣赏了一番郑午脸上的不耐烦,“两个人感情好,不需要一张纸来证明;感情不好,它也保障不了什幺。你说对吗,秋秋?”他有些越线地凑近晏秋秋,却又不至于近到让人反感。
晏秋秋好笑地指了指他胸前的司仪胸花:“我ii可不想你在我闺蜜的婚礼上说触她霉头的话。”
两人的话一来一去搭得熟络,郑午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来。他只好刻意忽略这个感觉,免得又惹晏秋秋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