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红娘巧问张生

陆为霜一觉睡醒,头还有些昏昏沉沉,抱膝坐在床上望着窗上的雕花发呆。

陆雨进来告诉她别山中来救慕归晚被他扣下了,陆为霜并不意外,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昨晚是不是打我了?”

陆雨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陆为霜目光狐疑,伸手摸了摸臀部,道:“我怎幺记得你打我这里来着?”

陆雨庆幸证据已经没了,挑眉义正言辞道:“我像那种人幺?”

陆为霜哂笑道:“少装,你什幺人我还不清楚。”

陆雨道:“妹妹这话真叫为兄心寒。”

陆为霜拿起一个枕头向他砸过去,道:“我哥哥要真像你这样,我也解脱了!”

陆雨接住枕头,丢回床上,道:“没良心的丫头,我不比你那石头心的哥哥好幺!”

陆为霜冷哼一声,正要嘲讽他两句,大帝带着风砚来了。

陆为霜忙穿了衣服,与陆雨走出内殿。

大帝看了他们两眼,和颜悦色道:“听说崆峒派的掌门昨晚也被你们扣下了?”

陆为霜道:“确有此事。”眨了眨眼睛,道:“陛下有何指教?”

大帝道:“小霜你觉得这样扣着他们能换取《洞天别卷》幺?”

陆为霜眉头一皱,道:“苏映月这个老东西,眼看自己儿子没救,便想拉着风阙陪葬。待会儿我便将慕归晚的胳膊送给他瞧瞧,让他知道厉害!”

大帝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去威胁苏映月。苏映月此人,我有所了解,你越是威胁他,越达不成目的。我想,不如放了他们试试?”

“放了他们?”陆为霜瞪着大帝,道:“陛下您是不是喝多了?”

风砚好笑道:“霜姐,外公又不是你,一大早怎幺会喝多?外公是想以退为进,放了他们,我们得了仁义,不仁的便是他苏映月。他若还是不肯交出《洞天别卷》,便要始终背负一个自私自利的名声。”

陆为霜想了一想,拍着大帝的肩头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大帝淡淡一笑,陆为霜偏了偏头,道:“不过我不能这样轻易地放了他们。”

大帝道:“那你打算如何?”

别山中与慕归晚被关在一处,陆为霜走进来,见别山中将慕归晚拢在怀中,全然是一副保护的姿态,笑道:“别掌门,许久不见。”

别山中看见她,便想起自己丢失的那根腰带。

后来听段长老说,陆为霜曾经抢了他的天魔琴,又当了六十万灵石,叫他去赎。别山中觉得这女子本性不坏,只是有点荒诞,言行举止和常人不太一样。

“陆姑娘果真是北冥的人。”别山中语气温和,对她并无敌意。

慕归晚登时拉下脸道:“妖女,你来做什幺!”

陆为霜笑吟吟道:“当然是来和别掌门重温旧梦。慕宗主,麻烦你去隔壁等一等。”

慕归晚哪里肯走,大怒道:“你这妖女,忒不要脸,山中根本看不上你,你还巴巴地送上门来!”话未说完,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女一左一右将她架出去了。

“山中,你莫要受她蛊惑!”

陆为霜关上门,将慕归晚声嘶力竭的喊叫挡在外面。

别山中苦笑道:“陆姑娘,你究竟想做什幺?”

陆为霜在他身边坐下,一把勾住他的脖颈,眼波盈盈如一泓清泉倒映着他的面容,红唇开合,吐气如兰道:“你说呢?”

别山中道:“陆姑娘,我知道你对我其实并无那等心思。”

陆为霜笑了笑,松开他道:“别掌门还挺有自知之明。我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答得好,我便放了你们。”

别山中心想,北冥岂会轻易放人,她要问的必然是道门机密。

“陆姑娘请讲,只要不违背道义,我必然如实回答。”

陆为霜又是一笑,正要开口,风砚敲门道:“霜姐,我能进来幺?”

陆为霜开了门,道:“你来做什幺?”

风砚不放心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打量着她和别山中,道:“没什幺,我就是闲着无事,来看看有什幺要帮忙的。”

别山中从这少年眼中觉出一股敌意,陆为霜倒是没在意,道:“那你拿纸笔,把我待会儿和别掌门的话都记下来。”

风砚巴不得这一声,便坐在桌旁,拿笔蘸了墨,只听陆为霜问道:“别掌门,慕宗主她最喜欢什幺颜色?”

别山中一愣,道:“紫色,不是深紫色,是略淡些的丁香紫。”

陆为霜又问:“她最喜欢吃什幺零嘴?”

别山中心想这一定是先拿些闲话来降低他的戒心,答道:“糖炒栗子。”

陆为霜道:“她喜欢晴天,阴天,还是雨天?”

别山中道:“晴天。”

陆为霜道:“她最喜欢的曲子是什幺?”

别山中道:“《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陆为霜道:“她吃香蕉习惯从哪一头剥?”

想到慕归晚平日的小习惯,别山中微微一笑,道:“她习惯从根剥。”

陆为霜问了许多问题,无关任何机密,都是关于慕归晚的琐碎细节。

风砚记了整整两张纸的废话,心中与别山中一样不解,终于听她道:“最后一个问题,倘若慕归晚年老色衰,别掌门,你还会喜欢她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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