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没说话,踉跄着退后一步坐到凳子上。
少女嗓音清甜,听在他耳里有些痒。
他垂眼捏着眉心,脑里乱成一锅粥,也没觉出她的语气有什幺不对。
“殿下,您还是早点回去——”
话音未落,他嘴角一凉,睁眼,发现福珠不知何时来到跟前,正闭眼弯腰、撅着嘴亲上来。
史景心中一凛,待要推开,发现少女两条柔软的臂膀紧紧缠着自己脖颈。
他沉了脸,哑声道:“殿下,放开。”
福珠抱着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的洁净气息,心中正高兴,闻言并不松手,甚至偏脸挑衅似的对着他好看的薄嘴唇又猛啄了两口。
他好好看,嘴唇软软的,真好亲。
史景被她毫无章法的吻撩拨得不上不下,身体热得仿若要炸开。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又香又软,还颇为清凉,吸引着他靠近。
无法思考。
不过片刻功夫,情欲占据理智,他擡手握住她的腰,拎着她在自己腿上坐好。
然后,他恋恋不舍松开她的细软腰肢,捧住她的脸,低头狠狠吻上去。
男人的吻可比福珠的小打小闹来得激烈多了。
福珠觉着自己的舌头都快被他吸出来了。
她缩着脖子想躲,但史景力气太大,箍着她的脑袋,让她根本动不了。
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吮吸,想起嬷嬷给她看的图册上,那些小人儿个个神情愉悦,并不难受呀。
为什幺她会觉得受不了?
福珠心生退意,有点想撤,可脑中又浮现出下午那俩军士的对话。
【明儿总算能交差了,这一路可真他娘的苦。】
【也就是咱们将军死心眼,搁别人,这一路沿途,谁不趁机捞一笔?今儿若非秦副将拼命争取,咱们能住酒楼?还不是在城外扎营。】
【嗐,秦家是皇亲,人家自小娇养,哪能跟咱们比。】
【若说不怕苦,咱那位公主也不遑多让,整天闷在车里,给吃就吃,给喝就喝,不闹不哭的。】
【哼,她哭闹有什幺用?一个不受宠的皇女,因和亲一事得了个公主封号,虽说是和亲远嫁,但嫁过去就是王妃,还有什幺不知足的。】
【这可难说是福是祸了——你没听说?南夔王性情暴戾,那事上甚为粗暴,还有女人死在他床上过呢。】
【有这等事?咱们公主那小身板,怕是活不长久,可惜那副好模样。】
福珠回神,定定盯着面前青年将军的秀致眉眼。
她喜欢他。
见他第一面就喜欢。
但那时,她和亲公主的身份已经定下来,而他是护送她出嫁的卫兵统领。
这两月,她坐在马车里,隔着帘子远远望着队伍前方的银甲将军,心里涩一阵,喜一阵。
她生下来爹不疼娘不爱,说是皇女,可冷宫中最低等的宫人都能给她冷脸。
若非和南夔王打了败仗,要赔他一个公主,整座皇城中,谁能记得起在冷宫中陪伴痴傻母亲的她?
为这般当上的公主,自也多的是人不屑。
只有史景,第一次见她,就恭恭敬敬对她行礼,温声叫她“殿下”。
他没有看不起她,还以公主之礼待她。
尽管她几乎不知道真正的公主待遇究竟该是何等规模。
身上的大掌已顺着裙摆钻进去,夏衣单薄,福珠又是有备而来,里面只穿着薄纱般的内衣,与香滑柔肌无异。
触到实处,史景只觉头晕眼热,想也没想,就彻底放开了手脚。
他用着力,想将怀里的雪人揉进体内降降火。
福珠倒在他怀里,鲜艳菱唇被他吮得通红发肿,身体被他揉得既疼又痒。
她噘了嘴,忍着笑靠在他肩头颈窝处喘气。
他手上不停,嘴巴也没闲着,凑在她后颈亲亲咬咬。
屋外楼下将士们喝酒声与舞娘们的乐曲合在一起,福珠知道,史景包了整座酒楼,今晚是和亲队伍在边城的最后一夜。
明日在关门和接亲使者会和,将她的车架交出去,他们便要启程回京复命。
想到这里,福珠的笑停在嘴角。
她挺起身子,擡手搂紧史景的脖子,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清爽气息。
明日一过,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南夔王阿那匡是马贼出身的恶徒,嫁给他只会生不如死。
怎幺都是死,那幺在死前,她想抱抱她的爱人。
哪怕要用药,哪怕只有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