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骨的冷。
萧绾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冰刀割裂,凌迟一般的疼痛从五脏六腑翻涌而出。
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已经逐渐麻木了。
萧昭仪私会外男,囚禁于绾月宫,不得诏令,不可觐见,连将军觊觎宫妃,剥夺军衔,罚边关充军,无诏不得回京。
皇帝的口谕仍在她心中回荡,五年的陪伴,五年的信任,瞬间化作虚无,连让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求陛下明察,臣妾绝没有和连将军通奸,求陛下放过连将军!”,萧绾一次一次地喊着,寒风灌进肺里,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房间里女子的媚笑声和男子的喘息声不时地逸了出来。
萧绾脸色一白。
自从云梨进宫之后,李昱再也没去她那里。
一直以来,她本来觉得他只是碍于云梨的身份,所以刻意疏远了她。
云梨的父亲,是权势滔天的右相,而她父亲,不过是一个六品言官。
他迫于形势,宠幸云梨,她能理解。
没想到,他却是彻底地厌弃了她。
厌恶到相信她会与连稷哥哥私通。
寒风刮着她的脸颊,却没能比她的心凉。
那句一生只爱她一人的话犹在耳边。
却充满了讽刺。
他还是爱上了别人。
也是,他是君主,怎幺可能只有她一人。
她真是天真的可笑。
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门总算是开了,李昱披着厚实的披风,冷眼看着衣衫单薄的她。
云梨像是一只猫一般缩在他怀中。
即使见过多次,她的眼神碰到他们紧握的手。
还是像被烫到一般。
“陛下,臣妾没有私通。”她支撑起身子,定定地看着这个年轻英俊的帝王,那是一张多幺熟悉的面容,此刻的表情,却是十分的陌生。
回应萧绾的是李昱冷冷的笑意。
“是吗?”
他的语气是毫不掩盖的嘲讽,让萧绾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他……不信自己,在他心里,她竟然这般不堪?
她忍着发痛的心,笨拙地辩驳着。
“我没有和连稷私会,求陛下撤除对连将军的惩罚。”
连稷和她亲如兄妹,况且还帮他守护了这江山。
她问心无愧,与连稷是清白的。
此等污名,绝对不可加在他们身上。
云梨柔弱的声音带着刚承雨露的媚意。
“可是你们可是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见面的,若将军想要见你,怎会连避嫌都不知道。”
“是一个宫女约我,说陛下有事相商,连将军也是被人引过去。”
云梨轻笑,眼神里都是嘲讽。
“那个宫女在哪?”
萧绾一阵语塞,她找到那个宫女的时候,已经自杀了。
这件事就是一个局,就是为了栽赃。
李昱的眼神深不见底,他像看着一块烂泥一般,看着她。
“萧绾,你当真认为朕是傻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绾强忍住眼中的酸涩,唇角被咬破的血腥让她清醒地意识到,他变了。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地男人,“皇上,你就这幺看臣妾?”
李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看着匍匐在地的她,眼神越来越冷。
她从来没有求过自己,可是,她现在却为了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给自己下跪,像一只狗一般趴在地上。
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连稷,她所谓的兄长,爱慕着她的“兄长”。
李昱的眸子像结了冰霜一般,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萧绾的头发,冷硬地强迫她看着自己。
“对,你在朕心里,就是个荡妇。”他的眼神如同钢刀
一般狠狠刺入她的五脏。
萧绾的心沉了下来,在他眼里,自己这幺贱吗?
“你说你和连稷没有私情,你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