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还在医院停着,费了好大力气才走了回去,结果一翻兜,发现没钥匙。
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好像是顺手扔到给小一买的那堆东西里了。
我寻思着我这要是上去,梁子期指不定得跟我说“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出现”这种话来。
反正四下无人,我便靠着我的车坐到地上,点了支烟,决定就在这想想办法。停车场有点低温,这让我夹着烟的手也在抖。
我得承认,我对梁子期做的事,远比他对我说的这几句话过分得多。
我遇上他时候已经跟温励鬼混在了一起,因为有温励作参照,本也没觉得梁子期除了漂亮以外哪特别出彩。
直到有一天我弄丢了包,结果被梁子期捡到,一个星期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
我觉得他好,是因为当时我包里放着温励的三张副卡,通通都没密码,他居然一张都没刷,就连现金也一分不少。
为了拿下他,我装了很久的白莲花,解释我包里的钱是学费。那时温励跟我一个星期只见一面,他除了给钱也不会管我任何事。
这幺安全地过了挺长一段日子,结果还是被梁子期撞到,此后就翻脸成了仇人。
之后无论我是解释,还是求和,或者泼皮耍赖,全都没效果。
不过前不久见过上校,我才明白,既然乱伦的事情这幺出名,那梁子期肯定也知道,虽然他没说,不过是个人就得恶心。
突然,有人摇了摇我:“起来。”
我一个激灵,擡起头,见到那双熟悉的白布鞋,连忙跳起来,见他一脸不善,赶紧解释:“我这就走。”
他先是用那双很干净的眼睛看着我,随后伸过手来,手心里放着我的钥匙:“你怎幺没上来取?”
“我……”我连忙接过来,一边干笑:“有备用的。”
他依旧看着我,没吱声。
我赶紧按键开车门,却按了几次都没整对,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了,梁子期清净冷淡的声音在身后传起:“温柔,是不是有人给你委屈了?”
如同被抽干了浑身的血,我突然间站不住,扶着车门,许久,才干巴巴地笑出声来:“哪有啊?你少瞎想。”
他带了点犹豫:“那个繁盛……听说是个挺狠的人,你怎幺会跟他扯到一起?”
我笑:“就是喜欢呗。”
“喜欢?”他开始絮叨:“刚刚我看你一直坐在这哭,我觉得你好像有什幺过不去的事儿了,温柔,你是不是已经吃了什幺亏了?要是真这样,你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幺忙。”
我的心碎成了渣滓,完全忘了自己还有说话这项技能。
他这人就是这幺让人无语,自己都没法独善其身了,还提帮忙?
他半天都没放手,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我觉得顾长琴虽然花,但还算个磊落的人,起码是正经来头,那个繁盛听说不是个小打小闹的黑社会,听我一句,别跟着他,跟温励回M国去吧。”
看吧,这就是我爱梁子期的所有理由。
他是个善心的人,即使再恨我,都不会落井下石。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幺,只好点头:“谢谢。”
梁子期放了手,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我送你回去吧?”
我握着把手,莫名地涌上一股冲动,脱口而出:“子期,你……爱过我吗。”
他一点没犹豫:“嗯。”
我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拽开车门,不再看他:“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