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醒来,茫然无助的想要逃离这浑身的焦灼与疼痛,将一切阻挡的事物都化作飞灰湮灭!
灰暗中视线摇曳,不知为何要迈开脚步,跌跌撞撞,最后一步踏入月光照耀之处,闯进他鸦黑的眼眸——她最后的救赎。
……
(本篇沿用破镜的设定,也有一定补充和改动,比如上辈子的相泽消太没有死只是失踪,女主重生在两人相遇的时候,打算从女主视角写得多点)
……
参与少女连环杀人案件巡查数天还是头一次碰到不寻常的响动,相泽消太隐藏在漆黑的防护服下,黑发无风浮动,任由那杂乱的翻倒与不知名金属碰撞声渐渐接近,面前的巷口是一张幽黑的嘴,等着吐出来不知是人是鬼。
来了。他紧绷的肌肉蓄势待发,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向他扑来的……女孩?
浑身的狼狈,特别是绝望中看到他时重新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眼神,几乎在以为自己得救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只有手指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英雄服不肯松手。
的确是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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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个很长很长的梦。
开头充满着甜蜜与幸福,然后一步踏入深渊,越走越远没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她不能回头,一路上不得不舍弃了更多重要的东西,一个人走了很久,筋疲力竭,任凭黑暗最终将她也吞没。
沉溺在梦魇之中,再如何想要挣扎也无法睁开眼睛,有一股熟悉又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鼻间,还有久违的暖意,陷入更深的沉沦……
意识回笼时她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无力与脆弱,甚至睁开眼皮也是一种困难,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好累啊。
她好累,什幺都不想想,也什幺都不想做,最好死在某个无人知道的角落。
视界是一片白,她放空了自己,什幺都不想。但有人终于察觉到她呆滞的眼神,后知后觉的轻声呼唤,“小凛久,你醒了?感觉还好吗?现在就去叫医生来哦。”
她不太明白,沉默着由身着白衣的护士扶起,医生对着她打量也一声不吭,不与任何人对视。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纤细而**,并不像一位中年女士的手,但是她也没有追究的想法,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提不起任何兴趣。
过了不久还有她熟悉的穿着警服的人出现,似乎想要问她些什幺,她就更加不知道了,只一味的沉默。穿警服的被穿白衣的阻挡了,也许他们误会了些什幺,可她也无从解释。
被问到是否要要回家时她茫然了一瞬,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睡着了,迷糊间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孩子精神状态非常不好,遭遇了那样可怕的事情竟然一个亲人都没有露面…完全不肯交流…拜托您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清醒,偏头望向身旁的人时忍不住睁大了眼。
如果说面前的人一身的慵懒,只睁开一半的死鱼眼里隐隐透着血丝,下面是乌青的眼圈和横生的胡渣,弓着背坐在床前的样子太过逼真,那接下来一声低沉又酥麻的“早”落在耳边时,直接让湿气模糊了整个视线。
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和混乱,面前的人伸出手掌在她头顶摩挲了两下,指腹带着粗砺的硬茧揉乱她的发丝。
无论现实还是虚幻,她看着面前的人,就像注视着一切。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熟悉的、浸润过烈酒般的低响滑过耳边,凛久光是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虽然有专业服务机构负责照顾和开导严重事件的受害者,但显然凛久只买相泽消太的帐,他就不得不抽出时间配合治疗常来探望,真是温柔啊,与在学校和家里的样子也不一样,温和得不像话。
凛久很容易从周围的情况推测出很多事情,比如此时她还是个前后都平平的幼女,比如这一年她本该和丈夫相泽消太相遇。
许是她回来的时间不巧,无意识中已经破坏了原本荒唐中又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夜晚变成了可怜的孩子获救的勉强算是可喜可贺的结局。警方似乎还在尽力追查犯人的去向,鉴于她糟糕的精神状态只能放弃从这里入手寻找。
后知后觉的凛久自然也不会说出诸如人早在她重生瞬间就被轰成渣的可能性,她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那个黑发黑衣的颓丧老男人身上,尽管这时算起来他才28岁。
她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如何去得到想要的,尽管前半生没费太大力气就拥有了幸福,如今再去思考事情怎幺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无济于事。
重生的理由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显得不那幺重要,她摆出一副只肯信任亲近相泽消太的模样,再加上可怜的遭遇,孤身一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无辜,谁都不忍苛责。
她可不管这些人是如何商量的,只能窥探到相泽消太皱起的眉头和隐晦流露出的为难。是在后悔为什幺要答应院方的请求来探病?还是觉得和年轻的女孩接触过多实在是不合适?
无论如何,除开他能来的时候凛久会表现出开心和依赖,其余时候都发着呆闷闷不乐。她身上的伤好了很多,快到退院的时候就更能感受到不管是医院还是警方或者是服务机构,对她的去向问题都难以定决。
“这孩子能否拜托您呢,Eraser head先生…”
凛久在转角听到这句话时面不改色的路过。当然了,他甩不掉的,一定,一定只能是她的…曾经鲜亮的紫眸早已浸染了暗色,这次消太不可以再离开她了。
终日包裹在严密的黑色英雄服下,男人的皮肤偏向苍白。凛久的视线在那修长的手指上停留,顺着小臂上隐约可见的淡青色血管没入黑色袖扣的遮蔽,不必看到她也能在脑海中描绘出那下面隐藏的每一处蕴含力量的肌肉、那强有力的鼓动,她感觉到焦灼,很想要他能够把自己紧紧扣在怀里,就像从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喂…你在听吗?”相泽消太对小姑娘盯着自己手臂发呆的行为不解,还是好声好气的提醒着,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手,并无不妥之处。
凛久垂下眼帘,叫人看不清眸中的神色,“…我不想去,”她放轻的声音很小,试图掩住那隐隐的颤抖。
落在相泽消太眼里就是仍然无法从事件的阴影中挣脱,精神不稳定也不信任他人的表现。但对他这个救命恩人的雏鸟情节也未免有些严重,虽则他不讨厌,总归是不太方便,就算还是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处得太亲近实在是不合适。
“那就由我先担任你的监护人吧。”既然她不愿意去别人家,相泽平静的提出了这个之前就交到他手上的方案,在小姑娘充满惊喜的擡头时补充道,“你要想清楚,我平时公务缠身,常歇在学校,一周可能只会回家两三天,很多时候照顾不到你,如果期间心意改变了我也会为你重新挑选合适的监护人。”
回应的自然是小姑娘小鸡啄米般迫不及待地点头,男人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是个天真的家伙。
引狼入室。
少女带着不多的行李入主相泽的公寓,他本人则收拾了不多的东西丢到了雄英新申请来的宿舍。
公务缠身不过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借口而已。
但就算一周只回来住个一两天相泽消太也会尽量抽时间每天过来露个脸,确认一下她的情况,就算是不情不愿做的监护人他也会尽到职责。
令人惊叹的是每次回家都能看到明显的变化,原本空荡荡的房子肉眼可见的充实起来,就算他给的生活费充裕也不至于能把整个公寓装点一新。
“可是这些都是必要的呀,”坐在他对面的少女理所当然的说道,两人中间隔着一桌香气四溢的饭菜,她笑意盈盈的看了看客厅方向,“这样才有家的感觉嘛。”
相泽消太夹菜的手一顿,她高兴就好。偶尔回家坐下来一起吃顿饭,送入口的都是他爱吃的,倒是比平常还吃得多些,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两人口味相近,却解释不了她每每做好的份量也是刚好。
女孩晃着脚,心情颇好的看着面前的人,她在家里表现太过自然,仿佛两人本来就是亲密的家人,消太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总会露出微妙的疑惑表情,配上他标志性的呆滞眼神真是可爱!
因为一直在一起啊……
就算…就算他总要借口工作繁忙,最后也一定会回到她身边的。一个贤惠的妻子会会好好在家等丈夫回来的,有温热可口的饭菜,舒适休息的地方,她可以抚平他所有的疲惫……
已经一周了,相泽消太只回来住过一次,今天也是,凛久再是露出很寂寞的神情吃过饭后他也还是要走,只不过用粗糙的大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她熟悉这个男人的一切,知道开口挽留也不会起作用,只好依依不舍的跟到门口。
门缝渐渐缩小,将那英俊的侧脸严丝合缝的闭锁,不肯留给她一点念想。离开视线的瞬间少女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无名之火蹿入心间,连带着空气中也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紫色的幽幽火焰攀登,诡异的**缠绕着女孩,将她精致的小脸衬得阴沉起来。
“下次什幺时候回来呢…”少女喃喃自语着转身,紫焰也随之收敛。
凛久回到房间坐到之前相泽给她买的粉**咪床垫上,只是脸上的神情并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眼前的空气扭曲着,浮现出六把刀剑,每一把都被符纸紧紧缠绕封印着,只有周围散发出的威压彰显着不凡。
她看向自己过于纤细的手臂,轻轻叹息,“现在的身体还是太弱了…”话音未落紫色的火焰就像在反驳她一般猛地跳跃起来,少女顿时脸色苍白起来,挣扎着起身,抓住了其中一把黑色的刀鞘。
“不先干掉点棘手的家伙总觉得有点亏啊…”紫瞳划过一抹精光,刀鞘上的符纸应声断裂。
“谁让消太今天又惹我生气了。”
山姥切国广发出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