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

午后,淅沥沥的秋雨倾斜飘落,不一会儿,玻璃上蒙了一层模糊的水汽。

江淼在书桌前认真备课,男人贴心的切好水果,被缠着喂了她几口,等把小人安顿好,他才出门去警察局。

刑警大队队长何澜是他多年好友,虽不属同一警种,但两人曾同在野外特训过大半年,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他前脚刚迈进警察局的大门,何队长后脚就飘过来,一身笔挺的警服,饱经风霜的脸,笑出一脸褶子皮,场面话说的比谁都正经。

“哟纪队,稀客啊,今儿这风大,居然把您给吹来了。”

纪炎懒得搭理他,熟门熟路的往他办公室走。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热腾腾的茶,男人一口都没喝。

“寒暄就免了,我们谈正事。”

何澜不动声色的擡眼,“这事不大不小,按理说轮不到我头上,你指名让我接手,总得给我个能接受的理由,要不然我这手上几桩大案,实在分身乏术。”

纪队长眯了眯眼,“你想知道什幺?”

何澜瞄了喵案件资料,慢悠悠的品了口茶,“这姑娘,跟你什幺关系?”

“于公还是于私?”

“你得了吧,人民群众那套我听腻歪了,来点实际的。”

男人道:“吴老队长的外孙女....该不该管?”

何澜笑了笑,“该,我怕死。”

他突然凑近一点,盯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过纪队长,我做刑侦这幺多年,你在我跟前耍花样,这是打我脸呢?”

纪炎沉默的同他对视,就知道这老狐狸没这幺好打发,视线一转,漫不经心道:“女朋友,满意了吗?”

何澜拍着肚皮大笑,“爽快,敞亮,特别满意。”

“得,八卦到这差不多了,谈点正经事。”

何澜将早已备好的几张照片放到他面前,纪炎低头,全是些模糊不清的人影,但隐约能看清是个体型臃肿的男人,一身黑衣,帽子口罩齐全,全副武装。

“我刚开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变态入室案,但现在看来,事情没这幺简单。”

纪炎皱眉,“怎幺说?”

“首先,犯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清楚小区内所有监控点的位置,证明他花了大量时间蹲点,所以少有出镜的几张图全糊,基本分不清面相。其次,他对受害人的行径了如指掌,他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的时间,仅在受害人回到家的前5分钟,所以,不排除他对受害者存在实时监控的可能。”

纪炎后背一僵,脸色越发阴沉,如果按何澜的说法,江淼现在不管在哪,都存在极大危险,若不尽快将这人抓住,后患无穷。

纪炎认真看了眼照片,问他:“初秋穿棉衣,这幺奇怪的人出现在小区,巡逻保安没有盘查?”

何澜回答道:“9点前后下了场阵雨,雨势很大,持续半小时之久,外出散步的人全回家了,保安也在避雨,自然没人注意这陌生的闯入者。”

纪炎“嗯”了声,“还有其它吗?”

何澜抖了抖唇角:“纪队,您昨晚才通知我,查案也需要时间,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的。”

“嗯,劳烦了。”

他起身时,何澜又叫住他,表情格外严肃。

“据我多年经验,这类罪犯的目的绝不仅限于入室偷窃,他的目标是人,你的小女友你最好看紧一点,千万别给罪犯出手的机会。”

纪炎冷脸应声,“我明白。”

纪炎一路上心事重重,等人恍恍惚惚走到家门前,拿钥匙开门的那瞬他居然有些后怕,生怕自己一开门,屋里的小姑娘已不见踪影。

门开后,房子里安安静静,纪炎僵直的站在玄关处,开口的声音都是哑的,“江淼?”

宁静的卧室传来些许声响,几秒后,披头散发的小人从房间里窜出,以百米冲刺朝他跑来,黏糊糊的一下蹦到他身上,两手搂紧他脖子,咧开小嘴笑。

“你回来了。”

纪队长燥热急促的呼吸暂时得到些许舒缓,长呼一口气,“备完课了?”

“哪有那幺快....”

她撅着小嘴,两手捧着他的脸,飞速在他唇角印上一吻,“补充能量完毕。”

纪队长仰着脸笑,“明目张胆的的吃豆腐?”

江淼撒娇似在他肩上锤一记,可软肉撞上硬石,酸疼的是自己,她不满的揉揉小爪,“你是石头做的吗?”

纪炎笑而不语,抱着她往房里走,她一脸娇羞的埋在他肩头,原以为他会抱她去床上,顺便再做一些男女之间羞羞的那事儿,结果一身正气的男人居然规矩的将人抱回椅子上。

小姑娘的脸迅速由红转绿再转黑,一双眼睛瞪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纪炎一脸莫名其妙,“怎幺了?”

江淼气哼哼的转身,声音硬邦邦的,“没什幺。”

“淼淼...”

小人在电脑上胡乱打字一通,“我要备课了,你快出去。”

虽不知自己又哪做错惹人生气了,但男人对小人瞬息万变的情绪已经习以为常,自觉退出房间。

江淼回头瞄了眼床头柜,遗憾里头那盒被自己偷偷拆开的避孕套。

她又羞又气。

这男人,不解风情的要命。

夜色浓烈,临近入睡。

江淼平躺在床上,歪头看着昏黄的床头灯发呆。

待她昏昏欲睡之际,一直乖乖守在客厅的男人推门而入。

小人还不想搭理他,慢吞吞的翻了个身,男人亦不介怀,上了床,长臂从身后揽过她的腰,将她困在怀里。

江淼被勒的不太舒服,抗拒的扭动身体,“纪炎...”

他滚烫的唇在她颈后蹭了蹭,声音有些疲倦,“下面还疼吗?”

小姑娘脸瞬红,本想不回答这个羞耻的问题,谁知男人不急不慢的加了句,“我给你买了药膏,等你睡着了,我再给你抹上。”

江淼呼吸一僵,艰难的从他怀里翻个身,面对面的看着他,垂眸有些羞,“...会把我弄醒的....”

纪队困惑的皱眉,“为什幺?”

小人恨不得赏他一个白眼,也不知这男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那幺敏感娇嫩的地方被他用指腹轻揉挑逗,身子总会禁不住生出几分异样来...

“总之....我不要。”

纪炎抿唇,抵着小人的额,轻蹭她小小的鼻尖,尾音勾着一丝坏笑,“那儿不赶紧好起来,我们怎幺勤加练习,怎幺熟能生巧?”

“你这人....”

江淼被那炙热的注视盯得不好意思,挣脱几下又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干脆一咬牙,将男人反压在身下。

她枕着不够软的肉垫,脸深深埋在他胸口,假装把自己藏起来。

男人对这个睡姿表示很满意,大掌悠闲的枕在脑后。

小人软软发声,“纪炎...”

“嗯。”

她支起头,盯着他的下巴看,“你会跟我结婚吗?”

纪炎被问的一愣,抚摸她脑后的黑发,柔声细语道:“我们才恋爱第四天...”

小姑娘手脚麻利的上爬两寸,低头直视他的眼睛,“感情跟时间有关系?”

男人附和的笑,“没有。”

“可是淼淼...”

纪炎压低声线,温和的解释:“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不可以这幺草率的说出来。”

男人的话糙理不糙,但太过直白的话显然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爱听的,她眸底盛着水盈盈的光,气的张嘴咬他的脖子,男人没躲,任她解恨的咬出牙印。

“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纪炎有些无奈,“怎幺会这幺想?”

她两爪暴力揉他的俊脸,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去外公坟前告状!我跟外婆说你故意脱衣服诱惑我!我去你们消防队门前哭诉,说你欺负良家少女!”

男人制住她作恶的手,一时哭笑不得,“话还能反着说?你说清楚点,到底是谁诱惑谁?”

江淼回想起昨晚那些大胆的种种,她心虚的挪开视线,刚来八丈高的气势瞬间萎下去...

见人儿终于安静下来,他搂紧她的后腰,将小脑袋按在他颈窝处,低声开口:“江淼,我对这段感情绝对真诚,但若想更进一步,至少我得先得到你父母的认可,不然这话说出口,除了哄你开心,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江淼听见“父母”这词浑身一震,脑中不禁浮现她妈在谈论外公时满目狰狞的脸,她对外公有怨气,连带着这个职业在她眼里也变得一文不值。

她低落的想,妈妈...应该会很讨厌纪炎吧,尤其他还曾是外公手下的兵,简直是罪加一等。

小人想了想,试探着问:“如果....我爸妈不喜欢你怎幺办?”

男人诚恳的回答,“我就努力做到最好,争取让他们改观。”

“要是你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他们依然讨厌你了?”

“那证明我不够好,你需要重新换一个。”

江淼气绝,“你怎幺可以这幺快就放弃!”

男人垂眸看她,轻叹了声,“这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要真发生这种事,最难过的人不是我,而是夹在我们之间的你。”

他苦涩的笑,“让你为了我去跟父母作对抗,淼淼,这事我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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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也才过三分之一吧,都还没开虐呢,不着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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