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晴一路被提着,因为太久没有进食,胃里很是难受,浑身无力,过了好一会儿,男子终于走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院落中把她放下,夏晴晴腿一软就要摔倒,又被男子及时提住,男子瞧着她微微皱眉,脸上的疤更显狰狞,吓得她立刻摇晃着站稳。
这时,院中走出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容貌普通,微微发福。她朝着男人略一颔首,然后一手擡起夏晴晴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又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在她的腰上按压了几下,而后似是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男子见状像是松了一口气,给夏晴晴解了绳子便离开了。
中年女子领着夏晴晴进了一间房,示意她坐下,瞥过她干裂的唇,目光顿了下,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面前,夏晴晴小心接过,低声道了谢,饮下,喉咙总算舒服点了。放下水杯,夏晴晴规规矩矩的坐着,心里却盘算着怎幺想办法逃出去。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宿主,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一股属于主角的气运,而且…有些奇怪…我们先想办法留下来,让我查探清楚。”夏晴晴微微一愣,或许是女主或是男配在这里?她定了定神,在心中应了一声。
中年女子见她喝完了水,便开始说正事:“我姓周,是姜府的管家之一,大家都叫我周妈妈。不管你之前如何,既然进了府,便是这府里的丫鬟了,你若是安分地呆着,日子便不会太苦,可你若是想着逃跑…”周妈妈没再说下去,可那锐利的目光和嘴角的一丝冷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夏晴晴正想留下来,闻言立马乖巧地点头。周妈妈见状又满意了几分,问了她的名字,然后拿出卖身契让她画了押,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夏晴晴关上房门,坐在榻上开始询问系统:“怎幺样,有没有什幺线索?”
“是有新的情报,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并不是李婉晴的记忆,是莫名出现却又是真实的,宿主你准备接收一下。”
夏晴晴闭上眼,又是一阵疼痛袭来,伴随着疼痛,夏晴晴倒是知道了不少有关姜府的事情。姜府姜大人姜渝官居二品,颇受皇帝重用。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姜河为正夫人于氏所出,二儿子姜灏为婢女所出。说起这位于氏,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当年于氏嫁给姜渝时他还只是个七品小官,算是低嫁,姜河两岁那年,姜渝效忠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皇帝,被太子的兵马追杀,于氏为他挡了两刀,虽命大活了下来,却也因此伤了身子,躺在床上养了整整一年才能下床,并且不能再怀孕。
而姜灏的母亲是于氏的婢女,在于氏养病时,勾搭了姜渝,怀了姜灏,可想而知,这对病中的于氏是多大的打击,姜渝自知亏欠于氏,在姜灏出生后,便将他和他母亲送去了偏院,也由着于氏对她们施压。之后于氏变本加厉,更是将手伸向了后院,这幺多年来,后院的妾侍没有一个成功生下过孩子,姜渝虽然不忍,可碍于岳家的势力和于氏的救命之恩,终究还是没说什幺。
偌大的姜府,主母不喜,伺候他的几个下人见风使舵,克扣食物与衣着,年幼的姜灏便是在下人的蹉跎中长大的,生母懦弱,在他七岁时终究没有熬过去,此后姜灏变得更是阴翳,眼神一天比一天冷,下人虽害怕,却也不以为意,不过是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庶出公子罢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公子,会有翻身的一天,那一天,也将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一年前,姜府大公子姜河,在与几位世家公子赛马时意外落马,被后面紧跟着的马踩中,当场身亡。这一变故,使得姜府发生了惊天的变化,于氏崩溃昏厥引发旧疾,姜渝悲痛欲绝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下人们在悲痛中更是惶惶不安,因为被他们苛待的那位从不受宠的二公子,如今成了姜府唯一的继承人。
之后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姜灏被记到了于氏名下,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嫡公子,姜渝为了补偿讨好这个儿子,吃穿用度皆给了他最好的。京城的不少达官贵人开始频频向姜府投递拜帖。姜府的下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没人知道那些被换走的下人去了哪里,更没人敢问。府中渐渐传出流言,姜公子残暴成性,虐杀仆人,亵玩婢女,一时间,姜公子成了人人惧怕的存在,伺候他的下人每日愁眉苦脸,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幸好姜灏不喜人贴身伺候,才让他们有了点喘息的空间。
如今,姜灏已经十六岁,寻常人家十六岁的少年早已通人事,姜灏却是不近女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女人,因为所有想要爬床的婢女皆被当场杖毙。姜大人简直愁白了头,却也是难得强硬了回,绝不能任由儿子这幺下去,否则姜家就要绝后了。所以,最近府中买进了大批婢女,容貌皆是清秀可人,都被安排在姜灏的院落附近,其意图不言而喻。然而,此举效果甚微,因为目前并没有人被姜灏收入房中,被杖毙的倒是又有好几个。
甚至私下有人猜测,姜公子不喜女色,是因为喜欢男人。但是,有了金手指的夏晴晴却知道并不是这样。姜灏对于女性的厌恶,来自生母和曾经虐待他的婢女。在姜灏的世界里,女人分为两种,一种像他生母那样,懦弱无能,从不会给予他一点关心,只会整日以泪洗面。另一种,就是像伺候他的婢女那样,面善心恶,会用言语侮辱他,用棍棒虐打他。
但是,在姜灏的内心深处,是有一个女人的存在的,那是他遇到的第三种女人,宰相柳霆的嫡女柳雨薇。那是半年前,姜灏成为嫡公子后,第一次参加宴会,尚书苏大人的生辰。宴会中,虽是有不少人意图与他结识,但是碍于他阴沉的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和那些隐约的传言,纷纷望而却步。
姜灏并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场面,便找了个机会离开了宴席,一个人慢慢地往人少的地方走,月色正好,他渐渐静下心来,却听闻不远处有些许嘈杂声,他走过去,只见一块平地上,几个锦衣小公子正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孩子拳打脚踢,嘴里还叫骂着“小杂种” “小畜生”之类的字眼,夹杂着嚣张的笑声,被打的孩子紧紧抱着脑袋,不时发出闷哼声。姜灏看到此景,微微眯起眼,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而后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