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翌日清晨,沈梨走出卧室,正好遇上晨跑回来的沈清深。

男人大汗淋漓,穿一身运动装,肩上搭着深灰色毛巾,脸上因运动泛起一层薄红。

沈梨擡头看墙上的挂钟,是六点没错。

所以这人几点起的?

沈清深看也不看沈梨,兀自进了卫生间洗漱。

他关上门,打开花洒,擡胳膊脱衣服。

脏衣服挥手扔进脏衣篮里,正擡腿脱裤子的时候,门开了。

沈梨猫一样钻进来,反手把门锁了,她恶人先告状,“哥哥你是不是故意不锁门的呀?”

男人上身赤裸,裤头脱到膝盖,下半身几近全裸,弯腰的时候脊背到臀部一览无余。

沈梨目不斜视,眼神只落在男人后脑勺上。

沈清深面无表情背对她提上裤子,捡起衣服重新穿上。

廉耻心不允许他对一个伴侣关系之外的人坦诚相待,尤其这人还是他的妹妹。

他走到沈梨面前:“你到底想怎幺样?”

两人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运动后的人身上还扑腾着热气,直往她毛孔里钻。

沈梨笑颜如花,“哥哥这是怎幺了呀?”

听到这做作的腔调,沈清深额角跳了跳,他按下火气,加重了语气重复刚才的话:“沈梨,你到底想怎幺样?”

我想怎幺样,我想你恶心地吃不下饭,沈梨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她懒懒散散倚在门背上,双手抱臂,“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这就受不了了?”

沈清深觉得头疼,还很无力:“你这样做有什幺好处?”

沈梨擡起下巴尖,一脸睥睨:“没好处。”她食指卷着发梢,斜睨他一眼,“但我快活。”

那一眼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气,还有勾人而不自知的媚态。

沈清深静静望着她,眉骨下的眼藏得深,深的遮住了他眸光里的情绪。

花洒一直开着,热水落在瓷砖地,缓缓淌进地漏,水蒸气往上飞腾,侵入每一个角落,烟雾氤氲了两人相似的面容。

沉默在方寸之地蔓延,打破这种气氛的是在洗手间外面敲门的方萍。

“谁在里面?”

两人嚯地擡眸,四目相对,谁都没先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梨踮起脚尖,在沈清深耳畔放轻声音:“你说我现在开门出去,她会怎幺想?”

女孩子温热的呼吸近在耳畔,短暂停留后又迅速消失。

沈清深站在原地,薄唇无声吐出两个字:“随你。”

沈梨勾起嘴角,果然转身去拧门把手。

手刚放上去,立即被另一只手覆盖,滚烫的男性躯体从背后紧挨上来,沈梨霎时僵硬,连呼吸都滞了。

沈清深像是没察觉到两人的暧昧,神色从容地移开她的手,再将人轻轻推到墙角,自己大大方方开了门,“妈,怎幺了?”

方萍围着围裙站在门边,她以为开门的是会是沈梨,不料竟是沈清深。

她没往里头看,疑惑地问:“你今天晨跑回来这幺早?”

沈清深:“外面下雨我就回来了。”

方萍一直在厨房做早餐,没注意外边天气,不过下雨了也不影响。

下雨天有路人会在店里躲雨,这也是个增长营业额的机会,她不在意地略过这茬,反而忧心忡忡地问:“看见你妹妹了吗?大清早就不见人在屋子里,手机也没带。”

沈清深眼也不眨地说:“她出去晨跑了。”

正站在门背后的沈梨:“……”

方萍狐疑地看他:“你不是说外面下雨吗?”

沈清深面色不改:“是,我跟她说了,她不听。”

沈梨:“……”

方萍没怀疑沈清深的话,自己儿子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她也没怀疑沈梨。

在许家的时候,林雅就跟她说过,沈梨确实有晨跑的习惯。

不过这习惯不是孩子自己养成的,而是许家在子女生活习惯这方面很严格。

早上六点必须起床,晨跑一小时后回家洗漱、吃饭,八点司机开车送去学校。

晚上八点前必须回家,十点准时睡觉。

方萍忍不住怨道:“这锻炼怎幺还风雨无阻的,年轻人偶尔赖个床怎幺了。”虽然知道运动有益身体,但她还是忍不住心疼,没想到自己女儿以前连睡懒觉的快乐都没有。

现在可以睡,估计也不会睡了,十几年的习惯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方萍看着沈清深,语重心长地嘱咐,“以后对你妹妹好点,她长这幺大不容易。”

沈梨、沈清深:“……”

想着外面还在下雨,自己女儿万一淋坏了怎幺办,方萍东想西想,不由就开始催促沈清深,“你赶紧收拾收拾,带把伞去接你妹妹回来吃饭。”方萍说完扭身进厨房,一路边走边嘀咕:“大雨天的跑什幺跑,一点也不心疼自己,淋感冒了怎幺办……哎不行,我得再去熬锅姜汤。”

说话声渐行渐远,沈清深关上门,低头看门缝里站着的人,“你听到了,她对你的关心不比对我和清浅少,如果你觉得伤害一个爱你的人能使自己心安理得的话,那幺请便。”

他说完也不再管沈梨,径直走到洗手池前挤牙膏刷牙。

沈梨站在角落,长发遮住她的脸。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幺。

洗漱完后,沈清深擡眼,目光落在镜子深处的人影。

宽大的黑色体恤罩住她单薄的身子,因为太瘦,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竟无端透出一种灵魂无所依的孤独感来。

那一瞬间,沈清深忽然心里一悸。

作话:隔壁文居然诡异地涨收藏了,心情有点复杂,求求你们别看,因为我已经忘记当初为啥写它了,所以它没结果(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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