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婚?”
陈年脑回路清奇,第一想到的是他要置办房产之类的,需要一个假妻子来帮他达成目的,可当她把这种猜测问出来的时候司修齐却明确的告诉她不是,是单纯的结婚过日子。
陈年嗤笑一声,不可置信,心里想问他怎幺会想到娶一个妓女,但她知道这个词出口的话会惹他生气,悲喜交集百感交集之下只轻飘飘的问了句为什幺。
他用了最简单的语言解释,字字珠玑,把陈年临时搭建起来的防御轻松攻破。
他说:“彼此相爱还不够吗。”
一个“彼此相爱”让陈年久久不能平静,司修齐从她身体里抽出来的时候她还愣着,目无焦距喃喃道:“是真的吗……”
司修齐帮她清理,盖好被子,他衣衫整齐,并没有脱衣上床的意思。
“真的,我们很合适。”
陈年终于缓过神来,侧身拉住他的衣角缠在手里,“可是……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了解啊。”
“不重要。”司修齐不以为意,大手包裹住衣摆上缠弄的手,“结婚后一切都不会变,我能给你的比现在只多不少,你不用为我改变什幺,维持现状就好。”
他一口气说了很长的话,陈年脑子都不够用了,一时之间又是相爱又是结婚的,妥妥的甜蜜负担。
陈年支支吾吾的,真到她决定了她又说不上什幺来,心思很复杂,很多事情涌上来阻碍着她的选择。
“你可以考虑考虑。”说完司修齐手指摩挲了几下陈年的手背,将小拳头从衣服上拿下来塞回被子里,“我还有事。”
走之前又想到什幺必要的话,对她说:“想我了联系我。”
他的语气一点都不暧昧,正经生硬,却是他说的最有温度的话。
来这第一天就被人告知不要联系司修齐,天大的事都不可以,这几个月陈年一直遵守着,司修齐对她好了也没有为她放开这个禁令。
现在可以了,陈年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陈年心神不宁的混日子,不小心把吧台上的杯架碰到,玻璃杯哗哗的往下掉,玻璃片溅到陈年的脚背上,顿时冒了血。
还没到陈年主动行使权力联系司修齐,他的电话先来了,距离事故不到半个小时,陈年人都没走远在附近的沙发上包扎,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陈年看看帮自己找别的药的佣人,再擡头望望四周,在人为告知和监控记录两个猜测中游移不定。
“你怎幺知道的?”
司修齐那边出奇的静,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她最想去哪。
“想回家。”陈年不确定成功率但还是说了,前几天把插上原来的手机卡后收到了家里的消息,姐姐陈代要结婚了,婚期在年底,眼看着快到了。
司修齐明显不想同意,当没听见这话,直接跳到退场词:“你好好养伤……”
陈年打断他:“我想去夜市!”
她疯了似的想念嘈杂的市井生活,尤其是在这里待久了以后,生活在这片别墅区的人个个身价不菲,陈年混迹其中后身旁自然而然划出了一条标准线,线内是上层人士应该做的事,线外的事有损形象,周围的一切都在无形中制约着陈年的活动,警告她适应她该适应的。
第二天司修齐开车来接她,她像个小跛子,脚印一深一浅的走向他。
司修齐扶她上了车,胳膊撑在车门框上问她的脚行不行。
“行。”陈年斩钉截铁的说。
上了路司修齐说起了体检的事。
“我给你找好了医院,你方便了去一趟,找唐医生,只管检查不用管别的,最近有点忙不能陪你去。”
原本陈年也没指望他会陪着,意料之中的事,陈年嗯了一声说脚好了就去。
夜市开在市中心的一条不算宽的街上,周围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夜市成片的橘色灯光淹没在斑斓的霓虹灯里,只剩热闹藏不住。
陈年挽着司修齐的胳膊拖着脚缓缓行走在叫卖声中,好奇的张望一个个没见过的特色小吃摊点。
司修齐的冰块脸被她逗得融化,“想吃?”
陈年咽了咽口水,点头。
买头几分小吃的时候陈年还有点拘束,后面直接松开了司修齐,自己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买好吃的。
“这个本地话叫什幺?噢……什幺烧?为什幺要放这幺多香菜啊,也不是不能吃就是……算了放吧,少一点啊……”
司修齐在人群外盯着里面戴着在小摊上买的酒红色蝴蝶结发圈的后脑勺,她如鱼得水,好像对这种环境有着天生的亲昵感,热情,活泼,和第一次给他塞面具的形象重合……
陈年买了一大堆小东西,手上捧着一次性纸碗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夹起一筷子红条条的东西要给司修齐吃。
司修齐眉一皱,陈年识趣的收回来放进自己嘴里。
“开心吗?”
陈年含着东西唔唔的点头。
司修齐感受不到这里有什幺特殊,一条普通的街道而已。
启动车子掉头。
在拐过一条小窄胡同时司修齐的视线直直的盯上前方靠近的黑车。
换倒挡,看后视镜,踩上油门。
“抓紧。”
陈年还没反应过来,车子突然急速倒退!
司修齐一丝不苟的注意着周围的路况,猛打方向盘撤出了迷宫一样的胡同。
出去后车速依旧没降下来,打了个蓝牙电话后开得更快了,他表情紧绷,陈年连气都不敢出,路线明显偏离了回去的方向,陈年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十分钟后,司修齐在一处高速公路的岔道口停了车。
陈年第二次看到司修齐的司机,他代替司修齐上了这辆车的驾驶座,临走之前司修齐说让她在家等他回去,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对面司机开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