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第一次见到南彦,是在健身房的拳馆。
她刚刚结束了跟私教的一组练习,正在休息区拿毛巾擦汗,伸手去拿自己的运动饮料。
没拿稳,饮料瓶子从高脚桌上滑落,掉在地上之前却被一只大手捞起,又放了回来。
秦越顺着那只大手往上看,一个身体高壮的年轻男生,肌肉棱角分明的线条正从绷在身上的工字背心里露出来,把宽肩长臂的轮廓勾勒得正好。
皮肤微深,双眸略陷,五官的立体感也很强,甚至带了一点雕刻的张力。
好帅!
秦越一时看愣了神,直到手的主人把饮料放回到她手边, “给。”
她才有些不自然的回答,“谢谢。”
对方微微点了下头,“别客气。”
接着便往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从换衣间出来,已经是一身陪练的衣服,熟稔地在两臂上戴好脚踢板,便成了人形沙袋。
秦越勾了勾唇角。
在这里打工的学生?
有点儿意思。
秦越的身份,说好听了,是华源集团秦总的编外女儿,通俗点呢,就是小三生的孩子。
秦家在圈里,是属于直系的那种。爷爷那辈立过军功,肩章上带金枝叶的。
到了秦越这里,算是三代了。秦爸虽然走了商路,但体制内的关系,还是轻易搬不倒的。
秦妈姓岳,年轻时是芭蕾舞演员,脸长得俊,身材也好,可家世背景,却入不了秦府老人家的眼。
硬是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大宋朝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老秦家和老岳家不能结亲。
“你们家才是奸臣之后,卖国贼!”秦妈跟秦爸吵架的时候,总是翻出来这句。
秦爸让秦妈怀孕以后,也就断了她的职业生涯。
为此,秦爸承认他亏欠秦妈。
这幺些年,由着秦妈作,三天两头耍脾气。
“我知道你妈心里憋屈。”秦爸告诉秦越,“是我耽误了她。”
自从19岁跟了大她一轮的秦爸,秦妈争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落着个名分。
秦总最后明媒正娶的,是个商界新贵的女儿,家底倒是不错,但是背后没有大树,比不了他们这样的红顶商人。
对秦妈和秦越的存在,正房一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这样的人家,外面有几个二当家的,也不是什幺新鲜事。
秦爸对秦妈和秦越,在物质上从来没有小气过。
也许,这是他唯一能够尽力补偿给她们的吧。
秦妈刚怀孕的时候,秦爸就在最好的私立学校对面,砸了几个亿进去,买地盖楼。
留了一栋最好的给她们娘俩住,剩下的都写在秦妈名下作产业。
只这一处,秦妈的身价就能和圈里那些有点名号的富婆们比肩。
秦妈要是生了个儿子,秦家长辈很可能会打小便接回家教养,照着接班人的样子培育。
不过秦越是个女儿,老宅里多少是有些重男轻女的。
外宅生的女孩儿,认不认祖归不归总宗,没什幺重要。
少了束缚的条条框框,秦越乐得“散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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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彦结束了在拳馆的陪练,在健身房的洗浴间迅速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擡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出发,还能赶上下一班地铁。
他走到刚才秦越坐着休息过的桌子旁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饮料瓶子。
草莓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