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德森。
如果您有幸能找到这封信并且看完它,那幺我已经死了。
我在死之前写下这些是为了记录我的人生,在经历过后再写出一切时,就已经变成了纯粹的记录,不带褒贬也也许不带多少感情。也许后来的人会说我是人形的畜生,或许有的Alpha会羡慕我或是夸赞我,这些也都无所谓了,我如果死了,那就是死了。
我是佩雷兹家族的最后一位家主。
我在此一生,未娶妻,未生子。在旁家的佩雷兹家族这一代的孩子也选择了与我相同的选择,从此之后再无佩雷兹。王的狗奴就在这一代永远的绝种了,与我同血脉的兄弟曾告诉过我他们恶心并厌恶这个姓氏,虽然王永远还会有别的看门犬,但我还是想讲一讲最后一条佩雷兹犬的故事。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弗洛雷斯家族的Omega,他的母亲是拉塞尔家的白玫瑰,佩妮拉夫人,他的父亲却是他母亲的亲子。
我也与我的母亲育有一子,是欧姆夫人。
这一切都是我们这辈的罪孽,是我最深刻也最难灭的欲望,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一件错事,我(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模糊了些许)……我对我的母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我伤害了他对自己所生育的孩子的信任,我伤害了他的宝贵且唯一的身体,在母亲面前,我是地底的肮脏魔物,是他一个眼神就能杀死的罪犯。
康兰夫人没有看错,我从开始就对自己的Omega母亲心怀妄想,而那时稚嫩又天真的小妈妈却从不知道怀中野兽看向他的眼神,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火烛。而我的父亲,佩雷兹家族的上一任家主,我母亲的丈夫,却因为所谓的传统而放任了我的兽化,允许了我的妄想,而我就这样深陷其中,放弃了我生来为人的身份。我没有什幺可责备我父亲的,因为如果我本不是野兽,那我当不应有獠牙来伤害我的母亲。
但一切道歉都是来不及的。
我的母亲在生下家族中的Omega后,或是说在那之前,因为我的错,就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身体。从欧姆出生后,他既没有喂过孩子,他无力的手臂也抱不起幼小的婴孩,他是一支花茎都已经干瘪的玫瑰。而在欧姆大一些之后,在泥土中涌动的虫豸总会想要咬一口路过的血肉。
有人买了杀手来刺杀我的父亲和欧姆,为了让家族失去家主,也为了让家族失去新一代的Omega。但我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他流出的血染红了半床被子,他的母亲,拉塞尔医生也没能将原本就脆弱易碎的身体从死神的马车上抢下来,于是在欧姆三岁那年,他与我的母亲就这样去世了。
依照母亲的遗嘱,他没有被葬在佩雷兹家族的墓地中,拉塞尔医生带走了他的尸体,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有一些内容被墨渍掩盖了)
我的母亲最恨的人合该是我。
因为我,几乎所有送去旁家的兄弟姐妹们都早早地死去了,我的父亲拒绝为他们支付赎金,却又在听到死讯后狼狈地躲进王宫,甚至不敢看一眼母亲的眼睛。因为我,母亲的身体才会在怀着欧姆时迅速地衰弱下去,只因为我狂妄地占有了他,却又在一切都唾手可得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新意,我就是这样经典又卑劣的Alpha,拥有着最下等的性别和本性,永远在失去之后才会开始怀念。因为我,母亲不得不与自己的亲子生下孩子,但我也暗中庆幸着母亲不用再遭受更多的苦难。
或者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母亲早早的逝去,是不是也早早地结束了一切苦难。
(后面一些话被疯狂的笔触划去了,只能依稀分辨出“怪罪(blame)”“我(me)”“是(is)”等字。)
当母亲死后,仅存的送去旁家的血亲便都疯了,他们越发的恨佩雷兹家族,他们愿意为了母亲与自己的姓氏对抗。欧姆也疯了。他们恨我,他们恨乔,他们恨佩雷兹家族,他们恨一切夺走了母亲的事物。
我也恨一切夺走了母亲的事物。
(后面的字迹被棕色的痕迹覆盖了。)
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些希望,想在死后再问一问我最亲爱的母亲,您能原谅我吗?
您亲爱的儿子,安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