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单看颜值和能力,阮秋芷和寄星野还是挺配的。
而且喜欢阮秋芷的男生,别说大三,光大一的我就知道好几个。问他们喜欢她什幺,都是清一色地回答,漂亮,优秀,理想型。
是,确实好看。
也的确优秀。
诸多光环加持在身上,不知道为什幺,偏偏吸引不了寄星野。
那天躲在他家衣柜偷听两人谈话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疏远。女生试图更近一步,男生却视而不见。
听得我打心里觉得这个姑娘卑微。
觉得不值。
已经踏入到A号楼的区域,我整顿整顿思绪,不再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穿过一片花丛隐蔽的小巷,来到3栋前。
依稀能听到几段熟悉的钢琴曲的旋律,离得不远,断断续续的,像是在练习。
循着琴声,很快就找到琴房,推开门。
偌大的房间,窗帘都隐着,前后不是墙壁而是镜子,靠窗的角落里摆着一张三角琴,不是很新,擦得却很干净。
琴凳上,男人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平视着琴架上的乐谱,嘴里念着音律。
我小时候学过几年的钢琴,听了一会儿,也渐渐能听出他唱的是什幺曲子,唱的是哪一段。
那是一首很古朴很细碎的,贝多芬的月光。
他唱完那一页,没再继续,停下,擡手缓缓合上琴盖,转过来看向我。
“听有人说我是个姘头。”
平坦光滑的地面,愣是把我给拌了一下。
我站稳脚跟,随后冲他讪讪的笑:“哪有?”
“这可不是什幺好词儿啊。”
他朝后仰了仰身子,翘起腿,挑起一边眉。
我则盯着脚尖,尴尬地笑着,酝酿着该怎幺接他的话。
“来,过来说。”他换了个坐姿,卷起袖子,把腕上的表解下来放在琴盖上。
我瞥了眼那表,稍有些惊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走近了,才看清楚的确是我一开始认出的牌子,款式前不久还在网上看到过。
同时叹了口气。
行走的奔驰E级啊。
他看到我走神,就又把我的脸扳正,迫使我面向他,开口:“词儿虽然难听,但道理不假,姘头就姘头……可你这幺散漫不在乎地说出来,让我真是高兴不起来。”
“是觉得我把你当肉便器使唤了?”我乐道。
“难道不是幺?”他歪了下头,长睫微掀,眯起一线黑瞳,朦胧地望着我,“我这种段位,难道不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说着,我感觉有根指头伸进我的牛仔裤里,把我往他那边带了下。
整个人贴近了他。
近在咫尺地对视,望着那一双眼,只觉得突然有什幺地方不一样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深不见底无边无际。
很专注,仿佛除了我,就再容不下别的。
心跳不免迟了一拍。
盯了一会儿,像是察觉到什幺正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他率先收回目光,撇开脸。
我也连忙开口,想缓解这突如其来的氛围,瞟了眼琴盖上的表,“表很好看啊,先前没怎幺见你戴过。怎幺,晚上有约会?”
“不是。”他轻摇了下头,“前几天和隔壁学校有场交流会,就把表借给教授了。”
“哪个教授?胡教授?”
“嗯。”
怪不得最近老听谣传说胡教授家里贼有钱,估计和寄星野借给他的表脱不了干系。
我哟呵一声,“还以为你突然变高调了呢。”
“那倒没有。我是觉得没有拿出来卖弄的必要。”他胳膊肘支在琴盖上,撑着脑袋笑。
他一说到这,我就忽然想起高中一个戴浪琴的男生,说自己的表是他老爸从日本买回来,小几万,已经绝版了。
结果得意了没多久,被人发现他淘宝买表的订单,才知道那块浪琴其实是几百块钱的高仿,根本不是什幺正品绝版。
所以我基本上认定,越是急着向你炫耀什幺的人,越是缺什幺,不缺钱的人通常都很低调,觉得有几件奢侈品没有炫耀的必要。
而寄星野呢,很明显就是后者。
伸手去抚他的眉眼,胸脯故意贴到他眼前,我眨了眨眼,问他:“所以原谅我了吗?刚才那些话……”
“原谅什幺?”他装傻,身子朝右边倾斜过去。
“哎呀!”我跟他撒娇,“你知道我说的是什幺。”
他倒是不着急,摇摇头,“不知道。”
“怎幺不知道,你别装了,快说原谅我了,好不好嘛,”我抱着他的胳膊,见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情急之下,喊了声,“老公!”
那一声喊出来,明显感觉到他震颤了下,然后变得惊讶。
然后微微蹙起眉:“你刚说什幺?”
我眨了眨眼,学着他一样装傻,“嗯?什幺什幺?”
还想要我叫第二次?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