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瑞昂家的气氛很奇怪,可能是因为家族成员少了一多半的缘故,德兰和雪莉带着朱利安去了美国,只给维尔薇特留了一张字条,草草几句交代去向。
家族在新大陆拥有足够朱利安·西泽瑞昂维持富裕生活到几百岁的资产,如果他不再回到欧洲,她也不是不能让他活着,改名换姓,从家族除名,但是活着。
维尔薇特打开窗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月光温柔了她的礼服长裙,她卸下了珠宝,散下头发,花园平静而安谧,奈菲尔在远处捕猎落单的动物——猫科动物的狩猎本能,她不能要求她的朋友控制本能,成为温顺乖巧的家养宠物。
一只神气十足的大雕鸮平稳地降落到了她身边,她认得这个小家伙,马尔福家的小信使,和它的主人一样傲慢。
“你有什幺要给我?”维尔薇特本来懒懒地倚在窗边,现在她不得不穿过卧室,取来茶杯和零食招待远道而来的小客人。
大雕鸮饮尽了茶杯中的水,对她深沉地叫了两声,在窗边留下了一枝鲜红色的玫瑰。
没有那幺简单,维尔薇特感受着上面的魔法波动,所谓的玫瑰应该是通往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那位可悲的金发王子试图用一些小手段唤起她的柔情,他希望她去见他,卢修斯·马尔福,他以为他是谁,多情的罗密欧·蒙太古吗?
维尔薇特折断了那枝玫瑰,风从她的耳畔穿过,几乎眨眼的工夫,她就站在了玫瑰丛前。
“多美好的夏夜。”她不无讽刺地说,“爱的旨意,罗丝玛丽,何不带我穿越此夜去见他,我的心上人,比大理石更洁白,比无花果更香甜。”
“西泽瑞昂。”他换了一件银色刺绣的长袍,一如既往的精美,宛如闪闪发光的宝石,吸引或纯血、或非纯血的女巫们的视线,不过上了年纪的和拥有一定地位纯血巫师一般会用黑色的巫师袍来表现自己的深沉,她打赌,用不了多久,这位年少轻狂的马尔福先生也会换一种穿衣风格。
“我在这。”维尔薇特拎起裙摆,轻飘飘地转了一个圈,“我应该对你说一句恭喜,卢修斯,你的愿望实现了。”她走到他身前,仰起头看他,“你正式成为了——”
她握住了他的手臂,用从未有过的放肆眼神打量他,“神秘人的爪牙,他为你打上标记,就像罗马人为奴隶烙印。”
“你是什幺东西。”他揽住她的腰,逼迫她贴近他,“一个平庸、低贱的混血女巫,你以为你可以蒙蔽我,你打错主意了。”
“不,是你错了,卢修斯,当我跟在贝拉特里克斯身边时,像你这样的纯血巫师就不能对我说三道四,而如果我走在你身边,哪怕和你多说一个字…”她怜惜地抚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我是会被放弃的那一个,而你会任由布莱克家族将我撕成碎片。”
“贝拉特里克斯也是布莱克。”卢修斯避开了这个话题,“她爱黑魔王,也爱纳西莎,这两点毋庸置疑,至于对你的喜爱有多少,似乎有待商榷。”
“你比我更了解布莱克,卢修斯,只需要一颗微渺的火花,我就能点燃黑夜。”她准确地复上了他的唇,辗转反侧,马尔福教给她的东西,她正在回馈给他。
“没必要生气,作为情人,贝拉特里克斯不会比你更好。”她在他的颈侧青色的血管处,吮出属于她的痕迹,她并不担心会触怒他,很多魔咒和魔药都能让这个痕迹消失,“但作为保护者,莱斯特兰奇夫人要比你强大太多,至少她能够在黑魔王面前讨要我,她可以索取,而你只能奉献。”她调皮地点了点他的心脏,“你不会为我心痛的,我是玩物,是奴隶,是你笼中的小夜莺,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为你歌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想我们都要向前看,说实话,我不介意深夜来安抚你脆弱的尊严与空虚的心灵,但你要明白,我亲爱的卢修斯…”
“在我寻求你的指引和庇护时,你用另一条道路打动了我,其实有一点你是没错的,你是我的老师,我的教习者,所以我要用你教给我的东西去取悦更强大的力量。”
“莱斯特兰奇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她手中染上的无辜者的鲜血是你想象不到的,她杀的人比那位大人要更多,你就处在你极力避免的危险中心。”
“风暴的中心才是最平静的。”维尔薇特冷静至极,“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她的狂热与单纯会是我的护身符…嘘,放轻松,你也有机会享受布莱克的爱情,不是吗?”
“我是否该称你为第二个沃尔布加·布莱克,美丽的野心家。”平衡了理智与情感的卢修斯又恢复了傲慢与冷漠,“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当然了,我的好级长。”俊美艳丽的脸庞带着不合年纪的成熟妩媚,华丽的紫色眼眸,勾魂摄魄,独具风情。
“我比布莱克夫人要年轻得多,不是吗?”维尔薇特眨了眨眼睛,“如果她的长子也是斯莱特林的一员,说不定布莱克夫人还真能跻身于你们之间,为布莱克这个姓氏再添一分光彩,可惜了,一个格兰芬多让古老纯血家族的光彩成了耻辱,当然,这是对于你们这些纯血巫师来说的,你们总是不愿意给任何女巫机会,除非她强硬又狠毒。”
“对你而言呢?”
“血统与实力挂钩,但血统不代表实力。”维尔薇特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只要小天狼星·布莱克强大到足以掌控整个布莱克家族,那幺它就应该被他掌控,无论他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
“西泽瑞昂的家训,力强者胜,适者生存。”维尔薇特偏过头,“我是这条家训的忠实拥趸者与奉行者。”
“你想要什幺,维尔薇特·西泽瑞昂,要知道,仅凭着一张脸,是敲不响魔法部大门的。”他曲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像沃尔布加·布莱克一样,有染指魔法部的心思。
我想要什幺?我想要我的家族血脉延绵不绝——我的血脉,西泽瑞昂不再是巫师界的二等公民,而我将是这个即将崛起的家族历史上最重要的掌权人,我的名字不仅要出现在巫师的历史上,更要在人类的历史上,世界不会忘记我,我不需要什幺永生,我会成为一种风格,一种精神,一种权威,就像摩根勒菲,或者诸王之女王。
“我想要活着,不再因为混血的身份,惶惶不可终日,以致随便什幺人都能将我拖进马尔福家的花园里肆意欺凌。”维尔薇特红着眼眶,“去问你的两个好跟班,他们对我做了什幺,最后又是谁阻止了他们。”
“维尔薇特,我不…”
“晚安,马尔福先生,请允许我借壁炉一用。”眼泪是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武器之一,被合适的人掌握,就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她甚至不用让它们流出眼眶,就能唤起他的怜爱。
真相覆盖着假象,假象之中又蕴含着真相,她从中捡拾最适合自己的真相,编织成最有力、最令人信服的理由——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有人会看破她,看破她的诡计,看出她的谎言,看穿她的伪善,看透她的野心,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卢修斯·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