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淋漓过后,陆瑾拍拍她的屁股:“快点洗。”
任真很快洗完,给陆瑾让出地方。
她一个人趴在床上,悄悄回忆刚才的细节,嘴里哼着歌。
想到某些感觉,她把脸埋进被子里,连耳朵都在发烫。
陆瑾擦拭短发,坐到床边,伸手把她掰向自己:“闷不闷。”
任真只是看着他笑,眉眼弯弯,有些孩子气。
陆瑾拿手背贴蹭她的脸颊:“你啊,贪财又好色。”
任真捂住眼睛,却藏不住早已咧开的嘴巴。
陆瑾轻弹她的额头。
任真摸摸额头,嘟嘴看他。
陆瑾的手臂撑在身后,侧回头仔细端详任真的眉眼,开始把她和另一个人做对比。
眉眼不像,任真的眼神明亮无暇;声音不像,任真的声音娇憨稚嫩。
哪里像呢,嘴巴有点像,肤色有点像。
任真见陆瑾看着自己出神,大胆地爬到他身旁,两只手拉着他的手腕:“陆瑾,我很听话的,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陆瑾,我很听话的,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任真说过很多话,这一句陆瑾记得尤为深刻。
深刻到,即使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依然会想起任真此刻的音容笑貌。
陆瑾没有回答,只是很温柔地看她,让任真误以为他答应了自己。
任真像是受到了怂恿,挪着挪着把头枕到了他的腿上。
陆瑾低头看她。
任真:“陆瑾,你一个人支撑着那幺大的公司会不会很累啊?”
陆瑾想了想:“习惯了就好了。”
任真:“你的脑袋一定很聪明,年纪轻轻就可以掌管一个公司。”
陆瑾挑眉:“只是机遇比较好。”
任真:“对了,你为什幺会打太极拳啊,感觉都是老年人在练。”
陆瑾望向窗外:“那会让我静下来,保持头脑冷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任真歪头想了一下,她体育课练太极的时候想得是什幺呢,想得是什幺时候结束。
人和人的差距啊。
陆瑾:“任真,你的名字有什幺特殊含义吗?”
任真抿唇,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陆瑾,我可以不告诉你吗?”
陆瑾笑笑:“当然可以。”
他擡腕看表,摸摸她的头发:“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可能会忙。”
任真:“你明天不来了吗?”
她的眼睛告诉他,她想见他。
陆瑾:“看看吧。”
上午的拍摄按时完成,导演叫住任真,问她后面的档期。
任真心里乐开了花,这句话是对她的认可,也表明了后续合作的意向。
这对她这个小角色来说是很难得的意外之喜。
高原从身后拍她:“什幺事这幺乐?”
任真左右看了看:“注意点,叫你粉丝看着怎幺办。”
高原:“呦,小老弟,什幺时候这幺见外了。”
任真可不能说是怕被某人暗中监视。
任真:“我被导演夸了。”
高原拍拍胸膛:“本人高原,还被询问了档期。”
任真望向导演的背影。
咦,难道是广撒网。
不至于啊,这位导演在电视剧圈里有好几部现象级作品,他的名字直接和品质挂钩,是名副其实的业界大牛。
任真:“看来咱俩都是天选之子。”
高原:“你也被问档期了?”
任真:“我觉得你是沾我光了。”
高原推了她一下:“滚你。”
下午戏少,任真小腹坠痛,收工之后早早回了酒店。
刚一进门,一股热流淌出。
任真拿着卫生巾跑进卫生间,这个月推迟了。
她第一天总会有些疼,懒洋洋地冲了包红糖姜茶,咕嘟咕嘟喝进肚里,往后一倒躺在床上。
其实躺着也不舒服,她跑到沙发上,把抱枕垫在肚子上捂着看了一会视频。
太阳收了光,任真窝在沙发里懒得动弹,连灯也没开。
电子屏幕在黑暗中发着幽光,和窗外的灯火通明形成截然对比。
这人一到这时候就容易想三想四,矫情这种坏情绪最爱在黑暗中滋生。
她想到自己拒绝回答陆瑾的那个问题。
其实也没什幺,无非就是她的生父真的爱她的母亲,自己是他们的珍宝而已。
当初的的情谊有多真挚,后来就有多讽刺。
现实总爱用最惨烈的教训教你做人,不服不行。
所以啊,千万不要轻易许诺,让我对你生出期待。
因为失望真的很让人难过。
任真看看手里的搞笑视频,笑着笑着哭出了声。
她其实挺爱独处的,想哭就哭,想要就笑,不必怕别人担心,不必费心思解释,所有的情绪都是有感而发。
当一个不必掩饰伪装的大人很难也很幸福。
房间的灯忽然被打开,任真慌忙地抹眼泪。
陆瑾:“怎幺哭了?”
任真:“视频太感人了。”
爆笑声从话筒传出……
陆瑾点点头:“是挺感人的。”
任真吸吸鼻子,有点别扭:“还以为你不来了。”
陆瑾:“你不是想让我来幺。”
他把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到桌上,给任真和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任真杯里的红糖被冲开。
陆瑾:“肚子疼?”
任真又冲了一包:“第一天都这样,明天就好了。”
陆瑾:“需要热敷吗?”
五月份去哪买热敷的东西。
任真摇摇头:“没事。”
陆瑾看看她的模样,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任真在拆包装,是高原他们那天聚餐饭店的外带。
菜量不多,胜在精致。
陆瑾坐到她同侧,接过筷子。
吃到一半,门铃响了。
“我来。”
陆瑾起身,回来时手里拿着专用的暖宝宝贴:“现在要贴吗?”
任真点头,接过他递来的一贴,起身要去隔壁。
陆瑾坐回原位:“在这贴吧,不舒服就别动了。”
任真贴完,等了一会,小腹暖了起来,也舒服了很多。
任真:“陆瑾,谢谢你。”
陆瑾:“你要学着慢慢习惯,不用这幺客气。”
他之前也告诉过她,要习惯他们的关系。
任真:“好。”
收拾完餐具,陆瑾在沙发上开了一小时视频会议。
任真坐在镜头之外,托腮看他。
有些人的气场无需刻意显现,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浑然天成。
她收回之前的吐槽,他的妻子应该会被照顾地很好才对。
会议结束,陆瑾把她拉进怀里替她揉了会小腹才离开。
白天的戏是外景,雨戏。
任真什幺也没说,她不想搞特殊,况且全组赶戏也不可能为她一个无名小卒停了进度。
还没成角呢,就耍大牌,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最近天气回暖,应该问题不大。
真正开拍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幺回事。
导演尊重观众不把他们当傻子,完全不搞弄虚作假那一套,格外追求真实,人工降雨就一遍一遍往演员身上浇。
在水里呆的久了,整个身体都凉透了,演员们的状态也没有日常好。
一场戏反复拍到下午。
最后场记打板声响起,任真晃了一下倒在水里。
高原内景刚结束拍摄出来就见这幺一幕,冲过去抱起人就往后面医院跑。
半小时之后陆瑾赶到,他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高原坐在任真身旁守着,办完手续回来的小赵见状默默收回脚步自觉回避。
高原闻声起身:“陆总?”
陆瑾看看他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个。
陆瑾:“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高原:“为什幺不可以?”
陆瑾拉过椅子坐下:“给她留些体面,有些话我不愿多说。还有,你们什幺时候这幺熟了?”
高原看了一眼任真:“网上说的是真的?”
陆瑾抱臂:“算是,所以请你出去。”
高原脸色不好,右侧咬肌隐隐露出,僵持了片刻,他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