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阵刺眼的光传来,楼兰下意识的拿手臂挡住眼睛。
隐约看见那是一辆机车,不是自行云那种简便的代步工具,那是实实在在的重型机车。车上的人带着个大头盔,身上穿着破洞裤,铆钉靴,耳朵上一颗耳钉闪闪发光。
任方方机动车驾龄6年,那技术没的说。看见一个人影在前面,离着很远,他就一个劲的鸣笛,本来以为出不了什幺事,没想到前面那个二百五愣是傻站在那不动。等都开到身前了他急忙一个侧甩,还是把二百五带倒了。
擦——傻子年年有,今天咋这老多。
楼兰醒来的时候,周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医院?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不不,这好像只是一个小诊所。别问她是怎幺看出来的,这不和他们乡镇上那个小诊所是一样的嘛,里面不大,唯一一张能躺着的病床,此时也被她霸占了。
自己头上被包扎上了,腿上胳膊上都有擦伤。不过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这里也没有检查的条件,比如X光之类的,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等会,她想起来了,自己正在大街上走着,然后一辆机车朝她撞了过来。
东西呢?她的东西呢?
没有,周围也没有。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拿着药品的大夫走了进来。
“哎哎哎,你别乱动啊,人家刚给你整好。”医生有点生气,这病人还挺不听话。
楼兰也顾不上看医生身上那身辣眼的护士服,着急的问道,“我东西呢?就一个大包,我所有的家当都在里面——”她都想哭了,这叫个什幺事,好好走路都能飞来横祸。
辣眼医生赶紧撇清自己,“我可没看见你带了什幺东西,那小伙子就把你一个人拎进来,没别的……哎你哭也没用,我真没看见你东西。”
楼兰想起来了,是一个小痞子一样的年轻人撞了她,“那个小伙子呢?撞我那人——”
医生待说话,只听一声娇笑声从门口传来。
“王老板啊,嘻嘻嘻,那是必须的。这次圆圆没给您的啊,下次给您加倍补上。”她的笑听起来让人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刚刚断下电话,那张脸便难看出天际,眼睛恨不得长到脑瓜顶。
他穿着一身开叉旗袍,手中挎着一个粉红小提包。大波浪长发,火焰般的红唇,桃花眼,柳叶细眉,还有那格外高耸的鼻梁。
如果不是在男人世界里呆的太久,楼兰真的要以为他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了。可惜他掏烟露出的宽大手掌暴露了他,这也是个“男人”,至于男人的功能还好不好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就是方方撞得那个人?看起来也没事了嘛。”如果不是屋子里就她这幺一个病人,楼兰还以为他说话的对象是在天花板上。
他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香烟,长长的手指还不断地缠绕着波浪长发。听起来不是他撞得人,但是听他那语气,撞人的那个方方应该和他也不能脱了关系。
男人擡腿做出要走的姿势,楼兰也不顾身上的伤痕,咕噜一下从床上扑了下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旁边的诊所医生表示,我什幺也没看见。
妖娆男人任圆圆今天穿的旗袍,里面穿的肉色丝袜,楼兰这一扑,她脸上的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腿,瞬间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楼兰现在什幺也顾不得了,她没了工作,带出来的包也被不知道丢在哪里,“不成,你们撞了我就是你们的错,现在我的包也找不到了,我丢了工作,房子也没有,那个包是我所有的家当。如今你们给我弄没了,哪能你说走就走,总该有个说法,要不然你就把我的包还给我,不然你就别想走。”她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嘟嘟噜噜说了一大堆。
任圆圆今天是给弟弟任方方处理“麻烦事”来了,他们俩是双胞胎兄弟不假,性格却千差万别。他是那人间富贵花,弟弟方方就是那流落人间的狗尾巴草,天天浪的没边不说,还给他整一堆事。
他动了动腿,见把楼兰甩不出去,正了正色说道“好了好了,你那包是昨天大晚上丢的,我弟也是不可能给你捡回来的。现在想找估计也悬,这样吧,我给你提供份工作,包吃住,还有工资拿,你看怎幺样。我呢,也代我弟给你道个歉,这份工作当做补偿,这可以了吧。”
楼兰停止了嚎哭,擡头看他,“干什幺的?”
“就是服务员,普通的那种。”他又开始有点急躁了。
之前说过,颜家兄弟里的哥哥颜泓声是在“声色”里上班,这任方方也是同样的在那里上班。同样是上班,区别却很大,一个最底层,一个嘛,却是要很多人哄着的存在。
让人哄着的那位自然是任方方。
“声色”里的大家长王烨和任方方很好,好到要低声下气哄着。久而久之大家便有了点猜测,但看王烨并不阻止任方方接客,心里也是颇为纳闷,终究老板的事也不好多说。
楼兰也没有别的选择,除了答应他还能怎样。
两人便约定好,等过两天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就去“声色”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