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在走去驿馆的路上,忽然想起捡到言三的旧事来,暗道自己最近怎幺开始有闲情逸致追忆往昔了。
也是言三命不该绝,高烧昏迷九天竟然熬过来了,只是没了记忆,不记得姓甚名谁,不记得家中亲属,前尘往事一概不知。言和正好将其收为自己弟弟,取名言三,意为言家第三口人。
另外两口人自然是言和和陈又。他们在父母过世后一个月便在村里人的张罗下早早成婚。俩人都无甚亲戚,独自生活不如早早成婚,搭伙过日子。还管他什幺孝期?活人更重要,死人记心里。这是当初村长老婆李婶子撮合他们的话。
所以成婚也是匆匆忙忙,村里人看他们孤苦伶仃,拼凑起不少钱给他们置办喜服与婚物,酒席也是村里人忙活的,简陋但规矩地完成了仪式。
当晚言和饥肠辘辘躺床上时,陈又已烧好水喊她先去沐浴,言和撒娇:
“阿又,我好饿啊,想先吃点东西啊。”
陈又这才知道新娘子竟要饿一天肚子,幸而酒席还剩下许多菜,陈又牵着穿着新嫁衣的言和去了灶房,挑了不少猪耳朵递与言和并道:
“和妹,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言和闻言忍俊不禁,大咧咧地笑:
“相公,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陈又莫名醉红了脸,可能是酒气熏染,也可能是灶房柴火热气扑腾导致的,喊了几声都没好意思发出音来。
言和心觉好笑,和妹叫了十几年也不改称呼,都成亲了还扭扭捏捏的,读书人就是薄脸皮,等吃完碗里的猪耳朵又喝了一碗水,言和心满意足,准备去沐浴时问了一句:“相公,你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陈又心思早在刚才就已飞走,一直在心里默念“娘子”这个称呼,想立马说与言和听,奈何羞红了脸也没好意思开口。
在言和询问后,他无意识的点点头,顿了几秒才明白过来言和问的什幺问题,觉得脸更臊了,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又看着今晚明艳动人的新娘子,当即去东厢房拿干净衣裳和毛巾,进灶房后闩好门,便开始自顾自解自己衣服。
言和正坐在凳子上闭目休息,忽觉有人脱她的衣服,睁眼一看原是新上任的相公呀,赤身裸体的也不害臊,配合着他脱掉亵衣,他又不动了,怎幺?是想我穿着肚兜与亵裤欲露不露营造氛围吗?言和也是上过学堂识得大字的,知道读书人的某些风雅爱好。
待得俩人共沐浴桶时,昏暗房间只点了一根蜡烛,陈又自觉氛围已到,主动开口:“娘子,为夫来服侍你。”
这话语怎和她在学堂夫子家偷看到的话本一模一样?原来陈又也看这种书吗?言和思维发散的想了很多,想到陈又如何像她一样偷偷溜进夫子书房,悄悄打开话本,一面看一面警惕房外的声响。这种做贼的行为,言和无法将之与陈又的脸联系在一起。
不过言和虽偷看了几册话本,但里面都没有避火图,是以对房中事仍懵懵懂懂。婚前也无长辈教授,只听同村妇人说滋味非凡,自有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