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沈青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台阶下,连晓彻底后悔答应他们了。皮肤上触感犹存,她原以为这目中无人的男人起码还有副好看的皮囊,不至于打自己主意。

实在太天真了,说起来自己似乎对社会上的危机意识很弱,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被收留会是这种结果。

解酒药在生效,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扶着墙走到门边。确定外面没有人声,她拧了下门把,锁得很紧。

该死的男人,她想狠狠踢门发泄,冷静下来还是忍住了。门的结构是从外面锁上,里面就会打不开,好像是早就给谁准备的一样,她不禁一阵恶寒。

窗外有防护栏,三楼的高度也不现实。连晓却意外地在床尾后见到另一扇门,严丝合缝嵌入墙中。

原来有这扇门吗?

看方位正是通往隔壁那间神秘的屋子,她试着转了下门把,并没有锁。反正也别无选择,算时间估计屋子主人在睡觉。

只窥探一眼,如果情况不对就立刻关门。那幺想着,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朝那边望去。

一眼即凝固。门那端昏暗不清,灯光从门缝倾泻一角,照亮了其中陈设,里面空无一人。

一模一样的沙发椅,一模一样的羔羊毛毯,连茶几上玻璃杯摆放的位置都一样,对面的房间俨然是这间房的镜像。

当她意识到这点时,对面忽然传来巨大无比的引力,如一只无形的手将她强行拉入门那侧。

连晓一时失去平衡跪坐在地,引力倏地消失,门在背后猛然关上,砰的一声震得耳膜发疼。她急忙回头,一堵白墙赫然映入眼帘,刚才那扇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处幽暗的封闭空间,强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无法冷静思考情况,唯一念头就是赶紧出去,到宽阔或有光的地方。

她深呼吸几下,鼓足勇气贴墙走到门边,慌乱摸索到灯控开关。房间里一片寂静,开关“咔哒”声格外清晰。

灯没有亮,无论怎幺按也不亮。

她总觉得背后有声音,不敢回头看一眼。发现开关无用后,又试着拉了下门,万幸之幸没有锁。

连晓来不及想别的了,这里让她浑身发冷,一秒都待不下去。一把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观察,巨大的引力和刚才一样将她强硬拽了过去,门又重重地关上。

还是昏暗幽深的镜像房间,区别是这次背后门没有消失,她试图开门,门把宛如雕塑纹丝不动。

理论上来说,刚刚那扇门通往走廊,而且也不符合二层的空间分布。

连晓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惧怕幽暗,没办法分析下去,房间里看不到的角落都像是有人站在那儿,剧烈窒息感宛如扼住喉咙,半声呼救也发不出。

门不能走。她以仅存的力气挪到窗边,放眼眺望一片漆黑。防盗护栏比头要窄一些,她已经顾不得跳下去结果如何,用尽全力试图掰开栏杆,身体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

房中安静无声,连地暖也凉下几分。楼下忽然有车急速驶过,耀眼的前灯透过玻璃窗一时眩目。

在残光照映下,她从窗上倒影中和背后一人对上了目光,立时屏住呼吸,心跳猛然加速。

未白松披一件浅灰格子睡衣,靠墙半躺在床上,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似是在此等待许久。

刚才她记得床上空空荡荡,他什幺时候出现的?

她不敢妄动,他正平静地看着自己,眼底红光在黑夜中涌动。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他的眉眼深沉莫测,叫人辨不出想法。

短短的对视间,连晓听见了迭起的浪潮声,来自心海的浪潮,纯粹得像是捧起海螺于耳畔聆听。

吊桥效应。她在混乱记忆里清晰地读出这个词,似乎是她自己上网找的资料。

未白仅轻翻过手,她就不受控制地被强行拽到他面前,纤细皓腕转眼被他握入掌中。

“放开我……”连晓想从他手中挣脱,再用力也徒劳无用。

“我很讨厌食言的人。”他语气中有难以反抗的震慑感,“这次是小惩,下次不会这幺简单放过你。”

原来他早就察觉到自己想跑路。她在心里轻叹,难怪刚才沈青笑得奇怪,未白和他是一丘之貉。她果决回答:“我不会跑了,我现在就洗漱休息。”

意识到她在逐客,未白眼神一凛,稍加施力就将细瘦的女人拽了过来,手臂随即横亘腰肢,迫使她贴在自己身上。

连晓全部的感知都被他身上极淡香甜的烟草气占据,隔了真丝睡裤,双腿间也能隐约感受到不容小觑的存在,比屋内地暖更为热烫。她惊惧道:“你做什幺!”

“做沈青没有做完的事。”

床前小灯幽幽亮起,她衣领绳结松开,露出滑腻雪白的肌肤。他凝目于半落衣衫间,目光炽热,连同抵在腿心的物什也涨了一分。

见他伸手要剥自己衣服,连晓也不知哪来的胆量,突然用力拍开他的手,愠怒道:“我跟你回来,不是给你玩弄的!”

未白极不悦地抿了唇角,冷声道:“我以为你知道孰轻孰重。”

酒精在脑中缓慢退潮,她终于可以开始思考。女神的神使显然不爱遵守道义,再激怒他对自己无益。

趁他用能力强来前,她冷静开口:“我可以委身于你,但有前提。我要和你们平等的生活条件,还要知道我的身世背景。”

他蓦地皱起眉,没等他回答,她扬起挑衅笑意,威胁道:“不然我会向社会公开我双能力的存在,你不想让我破坏能力者领域的秩序吧?另外,我可不怕死。”

未白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阴鸷森然。

连晓分明看到他眼底有薄怒掠过,末了却轻慢笑开:“你的身体不值那幺多,不过我同意了。”

她暗自松一口气,其实刚才有赌的成分在,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弄得半残不残,再囚禁起来以绝后患。好在他没这种惨无人道的恶趣味。

未白收拢手臂,宛如抱起一件珍爱的乐器将她搂入怀中。她感受到温热的体温、有条不紊的心跳声,以及前襟一只精细的刺绣兔。

她同样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乱跳,浪潮复起。背后霎时起了一片凉意,她蓦地睁大眼,衣料碎裂声在耳边回荡,就好像一场暴风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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