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七塔万枝灯

夜间的泉都万家灯火,澄江栖霞楼里烛影缭乱,江面的波光掩映其上的红尘声色,十里笙歌软语,万枝繁灯辉映。

洗尘宴上酒意正酣,慕容无伤也不免被多灌了几壶酒,丰神如玉的脸透出一抹薄红,目光微微朦胧,含了一点水色,额前碎发半垂,端的是玉山将倾的风流模样。

身边掌酒的侍女倒是没怎幺喝,只是脸比慕容无伤还红,含羞带怯的半瞧着他,手中的酒壶瞅空就往杯里倒。无伤公子果然是泉都第一美男子,无论是长相还是通身的气派,只怕大晋都是一等一的,若是今夜能与他春风一度,倒也不枉此生了……

慕容无伤盯着那执酒的素手,想起鲛人纤弱的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一边推拒一边呻吟轻哼,下面的穴温柔缠绵地吮住他,内壁的软肉吸得极为卖力,诱着他往里撞……

不行,不能想,越想越硬……还有一大堆事没处理,没时间去肏她。

他又喝了口酒。

“公子……”柳深匆匆过来,附耳秉了几句。

慕容无伤眉头微皱,向众人告辞。

待出得前厅,他面上忧色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闲适与慵懒。这是他常用的逃席法子,只消给柳深一个眼神,他立刻知道该怎幺做。

“吩咐下去,明天我要查账,叫管事们准备好账簿。还有,准备一些厚礼,送给督造寺庙的南王,我亲自登门拜访。”

马车在门前等候多时,街巷间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就近卖灯笼的摊子高高挂着一只红彤彤的金鱼灯笼,嘴衔明珠,提了走动还会转圈圈,仿佛偷吃珍宝的小鱼精被发现追赶,活灵活现,俏皮可爱。因着饮酒而有些朦胧的桃花眼微微一怔,想起了某个勾魂的小鲛人。

他微微一笑:“去别院,送匹快马过来。”

侍从有些担心,委婉道:“公子饮了酒,纵马疾驰恐怕不好。”

慕容无伤颇有些遗憾,披星戴月睡美人是不行了,真可惜事多,等安排好了,一定好好带她玩一玩。“灯笼买了收好。”

鲛人此时舒适得卧在温泉池中,小脸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鱼尾悠悠摆动,带起水波澹澹。

暖融融的水真舒服,就是池子有些浅有些小,不能畅快的游一番。

这处别院远在城郊的明山,人迹罕至,没有无伤公子的允准一般人进不来,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薄荷带着下人将屋子都收拾干净,来请鲛人回房。她在温泉里玩得开心,又是水生动物,哪里肯睡陆上的软榻?不高兴地甩着尾巴,拍得水面哗哗响,溅起的水花打湿薄荷的衣裙,薄荷不敢后退也不敢强拉,公子吩咐要照顾好鲛人的。

“那是什幺?”鲛人被城里冉冉升起的大片孔明灯吸引了,星星点点的暖灯落进她纯澈深蓝的眼眶,倒映出人间烟火。

“是孔明灯,春日里常有人点了灯许愿的,今日这样多,想是公子回来的缘故。”

鲛人盯着看了会,又在温泉打了个滚儿,才不情愿地任薄荷给她穿上衣服扶上轿辇送回房。

夜色沉寂,然而今夜的别院却有点小动静,一个黑影迅疾得掠过亭台水阁,力有不支,似要掉下来,他提着最后一口气,翻身进了闺房。

鲛人耳聪目明,他翻身进屋带出的小动静瞒不过她的耳朵,何况今夜满月当空,习惯夜视的双眼看人毫不费力。她安安静静得躺在床上,眼睛不老实地咕噜噜转,在陆上她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可这个是采花贼怎幺办啊?她倒是不介意给慕容无伤戴绿帽子,只是采花贼长得丑的话是绝对不可以的,不如叫一嗓子喊侍卫?她转了转眼珠刚准备张口,就被捂住了嘴巴。

“别动。”泠泠若空谷幽泉的男音。

鲛人心醉了,他唱歌肯定很好听。

萧夜有些头疼,原本以为这处别馆没人,不想住进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下不太好善后。

“在下只是叨扰一晚,一早便走,你乖乖的,别叫,嗯?”

鲛人点了点头。

那只大手缓缓松开了。

“你受伤了。”鲛人纯真无邪的看着他,她闻到了血腥气,很新鲜。

“不碍事。”萧夜板着脸,退后一步,准备在脚榻上凑合一晚。

“不如你上来睡吧,地上又硬又凉。”鲛人欢快邀请道,她有些饿了,正好这有个受伤的,甜甜的血腥气勾引着往鼻子里钻,她忍不住舔唇咽口水,等他睡着了……她就偷偷舔几口!

萧夜有些惊骇,慕容无伤的妾室这般放荡的?难道是,他不行?

想来也能理解,流连花丛,荒唐度日,多半要废,萧夜深以为然。不过有床不睡是笨蛋,他伸手点了鲛人睡穴,将她挪进里面,脱了外袍上床睡了。

半夜,鲛人醒了。

她看看睡在她旁边的男人,月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轮廓,眉头微皱,鼻梁俊挺,唇珠饱满,是个端方的美男子。

鲛人盯着他的脸,气哼哼的,戳她一指头让她睡觉,差点让这块肉溜走。一会她不光要喝他的血,还要吃他的肉!量他也不肯叫……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他的衣衫,很快在腹部找到一道两寸长的伤口,有些深,血并未凝干,也没有大量的出血。鲛人满眼都是鲜红的血和微微翻露的肉,她张开嘴,含了上去。

啊啊真是美味,这个男人也很香!冷冷的气息有些像大海,鲛人边喝边美滋滋地想着。流出的血有些凝干,她又顺着伤口偷偷咬开些。

“唔……”萧夜感觉有一条小舌头在舔舐他的伤口,软软痒痒的,撩得他下腹起火,突然一阵疼痛,她咬开了伤口,贪婪地舔舐血液,夜间静谧,鲛人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在喝血?

萧夜对她为何会在别院隐隐有了个答案。

他闭目凝神,竭力忽视身下的躁动,小腹紧绷,腹肌硬邦邦的。

鲛人意识到他醒了,更加过分,尖利的小虎牙撕咬起伤口,恨不得咬下一块肉。

萧夜一把将她拖上来,翻身压住。

“想吃我?嗯?”男人冷冽的声音在黑夜中充满威胁。

鲛人嘴角还沾了一丝血迹,吮过血的双唇红艳艳的,如同海棠凝露。她也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好睁着蓝汪汪的眼睛看他。

“慕容无伤是怎幺收了你这个……”他措辞了一会,看着她清新懵懂的容颜,缓缓吐出两个字:“妖精。”

食人血肉,可不就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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