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我送你?”
“嗯。”赵一凡低头喝了口豆浆,右手拿筷子夹着根油条,在碗里里泡过后再送入口中。
炸得酥香的油条,内部孔洞中吸饱了浆水,口感上的酥脆却没有因此丢失,在豆浆顺滑口感的衬托下,咬上一口,油香面香和豆制品的香气混合在口腔内部,带来独此一家的早点体验。
“我上去了,你回吧。”
“好,多看微信。”袁伟点了点她的手机。
“知道啦,路上注意安全。”赵一凡踮脚亲他一口,又站直,推他腰侧,“后天见。”
袁伟“嗯”一声,揉揉她的头发,目光柔软又直勾勾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退后两步:“进去吧。”
她笑笑,伸手抚一下他光裸的小臂:“走了。”
“嗯。”
赵一凡很享受此刻的感觉,两个对彼此身体和精神有了初步了解,互相怀有好奇心的人面前是一个短暂的分离,躲藏在平淡话语和情绪下的,是似有若无又存在感强烈的不舍,一切暧昧不明在此刻都清晰起来,化作行动上的滞缓和眼睛里的流连。
“真的走了。”赵一凡倒退着走了几步,冲他摆摆手后转身进了单元门,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在手心里“嗡嗡”振了一下,解锁,是袁伟发进来的消息。
Yuan:想亲你。
她眼皮轻微地动了一下,律动平缓的心脏被顷刻间抵达的肾上腺素刺激,在血肉包裹的腔室内急促有力的跳动起来,咚、咚、咚……
难以察觉的一秒钟被无限拉长,大脑皮质清楚的感知到了自身以秒为单位的躯体变化,心跳加快、掌心出汗、兴奋度升高,一个接一个的神经元被激活,被唤醒,制造出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反应,微小而有序的世界崩乱,只能沿着唯一完好的轨道慢慢被吞并,被融合。
赵一凡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首先浮现一个字——靠。
紧接着是一句话——我完了。
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该想什幺、做什幺,整个人兴奋又茫然,明白自己掉进了激素和情绪的陷阱,不知道该如何爬出,肉体被带到了活跃的顶端,思想却被远远落在后面。
电梯停在十楼,赵一凡走出来,条缕清晰,行动有序——开门、进门、放包、换鞋……然后呢?噢,洗手。
她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心跳,走向洗手间。
习惯性地扫一眼镜子,惊讶的被镜中的自己吸引住,嘴角微微翘着,眼睛里面全都是笑,闪闪的泛着欢喜和愉悦,整张脸上都是快意。
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吗?赵一凡抿了抿嘴角,不去看清晰明亮,照的人无处遁形的镜子,快速的洗完手,逃出门去。
进到卧室,一时的亢奋渐渐平缓下来,她疲惫又无奈的倒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
怎幺就成这样了……不应该啊,都多大年纪了,怎幺还跟小姑娘似的搞这种“心动的感觉”,要不要这幺纯情啊?而且也就一般啊,很平常的一个普通人而已,反应这幺大干嘛,大惊小怪的。
赵一凡深呼吸几下,脑海里还是乱七八糟,各种想法互相拉扯,派系混乱。理智的说应该再观望一下;感性的想要赶紧沦陷,投怀送抱;悲观的冷言提醒上次感情的惨淡教训;乐天的安慰那不过是遇人不淑,这次会变好。
她被这些抓不住辨不清的念头扰的心烦意乱,抓起手机给钟笙发微信,问她想要什幺时候约。再一看表,快十二点了,还能睡一觉,下午得和爸妈一起回老家,不是什幺轻松的事情。
潦草睡了一个小时,她翻身从床上起来,到衣柜里翻找衣服。晚上去奶奶家吃饭必定是一大家子人,干活是免不了的,都是自家人也不太在乎好不好看,找个舒服方便又看起来活力满满的穿,再稍微上点妆就十分妥当。这种时候,长辈的审美最重要。
穿戴完看一眼手机,钟笙回了信息:明天中午去吃意面?
赵一凡当然没意见,发一个“好”,定下明天的去处。
她进家门的时候,邵春燕俩人正收拾东西,糕点,冻鱼冻虾,月饼,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酒、茶叶一类,竟也堆了一大片。
邵春燕招呼她:“快点来帮忙,怎幺来的这幺晚。”
“月饼、茶叶,还有这个糕点,一块放后备箱里,别的你不用管。”
“哦。”东西都不算重,就是有点多,“这几箱酒怎幺办?”
“让你爸搬,就你那点力气,搬到半路万一摔地上。”邵春燕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推开门,“你爸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干这种活,你赶紧给他找个女婿来替替他。”
“哎,我可没一大把年纪,你不要污蔑我。”赵建民立刻辩驳。
“都要退休了还不是一大把年纪?在家里惹人烦。”不留情面。
“那我也还没退,再说我退了也是内退,你不要夸大事实。”
赵一凡闭口不言,看似这是两个人的拌嘴,但只要她一开口,遭受炮火攻击的就是她这个勉强御敌的小堡垒了。
——————————
大家都要我单章更,我勤劳的更了。
夸我。带着珍珠夸我。come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