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龚闻一的设计师事务所。
接受她的拥抱时会忍不住脸红,你捋过耳边的发丝轻声对她回以问候:“闻一,好久不见,麻烦你来接我。”
她带着你往里走,整层楼都是暖色调的布置,长长的走廊外可以看见办公区域是自由的环形设计,为数不多的几个办公座位上摆放着各色的手稿,窗台边蹲着三四只布偶猫。
龚闻一请你进了办公室,进门的时候有个坐在门边的娃娃脸小姑娘好奇的看了你一眼,又专心去忙手上的工作了。
“没想到你家那位这幺轻松就放你出门了,背后指不定怎幺说我”,龚闻一在你对面坐下,拿出了抽屉里的几份设计稿,“呐,这些设计稿是我和手下的设计师不久前刚做的,你来早了,有些还没来及的修改,你要不要先挑一下。”
你拿过她手中的设计稿,翻过几页,被设计师的才华惊艳到。
手里的是画廊的设计稿,你原本想在南郊建一所美术馆,和陆臣棣商量过后他说美术馆的工程太繁重了,时间也要很久,不如在附近开一家画廊慢慢发展,正好陆家在南郊有一座艺术中心。
你觉得有道理,苏宅画室里的那堆画稿和学校里的习作也可以拿来放在画廊,就是不知该怎幺改造画廊,毕竟你不是学建筑或室内设计。
找了几家设计公司,总觉得不合心意,也没有信任的人可以在旁参考。陆臣棣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晚上也吃得少,叹了口气给了你龚闻一的联系方式。
“问问她吧,她是做建筑设计的。”
你那时还酸了一下,在床上生闷气,恼他还留意龚闻一的消息,半夜哭的鼻子通红。被他发觉后从被子里挖出来哄,和你说,他不过是偶尔听闻,陈贤消息灵通什幺都和知道,联系方式也是陈贤那里拿的。
你勉勉强强听进去了,搂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却不知触到他哪一点,低声说了句太可爱了就压着你要来,你堪堪止了泪,又被他哄着拖进了情欲的漩涡,私语啼叫声不停,小夜灯亮了一整夜。
后来你拿着陆臣棣给的联系方式和龚闻一通了话,她很高兴可以参与画廊的设计。
龚闻一见你看得认真,撑着脸打量了你一会儿,看见你的右眼后皱眉说了句:“你的眼睛受伤了吗?我以前总觉得陆家人的眼睛挺奇特,没想到你成了陆家人后,连眼睛都和他们有点像。”
你擡起头,不解的看向她:“我的眼睛?之前发炎了,医生说有些虹膜异色,可能是没有恢复好的缘故吧。”
龚闻一笑了下,说她可能多想了。
“不过陆家人的眼睛的确不太一样,几代男性都是那样,他…陆叔叔的眼睛颜色很淡,我还问过他是不是混血。”她提到陆鸣远的时候语气依旧有些不同,但是很快就释然了。
你回想了下陆爸爸的眼睛,虹膜的颜色和陆臣棣相比好像是浅很多,但是他经常在家戴着眼镜,你也没有细看过。
陆臣棣的瞳仁带着琥珀色,只不过他身量高,平日锋利的眼尾看人很疏冷,阻挡住了打量的眼光,长睫的遮掩让人不容易注意到他天生的瞳色。朝夕相处你都已经习惯了,在床上的时候你也只能看见他变得深邃的眼眸和充血的眼角。
所以你没有比较过自己的虹膜颜色和他是否相似。
龚闻一这个说法,让你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脑子里有些想法要破土而出,但是你又抓不住头绪。
“我胡思乱想,做设计的对细节比较敏感,你不要在意”,龚闻一打断了你的思路,走到门边问你,“喝牛奶吗?还是咖啡?”
你摇摇头,说自己已经喝过了。
她和坐在门边的女孩说了几句话,对方又看了你一眼,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放在龚闻一桌前,正要走,龚闻一却叫住她,还向她介绍了你。
“小栀,这是我一位朋友,叫苏嫣,你应该听说过她。”龚闻一的语气很温柔,她高了女孩半个头,双手搭在女孩肩上让她面向你。
“苏嫣,这是我女朋友,韩栀。”
女孩脸红着和你问好,她似乎很内向,有些羞涩和不知所措。
你之前就知道龚闻一有女友,陆臣棣还用她在雅庄威胁过龚闻一,那件事你后来听他解释了,却也觉得对不住这位姑娘。
本就存了一份愧疚,却不知道就这样和对方见面了,你连忙站起来回礼:“你好,我是苏嫣,之前是我先生冒犯了,韩小姐请多包涵。”
龚闻一听到哼了一声,韩栀倒是说着没事,和你笑笑就想要出去。
“小栀,苏嫣是来问画廊的事,你不是很喜欢这个项目吗,要不要和她谈谈?”龚闻一拉住了她,让她坐到你旁边,和你说韩栀是佛罗伦萨美院的优秀毕业生,对画廊设计也颇有想法。
韩栀不好意思地拿起设计稿,问你介不介意她的加入。你当然表示欢迎,海德堡艺术史系就有不少教授是来自佛美,那可是西欧艺术家的摇篮。
龚闻一在办工作后看着你们聊得投缘,笑着抿了口咖啡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不知不觉过了饭点,你整个上午都在和韩栀一起修改设计稿,她是个外表不引人注目,思维却异常灵敏聪慧的女孩,灵感和创造力都让你艳羡不已。
而且你们竟然都是浪漫主义的拥趸,提到戈雅和德拉克洛瓦仿佛找到了知己。
“我模仿了很多他们的画作,还有一些自己创作的小画,小栀,你以后可以来看看,给我一些建议。”你不由得提出邀请,韩栀让你回到了在学院里和导师聊作品时的热情。
韩栀微笑着点头,眼睛像是弯弯的月亮:”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