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胜

针尖已经扎进她的肌理,只等他轻轻一抽针筒,那些不知名液体便会乖乖的输进她的血管,混入她的血液。

方芸芸的脑袋有些混乱,她在整理现在的状况,“你。”她紧攫着、打量着林医生的面容。

而对方好整以暇的回以了一个和善微笑,低垂下来与她对视着的双眼清澈明亮,眼睫毛纤长细翘,眨动时认真的表情愈发显得他为人纯良,丝毫不像什幺恐怖嗜血的恶人,可她直接戳穿了他伪装的假面:“这、不是你的真实面目。”

“……”

他扬眉,似乎有些意外的语气:

“你猜对了。”

方芸芸却笑了起来,艳丽的脸蛋浮起浅薄红晕,她的呼吸已经遭受到了压迫,有奇怪的苦痛蔓延在她的体内,“我不是猜的……呜咳咳……”

她知道她被这个男人喂了毒,然而这份毒药可能并不能置人死地,关键的一步,是那针里的液体,方芸芸看着那根扎进去的针头,浑身冷汗直冒,脑子里疯狂的组织着对策。

他好像起了兴趣,“说说看?”男人把针头拔出来,“你怎幺知道的?”

男人声线低哑,吐字却异常清晰,而方芸芸的喉咙苦涩感荡溢,如火般炙烤的剧痛箍紧了她的声带,尽管努力一番,但张嘴蹦出来的单音节混浊不清,她没有办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于是她固执的关紧嘴巴,表示不愿配合。

他却不急不缓,手往下一伸,探进她腿间,还嵌在体内的仪器骤然扩增阴道,逼她痛吟出声。没有任何湿润的甬道光是插入就够折腾了,而现在这种处境,方芸芸根本放松不得,她除了痛就是疼了。

“那你、凑、近……”选择妥协的方芸芸艰难说道。

他站在旁边,闻言怔了怔。

随后他松手,弯腰俯身下来,微热平稳的气息擦掠过她耳根,方芸芸侧过头,又与他对视上。

“我……”她吐出这一个字就变了调,竟是豁舍现在最大的气力咬了过去,然而男人反应极快,擡手就挡住。

方芸芸一口钉在了他的腕间,咬得那叫一个狠,她就没想过收力,齿痕深烙下去,血液溢落。

她以为这至少能让这男人动摇。

然而却毫无声息,除了口中弥漫的浓烈铁锈味能证明她确实狠咬在人的血肉上,但对方的反应冷静得诡异,这昏暗的、狭小的一寸方地里,只有两人呼吸的浅微细响。

方芸芸擡眸看过去,男人神色平常,好像被咬到的不是他的手般,唇角甚至还扬着弧度,可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连嘲意都没有。

——他根本没把她这点反抗放在眼里。方芸芸感觉自己现在所做的,对方早已掌控在心,无非是在陪她玩一回罢了。他手里拿着的针筒都没掉,疼痛似乎对他毫无作用。

沉寂中响起他的一声轻笑,“然后?”

男人连挣都懒得挣开她,他只是换了一只手拿针筒,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搭着白得刺眼的针管,细如发丝的针尖泛着凉颤冷光,里边的液体汩汩地荡晃了几回。

“你很害怕这个。”他说,“别担心,不会特别痛苦的。”

语罢,方芸芸恨得又用上劲狠咬,虽然没什幺反应,但好歹能泄愤。

“它只会让你死在幻觉里。”

男人说得认真且坦然,仿佛送她去死只是他的日常例行事项。

她当然不想去死。

方芸芸并不想死,至少现在不能,这所谓的“死在幻觉里”能是什幺漂亮死法?不就是把她整疯,然后这家伙继续装作一位年轻医生,找个理由说检查过程中她突然反抗激烈,接着呢,接着她会不会在幻觉里跑去跳楼?到那时候谁又会知道她是被打了什幺药致幻,她的处境连验尸都可以没有,嫌麻烦的妈咪能给她卷铺盖火化就不错了。

但她的窘境太艰难了,方芸芸不能使唤自己四肢,无力感逐渐覆尽浑身,他只是伸手一推,她就再也没有办法咬住他了。

男人这次用手扣住了方芸芸的脖颈,不让她再有下嘴的可能性。冰冷的刺痛又从腕间传来,有什幺凉凉的液体已然缓慢地流进了她的血管。

……最后?

最后该怎幺办?

方芸芸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命硬还是转运,那支针筒仅仅只注射了一秒,不,甚至不到,情况就是这幺急剧骤转,针筒失去支力,突兀地砸到了地上。

诶?

她发觉男人架在她脖颈的手开始颤栗,他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瘦挺的脊背猛地塌落下来,短短几秒间,男人汗涔涔湿透了浑身,吐出的气息滚烫炙热。

原本冷静淡漠的他,此时犹如被什幺掌控了一般,他的理智、意识在湮没,看向她的那双眼眸眸底翻滚的浪潮狂躁又急切。

或许,或许……

方芸芸按捺不住心底笑意。

她再次撞上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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